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女生受不了凌虐昏倒時,少年們就會把她的頭浸到水桶裡,讓她清醒後再繼續凌虐……
四人輪流地監視,不讓女生逃跑,打她、踢她、甚至還拿打火機燒傷她的腳背……
除外,還喂她吸食強力膠、強灌她威士忌等酒類以此爲樂,甚至將棍棒類的東西強行塞入她的下體……
字字心驚,塗輕語只看到一半就覺得又氣憤又是噁心,恨不得將報紙揉爛扔進垃圾筒。
“這是怎麼回事?”她擡頭問樓心若。
後者同樣憤憤,氣呼呼道,“這是所長今天拿給我們看的,他也在裡面生氣呢!”
“就這兩人……”樓心若指着報紙上兩個男生的照片,“他們在今晨出獄了,至於另外兩個男生……所長說背景很大,當時只有這兩個男生頂罪,因爲未成年法律保護,加上另外兩家人動用了些手段,這兩個人就只判了十五年,沒想到竟然不到八年就出來了,今天早上所長知道這件事後,氣得要死!”
塗輕語瞭然。
無論是未成年人還是成年人,都是可以減刑期的,而且另外兩家人背景強大,自然也會幫頂罪的人早點出來,因此判十五年不到八年就出來這種事,也就絲毫不奇怪了。
“他們做的那樣惡劣的事,得到的懲罰竟然這樣輕,若我說就該將他們千刀萬剮了!”樓心若一拍桌子,氣得五官抽搐,“就是不知道另外兩個人是誰!”
“這麼惡劣的案子,又在報紙上登了,沒引起什麼輿論嗎?”塗輕語覺得人的正義心都是相似的,警局裡這幾個能被氣成這樣,當年看報紙的人肯定也會非常生氣。
“所長說,當時只有這家報社的記者知道消息後憤憤不平,強行登在報紙上,但是報紙刊登後記者就被抓了拘留,只印出去一批剩下的都燒燬了,沒有掀起什麼水花,這是的所長當初留下的。”
樓心若氣呼呼的解釋完,更加不淡定了,錘拳道,“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在網絡上發出來,讓大家都知道,都來討伐,將另外兩個沒伏法的人也給糾出來!”
“那是你想糾就能糾出來的嗎?所長都只能生氣乾瞪眼,你能有什麼辦法,就算你發了也會被刪貼,你當網絡上就言論自由啊?”王姐無奈道,對當下的體制失望到極點。
“你要是敢用咱們的官博發,工作都得丟了。”另一個話多的同事也道,無奈的笑着。
樓心若氣得快要翻白眼,眉毛上都要着火似的。
塗輕語知道她對這件事,要比其他人更爲氣憤,因爲當年甜甜就是被變一態殺害,樓心若很容易因爲這個女生,聯想到姐姐。
而且,她一心想做警察,就是爲了除暴安良,但是真正做了警察之後,卻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難免落差很大。
因着看到那張報紙,塗輕語飛揚的心民徹底低落下來,在警局略坐坐就走了。
樓心若將她送到門外,塗輕語不放心的囑咐,“這件事我也和你一樣氣憤,但衝動是沒用的,冷靜下來,別做讓人擔心的事,甜甜就你這麼一個妹妹了。”
她完全能看出樓心若心中的風暴,隨時準備暴發的樣子。
“我知道的輕語姐。”樓心若略敷衍的應着,心裡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她一定要把另外兩人糾出來,給這四個人好看!
“我上車了,你回去吧。”塗輕語擺擺手,轉身離去。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四點,白莫寒仍然未歸,倒是塗苜和朵朵已經放學有一會了。
塗輕語將在海島帶回的禮物拿給二人看,知道自家兒子成熟,對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沒興趣,就專門展示給朵朵。
“朵朵來看,這是塗阿姨在海邊撿的貝殼,喜歡嗎?”
