天‘色’漸漸變亮,一夜未眠的二蛋哥眼睛一眨不眨的坐在這戶人家的對面。
臨來前大人特意吩咐,越是到了最後越得小心謹慎,萬不可因爲一點差錯功虧一簣。而這一家人現在的作用,可謂是至關重要,一旦他們出‘門’泄漏了消息,那整個事情不但泡湯了,很有可能還會搭上司空兄弟的‘性’命。
對面一家人也是神情緊張,那幾百兩銀子帶來的‘激’動這幾日已經慢慢地消散,而剩下的,則全都是莫名的恐懼。瞧眼下這情形,只怕這幾百兩銀子很有可能害了全家的‘性’命啊。
也許是氣氛太過沉悶,還可能是二蛋哥看出了對面這家人的擔憂,就聽得他說道:“不瞞你們,本官是京城的官員,這次來長沙是爲了一件驚天大案,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爲了官府,所以不必有太多的擔心,只要謹守秘密,絕對可以保證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不但如此,時候必定重重有賞。”
男主人顏老五也算有些見地,就見他憂心沖沖的說道:“大人您小的自然是不會害怕的,可是萬一歹人順着‘洞’‘穴’尋來,那我一家老小可該怎麼辦?”
二蛋哥一怔,這事他還真是沒有想過。事到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安撫好眼前這家人,萬一鬧將起來,自己也不能拔刀殺了人一家子啊。琢磨一下,二蛋哥說道:“不要害怕,再過一會兒,本官會再給你們一筆銀子,你們拿着趕緊出城,走的越遠越好。”
“好,那小人這就收拾東西。”顏老五起身說道,‘性’命有關之下,什麼故土難離都是扯淡了。
二蛋哥眼睛一瞪,喝道:“慢着,這東西你們就不要收拾了,就和往常出‘門’一樣便,若是惹人懷疑壞了朝廷大事,本官第一個饒不了你!”
“是是是,小人什麼也不要了,只要我一家人平平安安便是,平平安安便是。”顏老五不停地擦着額頭冷汗,心中愈發的緊張起來,這事得有多大啊。
見他這樣,二蛋哥伸手從懷中逃出了一沓銀票。“這是五百兩銀子,算上先前的那一筆,足夠你們一家老小去一個新的地方安身立命了。還是那句話,能走多遠便走多遠,萬一被人抓到了,本官也救不了你們,明白嗎?”
又是一大筆銀子,顏老五情緒當即便穩定了不少,也不推辭,上前接過說道:“小人明白,那大人,小人一家人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
二蛋哥琢磨一下,說道:“不急,本官這就安排一下,讓人護送你們一家人分批離開,免的引人懷疑。”說罷,起身出‘門’上了房頂。
回來沒多久,正當顏老五滿是疑‘惑’的看着他時,外面院‘門’叩響。“去,把來人帶進來,本官會讓他安排你們出城的。”
顏老五應了一聲,忙不連跌的出去開‘門’,心中卻是驚訝萬分,果然是官府的人,這道行,嘖嘖。
來人正是李大山,今日他的任務就是負責在外面接應得手之後的司空望和二蛋哥。方纔二蛋哥上了房頂打出暗號,他見到之後便趕緊過來叩‘門’,只當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李大人,你安排一下,把這一家人送出城去,不然會害了他們的‘性’命。”二蛋哥附耳悄聲說道。
李大山一怔,這樣的時候自己怎麼能夠離開?“馬大人,緊要關頭,就不必顧及他們的‘性’命了吧?”李大山有些爲難的說道。
二蛋哥眼睛一瞪,低聲斥道:“李大人,咱們是朝廷的人,不是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匪盜!”
李大山滿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只能點頭道:“那好,卑職這就去辦,這裡您自己可千萬要小心些。”
“嗯,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什麼事。你速去速回,爭取‘抽’調兩個人手在城外看住他們,免得壞了大事。”二蛋哥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人手可謂是嚴重不足。
答應了這件事,李大山卻是有着自己的安排,當即便帶着顏老五的一雙兒‘女’離開。到了‘門’前也是表哥長表哥短的招呼着,過往行人只當是親戚間的走動。
孩子們一走,顏老五便踏實了不少,畢竟最擔憂的便是這一雙兒‘女’的‘性’命,只要他們安全了,那一切都好說。
來來回回,整整兩個時辰顏老五一家人才離開了這出院子,而此時已然是日進午時。獨自留在院落中的二蛋哥愈發的緊張起來,手持短刃不停地在‘洞’口走來走去,猶豫着是不是要進去給司空望搭把手。
不過到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這‘洞’‘穴’太過狹小,司空望可以在裡面如履平地,自己卻不能,這要是進去非但幫不了什麼忙,反而還會擋了他的逃生之路。
狠狠跺了跺腳,二蛋哥轉身把前天晚上運來的那口大箱子擡到了‘洞’口,打開一看,裡面滿滿的都是火‘藥’。這是按照沈崇名吩咐帶來的,爲的就是司空望逃出來之後將‘洞’口毀掉,以此來阻擋追兵爭取時間,到時候他和司空望便可輕易的逃走了。
“兄弟,就看你的了。”二蛋哥擺‘弄’一陣,一屁股癱在地上自言自語道。
“王爺,前院柴房着火了!”正當朱翊鑾用過午飯準備去探望自己那死鬼父王的時候,一名‘侍’衛神情惶急的跑到他面前說道。
流年不利,這是朱翊鑾的第一感覺,沒好氣的說道:“這事也要稟報孤,你們自行滅了不就是了!”
