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慣性的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子驟然停下，塗曉楓猝不及防身子前傾，差點撞上檔風玻璃。
洛凡眼急手快伸的擋了一下，才讓他倖免於難。
“幹什麼呢，冒冒失失的。”
“我突然好想喝甜湯，回去讓我姐做宵夜，我進去買點東西！”塗曉楓說完就推開車門跳下車。
洛凡眼睜睜看着他跑進店裡，沒一會兒就出來，提着一袋東西出來，開門上車。
“買了什麼？”洛凡隨口問了句。
“紅糖大棗和薑片……”塗曉楓扒開袋子往裡面瞅了瞅。
“你坐月子呢？”洛凡一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伸到塗曉楓小腹摸了一把，“補血啊還是安胎，幾個月了?是我的不是?”
“洛凡！”塗曉楓氣結，因爲男人在開車，爲了安全不能和他鬧，只得憤憤道，“要懷也是你懷！店員說喝這個對身體好！我覺得我姐應該很適合喝！你懂什麼！”
“是是是，我不懂，你都懂，你厲害……”洛凡微側視線，看着塗曉楓氣鼓鼓的兩腮，覺得每天和他在一起，真是挺幸福。
一回到家，塗曉楓就嚷嚷着要煮甜湯，塗輕語被纏的沒辦法，只把東西都放在鍋裡，告訴他自己看着，回房間拿衣服去沖澡。
洗漱乾淨，回到房間，見白莫寒歪在自己牀上，塗輕語一怔，“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要住在這裡。”白莫寒朝她淺淺一笑。
“不行。”塗輕語在書架上翻了本書，過去坐在窗前的地毯上看，“除非你睡沙發。”
“分我半張牀就好。”白莫寒從牀上下來，在塗輕語背後擁上去，下巴支着她肩頭，“好不好？”
“不好。”塗輕語專心低頭看書。
白莫寒這回沒再多話，只抓住她胳膊，用力翻過來正對着自己，準確地要吻住她嘴脣。
塗輕語只來得及勉強擡手急忙捂住他的嘴。
白莫寒漂亮的鳳眸頓時變得水汪汪，委屈得幾乎要滿出來，從他指縫裡含糊不清地：“姐，想親你。”
“不行。”
“一下就好啊……”
“你說好不勉強我的！”
“所以我在徵求你的同意……”
“我在想事情。”
“親一下我就陪你一起想……”
塗輕語被纏得沒辦法，沒見過有人索吻就像跟討錢一樣。只好鬆開手，吸了口氣，把臉轉過去。
臉頰被白莫寒捧住，接吻雖然是迅速而且簡單的事情，但睜眼等着那嘴脣貼上來，還是很緊張。
白莫寒只捧着他的臉，微微歪着頭，湊近過去。
鼻尖已經碰到一起，距離近得無法對視，只能緊張地垂着眼睛，嘴脣還差一點點，感覺得到吹拂上來的溫暖輕柔氣息。
但就是維持着那麼一點點距離，白莫寒輕微地變換着角度，好像在揣摩要怎麼樣吻下去才最激烈似的，那讓人心裡發癢的一公分距離卻始終沒有變成親吻。
塗輕語之前還從不知道接吻也能有前戲這麼個步驟，這樣幾乎要嘴脣貼合的漫長等待裡，也不知不覺心急起來。
全身的注意力都聚集在嘴脣上，張嘴的姿勢都變得渴望。
嘴脣終於貼在一起的時候，背上瞬間都發麻了。
白莫寒也真的說話算話地只親了一下。
雖然有點久。
兩人分開的時候塗輕語臉漲得通紅，就忙胡亂抓過書本，在面前攤開，一副專心想事情的樣子。
白莫寒也不拆穿她，只硬把她抓住摟進懷裡，“想什麼呢？”
“想去別墅。”塗輕語舒了口氣，等臉上的紅色褪下去，才轉頭看白莫寒，“我想收拾一下付靖華的遺物，不是因爲喜歡他，只是因爲認識一場，可以嗎?”
白莫寒怔了怔，爲塗輕語耐心的解釋。
心裡某處軟軟的塌陷下去，卻還是忍不住想再確定一次，“姐，你會永遠只愛我一個人嗎?”