“這是會發光的海藻,染了化學劑培植的,晚上就能看到夜光了,到時候給你看……”
朵朵專注的看着,笑眯眯的彎着眼睛,那是非常捧場。
塗輕語便介紹的更來勁了。
塗苜在旁,覺得自家媽媽雖然已經有了第二個寶寶,但其實就是個單細胞的“大朋友”,和那個腹黑成熟的老爸一點都不一樣。
……
白莫寒回公司後着實繁忙,首先是處理些積壓的事務,見各部門經理,然後就是在林婉白的安排下見所謂的投資商。
地點選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包廂中,白莫寒依然是帶着林婉白一同赴約,推開門卻發現裡面只有一人在內。
“陸展風?”白莫寒不自察覺的皺眉。
確實沒想到那個非要見他不可的投資商,就是陸展風。
林婉白並不知道二人淵源,但見白莫寒這表情,便也明白了幾分。
他一直覺得陸展風這男人給人很強烈的壓迫感,看來果然不簡單。
“莫先生,好久不見。”陸展風雲淡風輕朝白莫寒打着招呼。
時隔七年後再見陸展風,男人和在半島那次有了很大不同,比原來更俱壓迫人的氣場,戴上了金邊眼鏡,便如前世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陸先生有何指教?”白莫寒面無表情的問,和林婉白一同走過去。
“指教談不上,想請莫先生幫個忙。”陸展風微微一笑,擡手扶了扶鏡框,“我想這個忙莫先生一定願意幫。”
“陸先生的大忙,我恐怕幫不起。”白莫寒嗆了一句。
陸展風不在意的笑笑,“莫先生收集了那麼多關於南家的證劇,難道不是在等我回來?”
“陸先生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看不慣南家罷了。”白莫寒淡淡道,和林婉白坐下。
心內微有些吃驚。
他暗中收信南家證劇這件事,做的很隱秘,連南程厚本人都沒注意到,陸展風竟然會知道。
可見這人心機和人脈。
不過這倒也是好事,他之所以收集南家證劇,就是爲了給陸展風。
陸展風爲什麼想對付南家,除了南程厚政治上站錯了隊,白莫寒總覺得還有些別的原因。
還有,白清巖死後不久,陸展風一聲不響離開S市,又是爲什麼?
白莫寒對這些巧合不無好奇,但也只是想想罷了,沒有深究。
權這個東西,是要世世代代積累的,他縱是手眼通天,也無法輕易撼動幾代積累的官場人脈。
南程厚在S市作威作福,南正宇更不是什麼好人,既然知道陸展風早晚會回來對付南家,他便在平時讓人收集些證劇用上,時間合適拿給陸展風賣個人情,也算在政界交個朋友。
雖然私心裡他並不喜歡陸展風,但這個人家勢龐大是真的。
是很有利用價值的人。
“無論莫先生是不是因爲看南家不順眼,都不重要,莫先生提前替我收集證劇,讓我省去很多麻煩,都是在幫助我,我這麼懂理的人,自會領這份情的。”陸展風道,“今天這頓全當做感謝,以後就是朋友。”
……
因爲陪陸展風吃飯,白莫寒很晚纔回家。
進門時看見塗輕語蹲在地上守着盆水,裡面泡着幾條會發光的海藻。
客廳裡燈全關着,漆黑一片中能看到海藻在水中散發着瑩亮的光。
朵朵蹲在塗輕語對面,看得直拍手,“好看,真好看……”
她現在已經能夠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只是語速慢吞吞的,一句話要比別人用的時間長。
“一會我給你裝幾條,帶回家給媽媽看好不好?”塗輕語耐心的問。
“好。”朵朵點頭,小手在水手波盪,“漂亮……”
塗輕語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過頭去,見是白莫寒回來便笑了,“你回來了。”
“恩。”白莫寒往前走兩步,彎身拉出她插在水中的手,“小心着涼。”
“溫水,不涼。”塗輕語笑笑,“飯吃過了嗎?”
