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精神科的醫生看一看,我覺得她似乎不是誤食毒品……”葉斯辰若有所思摸着下巴。
“不是毒品?”塗輕語有些不解,也有驚異,“我以前在酒吧工作的時候,裡面很多嗑藥的人,一般那些藥吃了之後,大概就是像涼心現在這樣子。”
白莫寒聞言眸光一暗,塗輕語還在酒吧工作過?這件事他之前可沒聽她說過。
夜總會和酒吧一向是他厭惡的場所,因爲實在亂的可以。
“如果是嗑藥,多少是會有興奮,涼心的表現太安靜了,我覺得不像,掛精神科吧。”
葉斯辰雖然專攻的是手術,但他平時看醫書很雜,什麼科的都好奇,頭腦又好,因此別的也懂不少。
“剛好今天有個這方面學術不錯的同事在值班,先去他辦公室吧,掛號的事後面補就可以。”說着轉身,在前面帶路。
在白莫寒的示意下,沈明涵的手下抱起涼心跟過去。
一番檢查,取了驗血報告,與葉斯辰共事的中年醫生拿過報告單看了看,確認的點點頭。
“確實不是誤食毒品,是誤食了一種可致幻的精神藥物,一些嚴重精神分裂的病人才會用這種藥,正常人服多了,會呈現癡傻反應遲鈍記憶力減退的症狀,這位小姐就是這樣,這不是毒品,因此不會產生依賴性,但若長時間服用,人會慢慢變得癡呆……”
醫生說着俯身靠近涼心,扒下她的眼瞼看了看,又做了幾個動作看她的反應,放心的點點頭。
“這位小姐的情況還不是很嚴重,開些藥,用些時間就能休養好的,只是要注意不能再誤食那些藥了。”
“謝謝醫生。”塗輕語這才放下心來,也沒去辯解“誤食”的事,和一個醫生解釋這些犯不着。
是不是誤食大家心中都清楚,想來涼言昌實在可惡,若不是涼心說過那是親生父親,她都要懷疑涼心是不是收養的了。
“陸……陸……陸……寧……”
正憤慨着,突然聽到涼心結結巴巴唸了這麼一句,塗輕語徒然一驚。
她低頭去看涼心,扶着她的肩膀,“涼心,你剛纔說什麼?”
說着,側耳湊近。
涼心眸光煥散,沒什麼聚焦的打量着塗輕語,半晌,才輕聲喃喃,“陸幕寧……”
這下塗輕語聽清了。
因爲涼心的聲音不算小,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聽清了。
除了白莫寒,其他人都不明所以,也就沒把涼心的話當回事兒,只當是藥服多了出現幻覺的胡言亂語。
白莫寒卻上了心。
自他在山路上點燃汽油引信炸死白瑞山,不久後便在新聞上看到陸管家出來澄清陸幕寧是白瑞山兒子的事。
白瑞山的屍體雖然被燒的慘不忍睹,但DNA檢測還是能做的,加上陸管家跟隨白瑞山多年,有些人脈手段,縱是困難,也仍排除萬難讓陸幕寧明正言順。
白莫寒對誰接手瑞山地產毫無興趣,只確定白瑞山死了便沒再關注,還是大概一個月後,纔在新聞上掃到陸幕寧以親子身份,繼承白瑞山遺物的事。
那之後他便不再關注這種事了。
陸幕寧即便接手白瑞山股份,也無法順利接手公司,因爲他沒有絲毫掌管公司的經驗,董事們自然也不可能放心讓這種生手指點江山。
最多是入公司混個掛名職位,當然,若陸幕寧有心,可以一邊學習一邊上位,又有陸管家幫忙,想當總裁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於白莫寒而言都無關緊要,娛樂業與地產業沒什麼關聯,他和陸幕寧也不是生意上的對頭,只管讓自己的公司蒸蒸日上就行了。
現今涼心莫明其妙的一句,倒讓他有了些疑心。
原因是十天前,陸幕寧着人送了請柬。
陸幕寧自白瑞山死後,進了瑞山地產工作歷練,努力了這些年,如今也上位成了總裁。
他接掌公司後,想將白瑞山的舊宅,連同一衆收藏物拍賣,所得皆捐出去用來做慈善——請柬的內容便是如此。
至於爲什麼請柬會發到他這裡——S市有頭有臉的人就那麼多,商界說到底是個大圈,雖然無直接接觸,很多人大家都是知道的。
白莫寒平時雖然不張揚,但成績擺在那裡,屬於後起之秀的佼佼者,邀請他參加也在情理之中。
加之……管家該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不過白瑞山死後,陸幕寧的身份也沒什麼可瞞着,對他當初拿那些事威脅的事,也不在乎了。
白莫寒前兩世都認識陸幕寧,瞭解他軟弱善良的性子,拍賣慈善像他會做出的事。
但涼心又爲什麼會突然提他的名字?
