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你一個外人竟然在這裡對着我們這羣長輩這樣說話,小燦你給我出來!!”四姥爺說着就要上去搶人。
廖穆春往前一步迎上,眉宇之間盡是戾氣:“誰敢動他!!”
“我們張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王燦,你給我出來,給我到屋裡跪着!!你對的起你姥姥還有你姥爺嗎?!”二姥爺說着也要上來搶人,院子裡瞬間就亂了起來,平日裡各個慈眉善目的長輩像是變成了厲鬼,伸着手朝王燦抓來。
廖穆春一隻手護着王燦一隻手狠狠的揮開來人,就在他護着王燦一步一步後退的時候,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小舅舅站了起來,和廖穆春並肩而立……
“張澤衍!!你幹什麼?!”幾個長輩看着對面的小舅舅厲聲問道,連王燦的我媽媽也被自己弟弟的舉動嚇到了。
“之前的招數也該換換了,罰跪這樣的事情,還是廢了吧,畢竟在座的各家,好像只有我家的人被罰過。”
兩個人站在王燦的前面把人護的嚴嚴實實,一個護着自己的過去,一個護着自己的未來……
“這位同學,你看這樣,你們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我家還辦着喪事,你先走,以後再詳細商量怎麼樣?”一直沒有說話的三姥爺開口勸道。
廖穆春冷笑一聲:“你覺得我今天會把王燦留在這裡嗎?我是十七歲,不是七歲。”
“你未免太小看了我張家!!!”
“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廖家!!!!”廖穆春大吼一聲。
“我爺爺廖正奇十五歲從軍,二十五歲封團長,後擔任空軍司令,再封上將,一輩子馳騁沙場,軍功無數!我父親,白手起家創立‘旗木’,現已壯大集團,市值千億!!”少年停頓,環視了一圈身邊的敵人朗聲痛罵,聲音裡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衝破天際的囂張:“我廖穆春!!是統領千軍萬馬的軍威加上千億的身家養出來的驕傲!!你們算什麼東西,敢跟我叫板!!!”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的氣勢震懾到了,包括王燦,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廖穆春,這樣驕傲的、張狂的、不可一世的、萬人之上的廖穆春……
這樣的廖穆春卻在發着抖,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在發着抖……
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王燦的媽媽終於發話了:“小燦,你還記的姥姥最後跟你說的話嗎?”
廖穆春驀然轉身,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眼睛裡是滿滿的恨意和恐懼,他咬着牙說道:“阿姨,您不能這樣。”
王燦的媽媽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接着對王燦施壓:“姥姥讓你聽媽媽的話,媽媽現在讓你回來,小燦,媽媽和廖穆春你只能選一個。”
王燦感覺到廖穆春的手瞬間捏緊,捏的他的骨頭都快要斷了,他低頭看了看廖穆春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媽媽,拼着命搖頭:“媽媽,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姥姥還睡在屋裡,她還在看着你,她養了你那麼多年,她死了你還要氣她嗎?!!”媽媽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王燦!!”
王燦被她喊的跪在了地上,捂着耳朵拼命的搖頭:“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你爸爸走的時候你還小,媽媽一個人賺錢養家,把你養大,現在我的爸爸媽媽都走了,我的丈夫早就走了,如果我的兒子也走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王燦的媽媽哭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兒子,使出了殺手鐗。
廖穆春趕緊蹲下身把王燦緊緊的抱在懷裡,衝着對面的人喊道:“我說了不要逼他!!不要逼他……”
“不要我逼他,你呢?你還不是步步相逼,逼他跟你走!!”
王燦終於站起了身,滿眼淚光的看着廖穆春,廖穆春的心瞬間冰冷了起來:“小燦,不要,小燦,我可以帶你走,我可以。”
他輕輕的擡起王燦的手十指相扣,顫抖着聲音懇求:“小燦,你相信我,我可以處理好這些,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了姥爺沒有了姥姥,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牽掛的了,小燦,我啊,是我啊,廖穆春啊……”
王燦輕輕的抽回了手,親眼看着廖穆春眼裡的光慢慢的消失,他哭着深情的對廖穆春說:“我們,分手吧。”
廖穆春的眼淚終於在堅持了整整一個晚上之後,在他一句話寥寥數字裡無聲的滑落,前赴後繼潰不成軍……
廖爺爺帶着人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王燦站在滿臉淚痕的廖穆春面前,一臉的決然,身後是無數的張家人……
而廖穆春就那樣形單影隻,孤單單的站在那裡……
過了許久,廖穆春才喃喃開口,賭上了他所有的尊嚴和愛慕:“王燦。我沒有辦法和我愛的人在不能相愛的情況下相處,我更沒有辦法和我愛的人做朋友,因爲我會忍不住愛你或是恨你。”
廖穆春說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伸出了自己的手:“小燦,我有好多好多的糖,夠你吃一輩子的,你要不要?”
王燦緊緊的咬着下脣,倔強的不開口,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答應下來。
廖穆春看着王燦,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裡都是自己珍愛的樣子,他看到王燦衝着自己搖了搖頭……
廖穆春看了看王燦許久,像是要把他的樣子刻進自己的腦海裡,他雙目猩紅,牙關緊咬,渾身顫抖着,身體硬的像塊冰凌……
廖爺爺發現了廖穆春的不對,趕緊上前喊他:“小冰碴子,看看我,我是爺爺。”
“噗!”廖穆春愛極、恨極、氣極、慌極,百味攻心,終於抵擋不住,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所有人都被嚇呆了,廖穆春看了一眼爺爺,說道:“爺爺,我沒有搶過來……”
我沒有像你當年一樣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