看出他的不高興,這‘侍’衛應了一聲麻溜得跑開,再磨嘰的話可就要此鞭子啦。
不過還沒等朱翊鑾走到軟禁吉王和世子的小院,這‘侍’衛又氣喘噓噓的跑了回來。“王爺,前院書房也起火了!”
朱翊鑾腦袋一‘蒙’,當即便意識到是有人在故意放火,不然也不會莫名其妙的連着兩處起火。
“隨孤看看去,另外吩咐王府裡的‘侍’衛嚴家戒備看好孤的書房,萬不可被歹人尋到可趁之機。”嘴上說着,朱翊鑾腳下也沒停,倒要看看是哪個‘混’賬王八蛋趕到王府裡來搗‘亂’。
放完第三把火,東奔西跑的王睿也累的要死,躲在一處角落裡看着來來往往像極沒頭蒼蠅的王府下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快救火啊!”歇息一陣,掏出火摺子將身後這處屋子點燃,王睿一邊呼喊着一邊向着王府後宮跑去。
聞報第四處火氣,坐鎮指揮的朱翊鑾不由腦‘門’青筋暴突,看着剛剛從外面趕到的金達,喝令道:“查,一定是有人‘混’進了王府,但凡形跡可疑,統統給孤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被人耍的團團轉,朱翊鑾的心情也和眼前的火勢一樣,可謂是怒火中燒。
金達躬身領命,迅速召集衆‘侍’衛頭領安排起來,將整個王府一一劃分,有條不紊的開始尋找起了形跡可疑的人。而他自己,更是領了一哨人馬直奔王府後宮,重要的東西基本都存放在後宮,一點要保護好它們才行。
而王睿這時也趁‘亂’‘混’進了往日未曾踏足的後宮,裡面‘侍’衛倒也都認得他是王府長吏,只當是自己人所以並未阻攔,讓他輕輕鬆鬆的便到達了目的地――書房。
看着‘侍’衛們匆匆而去嚴家防守,王睿眼珠一轉,腳步匆匆的鑽進了位於書房一側的房子,這是金達居住的地方,一直以來都是他貼身保護朱翊鑾。
金達不在,而王府‘侍’衛們又扎堆在書房周圍,這屋子裡倒是空無一人。擦了擦不知何時出現在額頭的汗水,王睿哆哆嗦嗦的掏出火摺子開始撿着屋子裡易燃的東西點了起來,幔帳,紙張一個不差。
幔帳燃燒,等着王睿一圈點下來,整個屋子裡已經是煙霧瀰漫,嗆得人直流眼淚。見此情形,王睿呵呵一笑,擡腳就要出‘門’。
“好膽,竟是你這老東西再次搗鬼,看你金爺爺今日不拆了你這身老骨頭!”前腳剛剛邁出房‘門’,耳邊便響起了金達惡狠狠地聲音。
王睿擡頭一看,只見金達帶着兩名‘侍’衛雙眼怒瞪站在十步開外,卻是他們剛好路過撞見了王睿。
王睿心中一驚,好在事前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倒是沒有慌了手腳。心頭急轉,隨即便有了計較,只見他拔腳就逃,身形極其利索,根本不像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
“快些抓住這老東西!”金達一聲大喝,拔腳就追,豈能跑了這罪魁禍首?
這邊動靜不小,書房附近的‘侍’衛們不少都跑過來查看,一聽竟是王府長吏王睿在搗鬼,羣情‘激’憤之下撲向了已經被一名‘侍’衛一腳踹倒在地的王睿。
‘亂’哄哄的一片,沒人注意到一個同樣穿着‘侍’衛衣服的人身形一閃,凌空推開書房窗戶鑽了進去。
這人自然是司空望了,地道挖好之後他便在其中準備了一套王府‘侍’衛的衣衫,聽着外面有人喊起火,三下五除二套上鑽出了水井,趁‘亂’‘混’賬王府之中,倒是沒人發現。
外面‘亂’哄哄的一片,司空望行走在其中,就算是和別人打了照面,也沒人能注意到他是一張生面孔。
趕到書房附近的時候,正當他發愁防衛太過嚴密無法進入的時候王睿被金達發現,這一鬧騰,倒是給了他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