“吃過了。”
“那去洗澡,一會睡覺。”
“恩。”
……
兩人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睡覺前的閒聊中,塗輕語和白莫寒說了在警局看到的那張報紙,以及全警局人與她的憤憤不平。
“那個女生的家人一定很難過,心若也被氣壞了,你說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呢?還有另外兩個男生的後臺,真有那麼厲害一手遮天?”
問完了半天,都不見頭上白莫寒回答,塗輕語擡頭看了一眼,見白莫寒正在沉思。
“想什麼呢?”她伸手在白莫寒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在想你說的案子。”白莫寒回過神來朝她笑笑,抓着她的手放在脣邊,心裡還在繼續之前的假設。
塗輕語說的這個案子,和陸展風回來的時間太過巧合,還有白清巖的死,仔細算算,剛好是在塗輕語說的這件案子發生不久之後。
也就是七年前,他十八歲那年。
當時白清巖的死便有些蹊蹺,如今翻出來,聯繫陸展風對付南家的時間,案子發生的時間,這其中,真的只是巧合,還是有什麼聯繫?
塗輕語口中說的另外兩人,會不會有一個就是白清巖?
至於另一個人……後臺過硬能把事情完全壓下去的人……
“你想的怎麼樣了?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兩個男生只關七年太輕了?還有另外兩個人,竟然連懲罰都沒有!”塗輕語還在爲案子憤憤不平。
“你想知道另外兩個人是誰,我可以幫你查。”白莫寒將她按進懷裡摟着,“乖乖睡覺,別再爲這些事擔心。”
……
塗輕語本以爲自己勸的話樓心若聽進去了,沒想到當晚在她睡着時,樓心若就借用官博連發三條關於那女生的事。
消息一出,很快就炸了,當然官博封鎖消息的動作也很快,那三條很快被刪了,但還是有很多網友截圖下來,一時在網上傳開。
評論發了刪,刪了發,持續火熱了很久。
一時間封貼刪貼鎖ID,有人將當初的新聞翻出來,很多人被封了,就換號註冊新號發言,一時官網癱瘓,倒是形成了輿論。
然而,任憑網友人肉搜索厲害,也沒能把其他兩個人糾出來,到早晨塗輕語起牀無聊刷着手機新聞時,網絡上儼然已經爲這件事炸開了鍋。
塗輕語一陣頭痛。
樓心若這麼做,只怕會觸怒另外兩家人,很可能會遭到報復。
越想越覺得擔心,她收拾收拾就開車往警局去。
……
此時,樓心若已經被所長叫進了辦公室。
“心若啊,你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怎麼能用這樣感情用事呢?用官博發那些消息,就算在網絡上掀起討論又有什麼用呢?根本沒法給那兩人懲罰,過段時間網上就平息了,你卻要因爲這件事受處罰,弄不好還會遭到報復……”
快退休的男所長語重心長的勸着,一臉無奈,“現在鬧成這樣,你只能先停職留薪,等待上頭進一步的處罰結果了。”
“停就停吧。”樓心若無所謂道,對做警察早已經沒了幻想。
從前她只以爲,自己成爲警察就能爲人民服務,救更多的人,匡扶正義。
但真正成爲警察後,見到的反而是更多黑暗,每天做的也多是些救貓救狗的事。
上次被許初河抓住,雖然沒受凌辱,但是回到警局後和所長彙報情況,之後因爲沒有證劇不了了之。
沒有證劇?
其實只要去抓許初河,證劇就大大的有,但是上層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們小警員就是有證劇也無法。
可見真正掌握一些權勢的人,即便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也可以輕易抹掉。
法律,只是爲了普通人而約束,由其是經過這次事件,她已經失望透頂,不想再做這個警察。
“心若啊,你這性子,就是太倔了,輕語這點就比你好多了,好歹比你能沉得住氣,哪裡都有不公平,人要學會適應社會,算了,我說再多看你也聽不進去,你收拾收拾東西先停職吧……”
所長嘆息着嘮叨了幾句,放樓心若出門。
樓心若出了辦公室,塗輕語剛好到警局。
“怎麼樣?所長說什麼了?”見樓心若是從所長辦公室出來的,塗輕語上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