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那些話，白莫寒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從被抱住，呼吸間滿滿都是塗輕語身上的清新味道。
白莫寒總是覺得奇怪，明明都用了一樣的沐浴露，爲什麼曉楓身上的味道和塗輕語身上的不同？
塗輕語的頭髮只擦了半乾，未乾的水珠順着髮梢滴落到脖頸，滑過白皙精緻鎖骨，順着流下去，直到消失在睡衣的遮掩之下。
白莫寒忍不住低眸往下看去……
她今天穿的是那件薄薄的圓周領睡衣，布料柔軟，領口開的比較大。
這欲遮還羞的一幕，讓他心跳加速。
電腦上那些字一個個跳進腦海，心底像是有一根刺在撩撥。
白莫寒擡起頭，目光不受控制的從塗輕語尖尖的下巴，移到粉嫩脣瓣上。
思緒不受控制的飛遠時，一道聲音將他從邊緣拉了回來。
“寒寒？你真的有在聽我說話嗎？”
塗輕語絞盡腦汁說出長篇大論，用了半輩子的腦細胞，一向認真的白莫寒居然神遊天外，真是沒有比這更挫敗的事了。
“我在聽。”白莫寒點點頭，抽身坐直，收回瑰麗的思緒。
“……”可是塗輕語卻說不下去了，她本來也不是有嘴上功夫的人。
“姐，對不起。”白莫寒突然站起身，表情嚴肅的道歉。
“……”塗輕語莫明其妙。
“我剛纔確實沒有認真聽你說話……”
我就知道！
“還有……”白莫寒深吸一口氣，愧疚的低下頭，“我剛剛偷看了你的電腦。”
“……”塗輕語此刻的表情是懵逼的，她知道自己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網文剛興起的這幾年，是政策條件最寬鬆的時候，只要不是通篇H，都不會有人管。
別的作者都用H吸引眼球，讀者們也喜歡看恩恩哦哦那些，你的不香豔，哪來的訂閱呢？
爲了錢，她早就拋棄節操了，不然前世會去寫耽美？
不過寫了耽美再寫言情，H寫起來更順手了呢，因此她的訂閱一直不錯！
呸呸呸！這是想哪兒去了！
“你都看到什麼了！”塗輕語站起來，想在氣勢上高白莫寒一籌。
但她隨後就後悔了，她竟然忘記自己比白莫寒矮！
“我只是好奇，姐你每天都寫的很認真，我只想看看你寫了什麼，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你都看到……咳……什麼了？”塗輕語無法繼續埋怨別人了。
她只說自己寫愛情，誰知道原來是小黃文呢？白莫寒說不定以爲是《飄》那種類型的文學鉅著呢！
“都看到了……恩恩不要那些……”
塗輕語嘴巴張的老大，半天合不上。
“那個……你還小，不太適合看這些，以後不要看了……”
網站的讀者是年齡十五到二十五歲之間，羣裡有些讀者才十三四歲呢，換成白莫寒和塗曉楓就覺得還小，塗輕語你真是差別對待！
“姐，你和別人親過嗎?”白莫寒突然問道。
“你說什麼？”
“我看你寫的……很熟練的樣子，你是不是……”白莫寒斟酌措辭。
“不是！”塗輕語看他懷疑的表情就覺得生氣，“誰說會寫就一定做過？照你這邏輯，寫鬼魂的難道要死一次體驗下？寫特工的難道要去殺個人？寫穿越的都穿越過？”
“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寫那些真的很低級，還是覺得我爲了寫個都要先去賣身試試？又或者我身經百戰寫的都是自己的經歷？我每天過的就是恩恩哦哦你好大的生活？”
塗輕語火了，火的莫明其妙。
她受不了白莫寒那種‘你爲什麼要這麼糟踏自己’的責怪眼神。
好像她做了什麼虧心事，特別不自重又對不起大家似的。
人都是有底線的，她一樣也有，這幾年的所作所爲，就算不能成爲榜樣，至少足夠問心無愧了。
但白莫寒竟然不是這樣想的？
那塗曉楓呢？二貨弟弟要是看到了她寫的東西，又會怎麼想？
塗輕語突然間覺得亂得很，白莫寒伸手抱過來的時候，她躲開了。
拿着毛巾胡亂抹了兩下頭髮，她關掉燈和電腦，上牀睡覺。
白莫寒站在黑暗裡，很久都沒動一下。
塗輕語翻身側躺，對着窗戶。
又過了很久，後面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生氣從來都只是一陣子，這會兒已經消了大半，同時也覺得自己挺龜毛的，在深刻反省。
“睡覺。”她背對白莫寒道。
身後的人沒有動，也沒有回答。
塗輕語坐起身，隨手按亮牀頭檯燈。
“你到底怎麼……”
她的話隨着視線清晰戛然而止。
白莫寒竟然還保持原來的姿勢站着，一動未動過！
這……有半個小時了吧？
“你這是幹嘛，當雕塑啊？”
“姐，我只是怕你交男朋友卻不告訴我，我怕你被搶走，你誤會我我很難過……”白莫寒垂下頭，隨之下落的碎髮擋住一隻眼睛，很有楚楚可憐的意思。
雖然這並不是真實原因，但又如何？他只要知道哪種方式最能讓塗輕語心軟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