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穆春沒有什麼朋友,但是王燦有很多朋友,但是兩人的交流在王燦極其不要臉的推動下,出現了突飛猛進的地步。
一般在教室裡王燦的身邊就沒有了尤優的位置,只要一下課,王燦就跟身上裝了個個小雷達一樣,扭頭就衝着廖穆春去了。
尤優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失寵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這倆人什麼時候那麼好了?王燦招惹廖穆春他覺得很正常,畢竟這貨是個沒心的,但是廖穆春什麼意思?
他不是最煩別人靠近他嗎?不是最煩別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嗎?不是最煩沒有消毒過的東西出現在自己方圓一米以內嗎?
王燦不是集齊了所有廖穆春最煩的東西於一身嗎?
現在兩人腦袋挨着腦袋研究題目的畫面是什麼鬼?
也不應該是研究,只是王燦單方面的難題而已,廖穆春只是垂眼默默的看着王燦在紙上寫了劃,劃了寫。
尤優頓時覺得他燦哥有點可憐。
“燦哥。”廖穆春擡眼看着尤優。
尤優識相的閉嘴轉頭,一串的動作熟練的讓人心酸。
接下來的期末考試王燦蹦了幾十名,成功的把自己擠進了年級前兩百,雖然說和自己當時說的前進一百名紮根在年級一百三十名的豪言壯語相差不了多少,但是他對自己的成績還是有點不滿意。
沒有人會記得王燦當時說的話,所有人都以爲是玩笑,但是能前進幾十名這也是令全班同學大跌眼鏡的。
畢竟只要王燦保持這個成績,那麼市一中的名額就有他一份。
假期總是令人期待的,王燦收拾着書包就準備往教室外面躥,廖穆春一把抓住了他的書包帶。
王燦被扽的往後退了幾步瞪着個大眼睛問:“啥事兒啊?”
廖穆春抓着王燦的書包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想起接下來的整個假期都看不見王燦,自己的手竟先行大腦一步,抓住了對方。
“節日快樂”看看多蹩腳的藉口。
王燦挑起半邊眉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節日快樂節日快樂,那什麼我先走了啊,再晚會就趕不上公交了,回頭qq聯繫哈。”
廖穆春聽到這句才放開了王燦的書包,看着對方小旋風一樣的消失在門口。
王燦的假期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每天寫寫作業,和姥姥去田裡乾乾活,推着姥爺出來曬曬太陽。
他姥爺有腦血栓,現在走路都打顫,說話都不利索,只能單音節往外蹦。醫生說要多走走,但是老頭就是懶得動,一般王燦在家的時候就會跟他姥爺各種互動,把明明放在姥爺附近隨手可得的東西拿的遠遠的,逼着姥爺多走兩步。
有時候姥爺給他氣急了就抄起柺棍作勢要掄他,每次靈敏的躲過之後,還不忘嘴欠一句:“這腿腳這身手,羨慕不?”
有時候他姥爺覺得這小子是嫌棄自己活得時間有點長了。
有時候姥爺的柺棍真的打在身上王燦就會齜牙咧嘴的咋呼,他姥爺看見他那樣,每次都會咯咯的笑,跟孩子一樣。王燦這個時候就會笑得特別開心。
廖穆春的視頻請求發來的時候,王燦正在和姥爺搶遙控器。王燦一手開視頻一手護着遙控器,姥爺氣的一柺棍就掄過來了。
視頻一開通就聽見那邊咚一聲,緊接着王燦‘哎呦’一聲嚎了一嗓子。
廖穆春當時就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王燦揉了揉肩膀,把遙控器放到一邊,看着老頭顫顫巍巍 的走過去拿遙控器,在老頭坐下之後纔拿着手機走進屋裡。
廖穆春這邊也沒說話,就看着屏幕裡的王燦腦袋一直撇向別處,露出纖長的脖頸。
“你怎麼想起來給我開視頻了啊?”這種事情斷然不會發生在廖穆春身上,他什麼時候主動過。
“發信息你沒有回。”王燦看到廖穆春一身居家服出現在屏幕裡顯得整個人溫和下來不少。
“奧,我沒看見,正跟我姥爺玩呢。”他也坐在桌前,把手機支在桌子上。
“玩?剛剛打你了嗎?”廖穆春還記得剛剛王燦的那一嗓子的調子有多高。
“嗨,老小孩老小孩嘛,沒有打我,我故意的把聲音整的高亢一點,我姥爺耳背,聲音小了聽不見。”
王燦說完廖穆春沒再接話,要不是偶爾能看到對方的眼睛在眨,王燦都懷疑是不是信號不好卡住了。
王燦百無聊賴的趴桌子上盯着屏幕裡面的廖穆春看,廖穆春也不說話,隔着屏幕回看過來。
也許是吃過飯的午後特別容易困,也許是廖穆春真的有安神的功效,王燦趴在桌上兩隻眼睛就開始打架。
“到牀上睡。”廖穆春低低的嗓音隔着屏幕傳來。
“恩。”王燦聲音像只貓一樣懶懶的,強忍着睏意擡起頭來,“不能睡,等會還要下地呢。”
“幹什麼?”廖穆春問。
“幹活啊,農活,說了你也不懂,掛了啊,我得走了。”王燦伸手就要關視頻。
“你要記得找我。”廖穆春往屏幕前湊了湊,眼睛睜的都看見他內雙的雙眼皮了。
“哈?”王燦張着嘴巴,心說沒事我找你幹嘛啊。
“你都不知道找我。”
王燦竟然從廖穆春的嘴裡聽出來了一絲撒嬌責怪的意思。
哄人王燦最在行了“好好好,我找你,以後每天都找你好不好?”
啪嗒,通話直接被掛斷了。
…………
屏幕另一邊的廖穆春臉都紅到脖子根了,趕忙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幾口冰水。
真是……開視頻的時候自己有多猶豫,關視頻的時候自己就有多急切。
廖穆春把自己扔到牀上,轉身拉過被子捂在自己臉上,真的……好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