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再聚會的時候王燦帶上了廖穆春,尤優也帶上了那個剛剛追到手的女孩,只有南門儒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前來。
不同於尤優看到廖穆春的咋咋呼呼,南門儒尤其冷靜,看了廖穆春和王燦許久。
王燦被他看的頗爲不忍心,鬆開廖穆春的手拍了拍南門儒的肩膀。
廖穆春看向南門儒的眼神裡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警戒,而南門儒也沒有了年少時的劍拔弩張。
時間總會沖淡一些什麼,沉澱一些什麼。
他們沒有去什麼高逼格的餐廳,就是吃火鍋,剛開始想點鴛鴦鍋,但是王燦後來想到了單身狗的南門儒沒忍心再刺激他,就點了個辣的。
四個人裡面就他和尤優吃辣,問了那個女生知道是四川人之後就決定點辣鍋。
紅彤彤的紅油漂浮在上面,王燦涮了一片毛肚,喝了一口啤酒就打開了話匣子。
“你倆打算啥時候結婚啊。”王燦看着尤優問道。
尤優喝了一口酒差點嗆着:“咳咳,說實話,你們是我倆第一次見家長,我倆連父母都還沒告訴呢,結婚還不知啥時候呢。”
王燦聽到他的話後。往椅子上一靠,二郎腿一翹,一副流氓的架勢,衝了尤優點點頭:“叫爸爸。你不是說見家長嗎?我這做你爺爺的話感覺佔你便宜。就叫爸爸吧。”
“叫爸爸就不算佔我便宜了怎麼的?”尤優給他氣的直樂。
王燦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不算啊,因爲我就是啊。”
“嘿!學霸你也不管管他,堂堂一人民教師,高知分子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呢。”尤優看向一旁抿嘴直樂的廖穆春。
“你叔,不會說我的。”王燦挽過廖穆春的胳膊樂呵呵的問道:“是吧,他叔。”
“恩。”
尤優看着這倆不要臉的,翻了個白眼,又看向了旁邊的南門儒:“後悔來嗎?我是後悔了,上學那會兒就看他倆擱一塊膩歪,刺激我們這些單身狗,現在還這樣,你倆真是,不愧是戀愛小達人。”尤優說着衝着倆人豎起了大拇指。
“你說說我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在上學的時候先佔一個呢?你看現在脫單這費勁。哎呦……”旁邊的川妹子直接上手擰了尤優的胳膊一下,尤優一嗓子就嚎了出來。
“我錯了,我錯了,我當單身狗這麼多年就是爲了遇見你。”尤優轉身給女孩夾了一筷子菜笑的一臉的諂媚。
王燦看他那副軟骨的樣子搖了搖頭。
“你什麼時候轉業?”一直沒有說話的南門儒看着廖穆春說出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話。
桌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氣氛有點冷,王燦只好樂呵呵的插科打諢道:“這個不是……”
“這裡沒你事兒!”南門儒拔高嗓門衝着王燦喊了一聲。王燦乖乖的閉嘴。
“也就是最近吧。”廖穆春吃了口菜慢條斯理的說。
“哼,我還以爲你捨不得部隊,要死在戰場上以身殉國呢!”
“南門儒!!”王燦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目圓睜,看着對面的人,廖穆春現在還是一名特種兵,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出任務,他這麼說話,直接犯了王燦的大忌。
“還怕我說了?你等了十年就等來這麼個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有勁嗎?還不如和以前一樣,當他死了,也好過這麼天天提心吊膽的。”南門儒看着王燦反脣相譏,看着王燦怒極的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這麼說王燦的時候,自己的心裡何嘗不是在滴血。他也是喜歡了十幾年的人啊,廖穆春回來了就意味着自己必須退場了。
他一個人唱了那麼久的獨角戲,忽然卸去‘喜歡王燦’的這身行頭,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目標了,不知今夕何夕了。
王燦看着南門儒坐在那裡一副冷眼譏諷的樣子,拉起旁邊的廖穆春就要走。
廖穆春拍了拍王燦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看向南門儒的臉上有不易覺察的憐憫。
“是不是覺得很不甘心,小的時候搶不過我,長大之後依舊是搶不過我,明明是你在他身邊的時間更久一點。”廖穆春倒了一壺茶,頭也沒有擡的問道。
廖穆春的手輕輕的碰了碰杯子,測了測溫度之後推到了王燦的面前。
粗糙的手做着最優雅紳士的動作,他既是現在一招斃命的特種兵,也是從前那個矜貴的小少爺,他把他的過去和現在完美的糅合,看的南門儒也恍惚了時間,彷彿他們還坐在校園的食堂,他們還是一羣白衣飄飄的少年……
南門儒忽然明白了王燦爲什麼會護廖穆春護的那麼緊,十年,所有的東西都變了,呱躁的尤優變得圓滑世故,八面玲瓏;陽光爽朗的王燦變得沉着冷靜,博學睿智,就連自己也在這十年的愛而不得裡變得陰冷孤傲,不可一世,唯有廖穆春,還保留着他當年的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樣子。
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只對王燦一個人笑,只對王燦一個人好,只把王燦當成稀世珍寶……
王燦護的不僅僅是現在的廖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