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城抱着白蘇,徑直走到沙發邊將她放下。白蘇彆扭的將腳丫子儘量擡起來,生怕弄溼陸易城的地毯。
陸易城就站在她的對面,她這麼一擡腿,腳底上的傷口正好暴露出來,皮肉翻起,看起來傷口很深。
恰好此時,未擦乾的腳上,一滴水順着腳後跟滴了下來。
白蘇慌忙看向陸易城,只見他眉心微蹙,她忙縮了縮脖子,一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模樣。“對不起!”
陸易城回神,“什麼?”
“我會幫你把地毯洗乾淨的。”白蘇說道。
陸易城這纔看向白蘇腳下的水漬,眼底閃過一絲瞭然,“那最好!”
說完,他轉身去了臥室。
看他走了,白蘇才稍稍放鬆了些,爲了讓腳上的水乾的快一點,她索性靠着沙發,兩隻腳在空中甩了起來。
小時候,她每次洗完腳,不願意擦腳的時候,也是這樣甩。有時候媽媽也會和她一起,甩着甩着兩個人就笑成一團。
陸易城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白蘇整個人都埋在沙發裡,臉上帶着一抹稚氣的笑容,兩隻瑩白的腳,在空中歡快的舞動着。
邁出去的步子,就那麼頓了一下,停在了原地。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沙發上的人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停止了動作。緊接着她迅速起身坐好,將所有的表情埋進了長髮裡。
白蘇雖然沒有回頭,可是已經感覺到了陸易城的目光。她竟然忘了,這不是小時候的家了,媽媽不在這兒,她也長大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轉過頭來,衝陸易城呵呵一笑,“我……我只是試試你的沙發,果然很軟,很有彈性。”
陸易城沒理會她的自圓其說,他走過來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沙發邊的茶几上,然後伸手抓住了白蘇的腳。
白蘇下意識的一縮,恰好碰到了傷口,痛得她嘶了一聲,不敢再動。
擡頭看過去,陸易城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腳,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白蘇有些不好意思,堂堂陸家大少爺什麼時候幹過這種事情?看他的表情他一定是很嫌棄的吧?
半晌,她弱弱的說了句,“要不我自己來吧?”
陸易城根本沒注意她心裡的萬般糾結,白蘇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倒出了碘酒,用棉片蘸着放到了白蘇的傷口上。
白蘇還不及反應,就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
不自覺的想要抽腳,陸易城卻將她的腳壓得更緊了。“別動,傷口需要清洗乾淨!”
說完,他又夾起了一塊棉片。
白蘇忙別開頭,用力的抓緊了沙發上的抱枕。
陸易城夾着棉片的手頓了一下,看向白蘇。只見她將抱枕抓的十分緊,以至於纖細的關節處都發白了,手背上的青筋也凸出來了。
鬼使神差的,他就說了句,“疼的話,可以哭出來。”
白蘇聞言,脊背一僵。轉頭衝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沒事,我不疼。”雖然是笑着的,可是她的眼底明明閃着瑩瑩淚光。
陸易城突然覺得,他是不是需要重新審視一下面前這個女人?她真的是白家的二女兒嗎?
見他呆愣着,白蘇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眼睛彎成一個月牙,剛纔強忍住的淚意也順着這個笑容,悠然流淌下來。
陸易城皺了皺眉,“笑什麼?”
白蘇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你剛纔的樣子,真的好像我媽!”
陸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