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塗輕語送那兩人上班後,穿戴整齊,準備去付家別墅看看。
她車子開出小區大門,剛好撞見許初河的車往裡面拐。
認出他的聯號車牌,塗輕語降下車窗揮揮手,“這裡!”
許初河眼看着要拐進去了,聽到聲音,驀然回頭。
見到塗輕語,燦爛的一笑,趕緊把車又倒了回去。
二人將車停在路邊,許初河率先下車,朝塗輕語車的方向跑過來。
“小白,我發現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正想着找你,你就出來了!”
停在塗輕語面前,許初河上下打量了一眼許久未見的人。
塗輕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大衣,襯得皮膚越發白皙,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陽光下澄澈乾淨,睫毛染了墨似的,濃密纖長,看起來毛絨絨的好看。
新剪的短髮剛好齊肩,很是利落,因爲和這身穿着很配,倒比長髮時添了幾分意料之外的甜美。
許初河越看越覺得喜歡,低頭瞅了瞅自己古銅色的手背,頗爲感慨,“小白,你說我們要是結婚,會不會生個斑馬出來?”
塗輕語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快別鬧了,誰要和你結婚。”
“那早晚的事兒!”許初河一臉自信,特別胸有成竹。
塗輕語都懶得糾正這人,直入主題道,“你來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想你了,好幾天沒看見你了,來看看你……”許初河語氣難得低弱,有點點羞澀。
他這一提,倒讓塗輕語想起在付家分別時候的事,不禁好奇問了句,“你最近忙什麼呢?”
“忙着抓那個招魂師,小白你記得不?就那個姓樓的騙子,她坑死我了!”許初河氣急敗壞道。
在病房外聽到葉斯辰那些話後,塗輕語就確定樓心若是個騙子了,弄不好還和葉斯辰有點關係。
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葉斯辰也離開S市了,實在沒必要再追究那個小女生。
“算了吧,抓了她能有什麼用,她充其量就是爲了錢攪了趟渾水,也沒殺人放火的。”塗輕語道,“我要去付家一趟,就先不陪你了,你想見我也見到了,回去忙吧。”
“你去付家做什麼?那裡不是要拍賣了麼?”
“我想去收一下付靖華的東西。”
“我陪你去。”許初河自告奮勇道,“裡面死了那麼多人,萬一有怨魂什麼的,我得跟着去保護你!”
塗輕語本來想說不用,轉念想到白莫寒並沒同意讓她進去,她到那裡之後要另想辦法進去,有許初河在,翻牆撬鎖什麼的還能有個幫助。
“那就一起去吧。”她道。
“坐我的車吧小白。”許初河興奮邀請。
塗輕語想想這樣也方便,便找了個車位停車,隨許初河上了他的車。
二人驅車到付家宅外,正門果然有人看守。
因爲別墅即將拍賣,倒不像從前那麼多人,但沒經過同意,也不好進去。
塗輕語想到付靖華說的側門,便拉着許初河在別墅外圍尋找,最終在別墅後面找到。
不過門上了鎖。
許初河對着弄了半天,沒打開。
“要不要我崩一槍?”他回身問塗輕語。
塗輕語剛要回答不用,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率先一步插言,“照着你心口開嗎?”
塗輕語驚愕的回過頭,白莫寒身姿筆挺站於她身後,臉上擒着一抹笑,卻不是什麼好笑。
“老子想照着你的心口開!”許初河面色不善,狠狠剜了白莫寒一眼。
白莫寒沒理他,拉着塗輕語轉身往前走。
他想將許初河放倒在這裡輕而易舉,但對塗輕語並不好交待,她,一定會攔着。
“小白!”許初河不甘心的追上去,剛想伸手拉塗輕語停下,白莫寒餘光瞟見,先一步將塗輕語扯進懷裡,雙臂緊緊圈住。
“小白!”許初河有點生氣,惡狠狠的朝白莫寒瞪了瞪眼睛,“你個混蛋放手!”
“你回去吧,我和他一路回去。”塗輕語對許初河道。
知道許初河和白莫寒卯上一定會吃虧,實在不想看這個人再爲自己受傷。
“小白,你爲什麼總是和他走?”許初河有些不甘心,“你就那麼喜歡他?”