塗輕語不在自的垂下視線，覺得回答這種問題真的好肉麻，可不回答白莫寒肯定又會像之前那樣。
“會……”她深吸口氣，認命般道，“我用了十年時間才愛上你，怎麼可能說愛上別人就愛上別人?如果我真的不喜歡你，我根本不會和你生氣，你看別人說我我什麼時候在乎過?不相干的人，我從來不在乎他們怎麼看，這樣說，你還不明白嗎?”
白莫寒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英俊的臉上是極力剋制的平靜。
“那不分手好不好?到我身邊工作，讓我每天都能見到你，照顧你……”他抓着塗輕語的手，食指在她掌心輕輕畫圈，語氣溫溫軟軟的好聽，“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這個不好。”塗輕語沒有抽回手，但語氣很堅定，“我說過，我不想只依附你一個人生活，你得讓我自己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
白莫寒手上動作一頓，有些不開心，但是拿塗輕語沒辦法，只得退一步道，“那我不要分手。”
“如果你不犯病的話……”塗輕語從他的懷抱中掙出去，反身正面對着白莫寒跪坐着，表情十分認真鄭重，“你要學會相信我，不要動不動就像在付家時那樣，你那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物品，而不是被你尊重的人。”
“只要你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但你要讓我有自主認識朋友的權利，我也不是認識了誰就會和誰在一起，再說又不是人人都會喜歡我，我保證永遠只喜歡你一個，還不行嗎?”塗輕語好脾氣的商量。
“……”白莫寒並不相信保證。
他人生的那麼多次期待，都是敗在那些人的言而無信之下，孤兒院的姑姑在有領導視察的時候保證不會讓小的孩子受欺負，結果呢?受欺負的永遠是他們。
被收養時李家那對夫婦還說以後這是你的家，結果呢?那個孩子回來了，自己還是免不了受虐待。
保證這種東西，從來都不可靠。
即便那是塗輕語的保證。
因爲感情這種東西不受控制，就像他愛上塗輕語，就只想把她據爲己有。
她若真對別的什麼人動了心，又怎麼是一句保證能阻止的了?
到時候她一定會忘了承諾，即便不會忘記 ，也不會在乎自己了。
人性，就是這樣的東西，可以爲愛的人掏心掏肺，也可以對不愛的人殘忍的無動於衷。
只要認識，只要相處，就有喜歡上的可能，只有將一切扼殺在無形之中，才能萬無一失。
但是從前他做的太光明正大，才惹塗輕語不開心，以後要做，也要在暗處，還要一勞永逸。
“行不行啊?”塗輕語見白莫寒漂亮的眸子閃過無數複雜情緒，半晌不出聲，不禁有些急了，“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白莫寒言不由衷，表情卻很真誠。
塗輕語完全相信了，拉過他的手晃了晃，“那我給你個考察期，一個月，你表現的好我把話收回去，我們別再吵架了好不好?”
“好。”白莫寒這句答的很真心。
吵架是很傷感情的事，他也不想和塗輕語吵架，他想每天都甜甜蜜蜜和這個人膩在一起。
“那我可以去別墅嗎?”塗輕語小心翼翼的問，邊觀察的白莫寒的神色。
白莫寒雖然心裡不願意讓塗輕語收別的男人的東西，但想到那個人畢竟死了，便在心裡勸自己妥協一次。
“好。”
“寒寒真乖……”塗輕語捧着白莫寒的臉，跪起身湊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看在我這麼乖的份上，可以分給我半張牀嗎?”白莫寒傾身向前，得寸進尺的問道。
“……”塗輕語。
能去別墅她很高興，但是讓白莫寒留下來，她覺得自己會很危險。
而且說好了一個月考察期的，就要有原則，不然白莫寒覺得做什麼都輕易被原諒，以後更會肆無忌憚了。
“只抱着你睡，不動手動腳。”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防備，白莫寒很快補上一句。
塗輕語這纔有些放心。
她對某些事，本來也不如白莫寒那般熱衷，覺得隔兩天一次還挺刺激的，但是每晚都好幾次真的很累。
由其是白莫寒生起氣來，更是不管不顧的折騰她，最近幾次都很不愉快，弄得她從原來的不熱衷變得有些反感這種事。
白莫寒起身去浴室洗漱，塗輕語到塗曉楓房間幫他找換的睡衣。
塗曉楓的身高身材都不如白莫寒，他的衣服白莫寒穿會小，但洛凡的就差不多。
推門的時候發現門鎖着，塗輕語有些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要是兩人都睡了，叫起來好像不太好？但是不叫的話，總不能叫白莫寒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