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穆春醒來後在醫院裡養了幾天,便回了家,他走的時候爺爺奶奶都知道是有任務的,回去的太晚他們會很擔心,他不知道領導有沒有把他受傷的事情告訴爺爺,希望沒有吧。
打開家門的時候爺爺奶奶全站了起來,看樣子是告訴了,廖穆春心想,看到廖穆春全須全尾的回來,廖爺爺才哼了口氣,起身氣鼓鼓的回書房去了,奶奶過來拉着廖穆春左右的看,不住的問:“傷到哪裡了?”
看樣子只是領導只是告訴家裡了受傷了但是沒有告知具體的傷勢,廖穆春笑了笑:“皮肉傷,不礙事。”
奶奶半信半疑的垂下手,問道:“吃飯了嗎?”
廖穆春點點頭。
奶奶走回房間拿出來一個信封,遞到廖穆春面前:“領袖公館寄來的。”
奶奶有點擔心的看着廖穆春,他當然知道這封信是誰寄來的,自從他們從老家離開的第二年,每年都有一封來自老家的信,是公館的保衛寄過來的,而寫信的人自然不是保衛。
廖穆春接過信封走到了二樓的房間,打開了抽屜將信封放了進去。
所有的信封都整齊的碼在抽屜裡,沒有一封丟失,也沒有一封被拆開過,廖穆春從來沒有拆開過這些信封,他害怕,害怕拆開后王燦還會說喜歡他,那樣他會忍不住的去找他,他更害怕王燦說不喜歡他,害怕王燦在信裡所提及的一切事情都跟他沒有了關係,更害怕承認王燦的生活裡已經完全的沒有了廖穆春……
現在的他是特種兵裡的兵王,面對****不會害怕,面對槍林彈雨不會害怕,面對猛虎野獸不會害怕,但是隻有面對王燦,他會害怕,害怕到連一封信都不敢拆開的程度,時間越久越害怕……
廖穆春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子彈放進了下面的一個抽屜,裡面已經鋪了幾排的子彈,他有這個習慣,每次出任務的時候會留一顆子彈在口袋裡,如果他被俘或者陷入困境,那麼這顆子彈就是留給他自己的。
廖穆春躺在牀上,身上的傷還有些疼,紗布沒有取,針線也沒有拆,其實他這次傷的很重,子彈打在了心臟附近,位置很刁鑽,醫生花了幾個小時才把子彈取出來,而且由於離醫院太遠的原因,他失血過多。
想到這裡廖穆春從牀邊拿過了一個方方正正的樂扣小盒子,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中槍傷的時候也失血過多,那個傢伙就每天往自己的嘴裡塞紅棗,紅棗就放在這個小盒子裡……
那一年,他們十六歲……
他和王燦除了回憶之外留給對方的東西那麼少,卻讓他心心念唸了那麼多年,就算是當時王燦選擇了聽媽媽的話而捨棄他,就算是王燦說了分手,就算是自己因爲王燦的一個搖頭一句分手而昏迷了三天,但他還是喜歡他,還是愛他,卑微到了骨子裡的喜歡……
廖穆春又想到了緬甸森林裡的天空,想到了自己失血過多昏過去的時候,那個時候在想什麼呢?想的好像是後悔了,後悔出發前的那封遺書什麼也沒有寫,什麼也沒有給他的少年留。
廖穆春翻身下牀,拿起衣服就往外面跑,爺爺正好在客廳裡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樣子大喝一聲:“站住!!”
廖穆春站在門口看着爺爺。
爺爺也嚴肅至極的看着他,爾後便敗下陣來一般:“罷了,你去吧,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
爺爺深深地看了一眼廖穆春說道:“如果他過得很好,你不得打擾。”
“好。”廖穆春說,如果他過得風光肆意,我絕不打擾……從此死心,了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