“不是因爲喜歡他,而是因爲我對你沒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就算我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塗輕語語氣平靜又鄭重,“以後也不會,你別再期待這件事了。”
“……”許初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明白小白不喜歡他,但總覺得時間久了就會喜歡,然而屢次三番聽到這些話,他也開始不確定了。
塗輕語不再說什麼,掙開白莫寒的懷抱,自行離開。
腳踩在雪化後被陽光重新曬乾的枯葉上,發出吱吱的聲響,兩道聲音交錯,是白莫寒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兩人上了公路,見塗輕語還在往前,白莫寒伸手拉住她,“姐,我的車在路邊。”
“我走回去。”塗輕語道,“當散步了。”
“你知道這裡離市區多遠嗎?你走的回去?你寧肯走回去都不肯坐我的車?”白莫寒拉住她不放,“姐,你想進別墅,爲什麼不來找我?”
“找你幹嘛?”塗輕語擡頭迎着他探究的目光,“要你找無數理由刁難我?我可不會哄白大少爺開心!”
“那你會哄誰開心,許初河嗎?”
白莫寒緊緊逼視着塗輕語,漆黑的瞳仁有一種帶着危險的深邃,充滿魅力。
這樣盯着人的時候,彷彿能把人的靈魂狠狠捆住。
只是……塗輕語一點也不喜歡被捆的感覺。
當白莫寒越來越多時候露出這種危險的表情,她越來越感覺到窒息。
塗輕語平復了一下呼吸,“白莫寒,你是不是聾了?我剛纔和他說什麼你聽不到?”
“我聽到了。”白莫寒道,“可那又怎樣?你如果真的想要拒絕,爲什麼不能拒絕的再幹脆一點,讓他連見都不要再來見你!說什麼不會有超出朋友的感情,你是還想和他做朋友嗎?當年是誰說只拿我當弟弟的?可是後來呢?不還是答應我在一起了?”
塗輕語簡直快被他給氣死,她真是沒想到,自己曾經對他的心軟,竟然能成爲他指責自己愛上別人的藉口。
“揹着我和他來這裡,如果我沒來,你們接下去會做什麼?一起潛進別墅?”白莫寒高大的身軀湊近,充滿壓迫感,“他喜歡你你不是不知道,孤男寡女,就算你沒有意思,他呢?他如果想強迫你,你能反抗得了?”
塗輕語垂下視線,連繼續爭吵下去的慾望都沒有了。
許初河從來沒有強迫過她什麼,相反他對自己一直很尊重。
如果他是那種心懷不軌的人,她根本就不會見他。
“爲什麼不說話?”白莫寒不滿意塗輕語的沉默,“姐,你老實告訴我,他碰過你沒有?”
“你覺得呢?”塗輕語擡起頭,挑釁的揚了揚眉,“你覺得他碰過沒有?”
這種語氣和表情激怒了白莫寒,然而塗輕語隨後一句話,才更是加火上澆油。
“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
“我怎樣?”白莫寒冷笑着反問,眼中是一片破碎的虛空,“我這樣喜歡你,眼裡只有你,爲了你我可以拒絕所有人,你呢?你怎麼對我的?和我分手,揹着我見別人,還要去收別的男人的遺物……”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塗輕語辯不過白莫寒的歪理,轉頭就走。
白莫過放開長腿追上去。
“別碰我!”塗輕語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我是你男人!”白莫寒一把攬過塗輕語的腰將人拉近,“你不讓我碰想讓誰碰?”
“我們分手了,白莫寒,你沒權利碰我,放手!”
“分手又怎樣?分手了你也是我的,我想碰就可以碰!”
白莫寒抱着塗輕語,往車的方向走。
“混蛋,你放手!”塗輕語打死也不肯被拖回車裡,因爲知道接下來發生的肯定不會有好事。
“你再說一遍。”白莫寒把嘴貼到他耳後,像說悄悄話一樣低語,“我就在這裡要你!你信不信?”
塗輕語渾身僵硬,沒有再做聲,不過還是在往和橋車相反的方向用力。
白莫寒乾脆把她扛在肩上往回走。
有一輛轎車經過停了下來,司機是個中年男性,搖下車窗探出頭似乎想幫忙,被白莫寒又狠又毒的目光一剮,激靈靈地打個寒顫,趕緊踩着油門走了。
到了轎車旁,白莫寒拉開車門,把塗輕語往車後座塞,塗輕語兩手死死抓着車門,不肯進去。
頑抗持續的時間很短,兩個人比力氣,就相當於貓和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