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些暗,一盞淺紫色的壁燈開着,房間內映照着幽暗的紫色。
塗輕語擡手揉揉發漲的太陽穴,撐着牀準備坐起身,手往旁邊一放,觸到的不是絲滑牀單,而是溫熱的皮膚。
塗輕語心沉了沉,飛速往旁邊看了一眼,不禁一驚。
沈明涵?
她們怎麼會在一張牀上?
男人被她按醒,睜開眼睛的瞬間有些迷茫,盯着她看了一會才喃喃出聲,“塗小姐?”
“是……”塗輕語身上有些異樣的發熱,心中預感很不好。
她不知道沈明涵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遂往後縮了縮,靠在牀頭,雙臂抱膝,做防備狀。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還記得嗎?”她冷冷的問。
因爲沐璃的事,沈明涵在她心裡的印象值已經一落千丈,塗輕語也懶得客套稱呼沈先生。
“我……”沈明涵憶起被阮梨算計的事,臉上一片愁雲慘淡,笑得十分勉強,“中招了。”
他同時發現身體有些異常。
異樣的發熱,下腹空虛難耐,雖然沒中過這種藥,但他曾用在別人身上過,也看過別人用,所以很清楚中了烈性藥的人,如何沒有理智。
他撐着從牀上下去,四下掃了一圈。
是他的房間。
不過房門上了鎖,他過去試着撞了撞,根本撞不開。
“砸玻璃行不行?”塗輕語看出沈明涵的意圖,從牀上站起身,提出建議。
“我的房間都是都是防彈玻璃,你看看這四周哪裡有能砸壞它的?”沈明涵無奈的說,目光焦急的四處亂掃。
一間大房,一張大牀,無處藏身。
藥效比想像中來得快,且迅猛……
絲毫不給人喘息之機。
“好熱……”塗輕語擡手撫上自己的脖子,嗓音嘶啞的說。
她額上滲着細密汗珠,眼睛裡泛出迷濛水光,臉色比平常白一些,嘴脣卻紅得鮮豔。
沈明涵有些口乾舌燥,可以說現在無論是誰在面前,他都能很快動情失控,因爲他體內的藥效也在折磨着他。
他竭力剋制着讓自己冷靜,冷靜下來思考,找出最優對策。
阮梨是誰的人,爲什麼害他,這些目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們的目的。
把他和塗輕語下了藥關在一起,爲什麼?
就算他和塗輕語真發生了什麼,又能如何呢?
誰會得益?
那個人想得到什麼結果?
想的越多腦子反而越不清醒,理智漸漸壓不住本能的生理反應。
沈明涵朝塗輕語走過去……
“別過來!”塗輕語厲喝一聲,竭力維持着清醒,問,“是你抓我的?”
“不是我……”沈明涵苦笑,極力剋制想撲上去的慾望,“塗小姐是白少的心頭肉,我怎麼敢……”
塗輕語懶得理他近乎調侃的話,在腦中飛快轉了一圈,問,“寒寒有沒有找過我?”
一句話,讓沈明涵在一堆理不清的結中找出關鍵。
他如果欺負了塗輕語,對他本身沒什麼影響,但如果被白莫寒知道……
又或者白莫寒剛好撞見那場面……
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想到白莫寒上次在倉庫的模樣,沈明涵發自內心覺得恐懼。
他說服自己冷靜下來,體內的藥性卻剋制不住,一陣陣難以按捺的空虛熱浪上涌,眼前開始出現平時看不到的光彩。
很多催晴藥會有致幻作用,如果任由這樣下去,他可能很快就會將塗輕語錯認成爲別的人,介時定無法控制清醒。
沈明涵低頭咬破手腕,用疼痛喚回暫時的清明。
他在房內掃了一圈後,兩步走到牀頭,拿起上面的檯燈,狠狠摔在地板上。
玻璃罩嘩啦一聲碎成數片,沈明涵挑了塊和刀寬度長度差不多的,對準腹部,找準位置。
“你幹嘛!”塗輕語叫了一聲,見沈明涵一副揮刀切腹的模樣,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意圖。
“白少一會兒如果進來,見你被我欺負了,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的……”沈明涵擡頭,朝他微笑了一下,笑容有點勉強,“與其讓他送我一程,不如我自己動手,還有一線生機。”
隨着話音落下,他手中的玻璃刀同時刺進腹部。
“我動不了,只剩你一人,白少還能少衝動一點……”
沈明涵下了狠心,這一刀刺的頗狠又深。
藥效的關係,他感覺不到太多疼痛,只是隨着血液的流淌,身上越來越冰冷。
最終跪在地上,身體慢慢倒了下去。
塗輕語見沈明涵自己刺自己時,心中還存留些清醒,那瞬間心中有過很多思量,該阻止、該解救……
然而在沈明涵倒地後,她開始出現幻覺。
身體輕飄飄的像躺在雲端,燈光變幻出迷離的色彩,各種熟悉的、不熟悉的景象接踵而來,整個人如同墜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這個夢的主角是白莫寒。
白莫寒躺在地上一角,地下鋪着顏色鮮豔的紅毯,在溫和的朝她笑。
塗輕語想過去,偏偏在此時,她聽到了房門被人踹開的聲音。
她耳邊嗡嗡的響,感覺那聲音像是來自異空間,所以一開始並未放在心上,只朝着“白莫寒”爬過去。
然而身體卻不聽使喚,爬到牀邊時一手按空,差點直接滾到地上去,幸好有人及時抱住了她的腰。
“謝謝。”
塗輕語擡頭就笑,但笑着笑着就皺起了眉,因爲眼前又是一個白莫寒。
奇怪,他明明看見白莫進躺在地上,怎麼突然變成兩個了?