偏偏在拍賣會開始兩天之前……
難不成拍賣會有什麼問題?
白莫寒本無意這種鬧哄哄的場合,這麼一聯繫倒意外有了些興趣。
將涼心在醫院安頓好了,又請了兩個靠得住的看護,另外派人保護着,塗輕語才放心和白莫寒離開。
回去的路上,仍是司機開車,兩人坐在後面。
“我記得陸幕寧……難道涼心說的是白瑞山那個親生兒子?”塗輕語猶豫着問道。
白莫寒點點頭,“應該是他。”
“涼心爲什麼會一直念他的名字?”塗輕語不解,又有些心驚,抓着白寒的手握緊,“難不成涼心這次被傷害,和陸幕寧有關?”
“應該不會。”白莫寒淡淡一笑,攬她靠在自己肩上休息,“兩天後有個陸幕寧主辦的拍賣會,或許這其中有些聯繫,我也收到了請柬,你若想知道,我帶你過去。”
“會不會有危險?”塗輕語很是謹慎。
“不會,當天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過去。”白莫寒道。
就算是白瑞山在,也沒這個膽子讓大家都出事,更何況是軟弱的陸幕寧,且這對他來說毫無益處。
“那就好,我真怕再像今天一樣。”塗輕語真是有點被涼言昌的事驚到。
主要是她現在還懷着孩子,不爲自己的安危着想,也要顧忌孩子。
突然,電話響了。
白莫寒一手攬着塗輕語,另一手隨意接起。
“媽媽……”塗苜故作清冷的小軟音。
“我是爸爸。”白莫寒面無表情道。
“哦,變一態。”塗苜矜傲的哼了一聲,“我要和媽媽說話。”
白莫寒將電話貼在塗輕語耳邊。
電話離的近,塗輕語早聽出是塗苜的聲音,這會電話一拿近就急切的問,“小木頭,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沒事吧?”
“我沒事。”塗苜小大人一樣,聲音沉着又穩重,“媽媽,樓姐姐不肯離開這裡,我怕她出事,我也留下看着她吧,等她願意走了我再帶她回去。”
“心若?她爲什麼不肯離開?”塗輕語不解。
“她說……要在這裡臥底。”塗苜靈機一動扯了個謊,“許叔叔已經答放她了,是她自己不肯走,想在黑道做臥底,我正勸她呢。”
主要是被樓姐姐被輕薄這種事,不好現在就和媽媽說,隔的這麼遠又見不到面,只能白白擔心,媽媽還懷着弟弟妹妹,不能太傷神。
而且這件事說不定有誤會,等他調查清楚再說也不遲。
“你告訴她別爲難自己,許初河……也不是那麼壞的人。”塗輕語無奈嘆氣,“你自己小心點,勸心若早點回來。”
“知道了,媽媽不用擔心我,晚安。”塗苜懂事的道了晚安,掛斷電話。
……
接下來的兩天,塗輕語沒事就在醫院陪涼心,然而醫生說涼心抑制精神藥物攝量過多,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正常。
涼心的表現一直很安靜,真的就如醫生所說,癡癡呆呆的無話。
塗輕語對此有些擔心,不止一次問了醫生,確認這只是藥物的副作用,時間久了會養好,且不會留下後遺症才放心。
另一邊,塗苜則跟着許初河,大大小小的場子幾乎跑遍了,偶爾還能爲許初河出謀劃策幾句,比在幼稚園有趣的多。
許初河的手下漸漸也都認識塗苜,知道老大收了個得寵的小弟,搞不好以後要當兒子養的,加上塗苜確實玉雪可愛,混的那叫一個不錯。
因帶着塗苜,許初河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居無定所了,每晚都按時回自己的別墅。
塗苜吃不慣外面那些油鹽又不乾淨的東西,總是自己下廚,夠不到廚臺就搬個大箱子墊着,一頓飯做下來也是累得很。
另還有許初河的小弟打下手。
許初河吃慣了油鹽重的,反倒吃不了這麼清菜,上桌後嚐了一口覺得淡而無味,起身道,“應該再加點鹽。”
“不能再加了。”塗苜小手一壓阻止。
“怎麼呢?”許初河一向活的放縱,嘴上身體從來不虧,完全理解不了塗苜的養生之道。
“鹽吃多了容易腎虛,老大你要懂得保護好身體!”塗苜循循善誘。
其實鹽吃多了,對身體有很多不好之處,他搬出這個,是覺得許初河會在乎這個。
畢竟男人嘛,都很注重自己那方面的能力。
比如他那個變態爸爸,每天晚上跟個**一樣壓榨媽媽,變着法不讓自己進房間,給誰證明他體力過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