而且這個白莫寒很奇怪,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薄薄的嘴脣緊抿着,像在竭力壓抑着某種怒氣。
“寒寒?”她輕喚了一句,表情迷茫,目光也渙散的無法聚焦。
白莫寒的眸子沉了沉,一下把她的頭按在胸口上。
塗輕語又努力地擡起來,看見一個人走過來問:“白先生,沈哥怎麼辦?”
白莫寒勾脣,看上去像是在笑,眼神卻涼涼的,看得人心底發毛。
“死了就丟出去,沒死就補兩刀。”
塗輕語仍舊無法作出反應,腦中那根弦突然變得非常遲鈍,甚至不太清楚他們說的沈先生是誰……
她的身體在渴求着另一個人的體溫,心中也只有那一個念頭。
渴望被擁抱。
塗輕語伸手抱住白莫寒的腰,嬌軟的身體往男人懷裡蹭,嘴裡輕喃着白莫寒的名字,聲音都透着渴望。
白莫寒被她簡單的兩個動作撩起了火,再看塗輕語赤紅的臉色,便明白他是中了什麼藥。
這裡顯然不是地方。
他脫下了外套披在塗輕語身上,將人抱起。
“姐,我馬上帶你走,再忍忍。”白莫寒湊近她耳邊低語,抱着她往外走。
塗輕語有些恍恍惚惚的,突然間分不清時間與空間。
不知是不是致幻劑的作用,她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白莫寒突然離開的時候。
兩人一上車,塗輕語就緊緊抱住白莫寒不放,一邊是身體渴望着,一邊是心中難過着,兩種情緒在腦中拉扯,她不自覺的流出眼淚。
“寒寒,我們的孩子沒了……”
白莫寒關車門的動作一頓,心中五味沉雜。
他回身抱住塗輕語,“姐,沒事的,都過去了……”
“我好難受,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塗輕語自顧說着,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白莫寒知道她可能陷入自己創造的情緒幻境中,心中憐惜發着疼。
“總裁,回別墅還是……”嚴森在塗輕語停頓的間隙插言一句,他知道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但不早些確定目的地,只會更耽誤時間。
“別墅。”白莫寒沉聲答道,雙臂緊緊將塗輕語圈在懷裡,聲音異常溫柔,親着塗輕語臉側,“乖,我們就到家了,到家再說。”
嚴森默不作聲發動車子。
“我們再生一個吧,好不好?”塗輕語擡起頭,用動作生澀的親吻來取悅白莫寒,顫抖着嗓音說,“我們生個孩子……”
白莫寒最喜歡塗輕語主動的模樣,但此刻見她這樣子,環在他腰間的手驀地僵了下,隨即又摟得更緊。
他撥開塗輕語額前的發,輕輕吻過那泛着水光的眼睛,柔聲說,“姐,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
“寒寒……”塗輕語仰起頭,按捺不住的吻上去,雙脣因爲激動顫抖得不能自己,身體因爲藥性的折磨止不住的哆嗦。
白莫寒低頭與塗輕語接吻,但制止了塗輕語脫他的衣服的動作,將塗輕語雙手反剪在身後,不讓她有機會扯她自己的衣服。
塗輕語只感覺身體越來越熱,難耐的在白莫寒身上蹭來蹭去,光是接吻根本無法抑制體內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