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聖誕假期,丹特努爾市都在暴風雪中瑟瑟發抖。刺骨的寒風日夜咆哮,在每一條大街小巷肆虐橫行。雪不曾停過,一層一層越積越厚。連日來惡劣的天氣讓所有人的度假計劃都全部落空。
學生公寓,306室。
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女孩像無骨的水母一般癱在沙發上,嘴裡發出哀嚎:
“沒天理啊!暴風雪爲什麼偏偏挑放假的時候來?好不容易盼來個假期,全泡湯了!這麼可惡的天氣,如果是在平時,學校一定會停課放假的,那樣該多好啊!我的聖母瑪利亞,你睜睜眼吧!後天就要開學了,還我的假期啊——”
坐在她身旁的露易絲呷了一口滾燙的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這樣不是很好嗎?天氣惡劣,不能出去玩,正好休息休息,精神飽滿地迎接新學年……”
這句話不但令她身邊的露西徹底抓狂,連正在自己房間做捲髮的海倫也忍不住了,頂着半腦袋髮捲衝進客廳,叫道:“迎接新學年?誰要迎接見鬼的新學年!露易絲,你怎麼可以這麼淡定?該死的!”
露易絲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靜靜享用着自己的熱咖啡。李小霧笑着從廚臺走過來,將沮喪的露西拉起身,塞給她一杯熱巧克力,轉身再去端自己那一杯。
“李小霧!就差你一票了,如果我們三個都同意這該死的天氣應受咒詛,就可以每人彈露易絲一個爆栗子!哈哈。”海倫走過來,在露易絲身後站定,摩拳擦掌。“嘿嘿,是時候用舍規懲戒這個女人啦!”
李小霧抿了口熱巧克力,在桌邊坐下,翻開書,但笑不語。
露易絲回頭看着海倫,說道:“她比我還要宅,你說她會投票給誰呢?”
海倫氣呼呼地走過去,抓住李小霧的肩頭一陣猛搖,差點把她手中的熱巧克力全倒在書上,李小霧嚇了一跳,忙放下杯子反擊。海倫尖笑着逃到門口,剛好和推門進來的桃樂絲撞了個滿懷。
“哇哦——馬上就要開課了,你們還能這麼高興,遲鈍的傢伙,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她神氣活現地繞過海倫,走到正中央,清了清嗓子說道,“男生們對之前我們準備的聖誕大餐非常滿意,爲了表達謝意,他們說今晚要帶我們去一個神秘的地方,絕對刺激
好玩,還說要我們妝扮成性感火辣的樣子,因爲,我們要去的地方,絕對絕對——有大把的帥哥!”
露西和海倫頓時發出興奮的尖叫聲,緊緊擁抱桃樂絲。後者連忙把食指放在脣前,噓道:“鎮定點兒,姑娘們。我知道大家都悶壞了,我也一樣。這次的行動,只包括我們兩個宿舍的八位女生。千萬別走漏風聲了,到時候僧多粥少!晚上九點鐘,樓下集合。記住,穿上你們最性感火辣的衣服。晚上見,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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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踩着長長的雪靴,裹着厚厚的外套,在丹特努爾市最繁華的街道轉悠了很久。平日熱鬧的街道此時只見厚厚的積雪,幾乎一個行人也沒有。就在大家的腳趾都快要凍到沒有知覺的時候,領頭的男生在一個窄巷盡頭站住了,他伸手推開一個毫不起眼的陳舊鐵門。藉着門內昏黃的燈光,他們一個跟着一個鑽了進去,心裡充滿了探險的興奮。
李小霧膽子極小,她既興奮又緊張,悄悄揪住海倫的長圍巾,又不時回頭看看露易絲還在不在自己身後。
通過一條細長深幽又拐來拐去的走道,接着又下了很多層臺階,這纔看到了盡頭,然而,盡頭處卻是另一扇鐵門。
“搞什麼啊?又是門,我們成了愛麗絲夢遊奇境嗎?”露西不滿地嘟囔道。
男生用力拉開厚厚的鐵門,震天的音樂立馬從門縫中擠了出來,熱浪和人潮就在眼前。嘈雜的聲浪,濃稠的人氣,瞬間溫暖了他們凍僵的腳趾,至嗨的氛圍,將他們從門口一點一點拖進人潮中央。
“我的天哪,這麼大……”海倫瞪圓了大眼睛,驚得合不攏嘴。被女生們譽爲夜店女皇的她,竟然從來不知道丹特努爾市有這樣一個所在,“我們是不是來到了夜店的天堂?”
領頭的男生得意一笑,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夜店,那都是小屁孩兒纔去的地方。這裡,是頂尖的秘密嗨場,全市最壞最酷的人都在這裡出沒。女士們,千萬別走散了,跟緊我喲。記住,不要和任何人說話,儘量裝成很老練的樣子,千萬不要離開我們身邊,知道嗎?”
沒有人聽到他在說什麼,女生們都瞪大雙眼,一瞬不瞬地瞧着這難能一見的地下罪惡城。
整個地下廣場的
形狀並不是很規則,不知道是設計使然還是天生如此。粗略算來,整個面積加起來足有三個籃球場那麼大。DJ們和幾個重金屬樂隊一同聚集在一個被吊在半空中的鋼鐵舞臺上,揮汗如雨地合奏出震天樂響。他們緊閉雙眼,沉醉於瘋狂的樂聲中。妖嬈性感的女郎穿着火辣勾魂的漆皮短裝,煙視媚行地穿梭在人羣中,不時用神秘的小藥丸或者長試管換取大疊鈔票。
李小霧緊緊跟着自己的探險隊伍,在人流中穿梭,不時看到成對的男女就在衆目睽睽下熱烈糾纏在一起,甚至,有的分明就是男和男,女和女。
突然,音樂聲戛然而止,全場燈光熄滅。上一秒還被眼花繚亂的燈光閃得幾乎摔跤的李小霧,突然就墜入了濃濃的黑暗。
所幸,很快就有幾盞聚光燈亮起,將大廳中央正徐徐升起的四方形高臺照得恍如白晝。
“現在要進行最刺激的節目啦——地下生死戰!”領頭的男生熱切地向她們解釋,“來這裡的客人,大部分都下了鉅額賭注。中間那個臺子將要進行的生死大戰,是毫無規則的自由搏擊。一方認輸或者被打死,另一方就會贏得鉅額獎金,同時爲押自己的賭客帶來一筆不小的財富!”
方臺上西裝筆挺的主持人正口若懸河,加上一旁大獻殷勤的男生們七嘴八舌的解說,李小霧大概明白了即將上演的會是什麼。她想快點離開,但是其他探險隊員們都一臉興奮地注視着拳擊臺,毫無去意。就連露易絲,也饒有興味地抱胸而立。她只好暗暗嘆氣,爲即將到來的血腥畫面擔憂不已。
在主持人的熱烈介紹下,紅方的拳手出場了。他是一個身形壯碩的白種男子,穿着閃閃發亮的紅色絲質短褲,紅棕色的體毛濃密生長於體表,彷彿在表明他旺盛的體力,觀衆對他爆發出一連串尖叫和歡呼。
男生們解釋說,這一位,是著名的丹麥地下拳王阿伍德,除了勢大力沉的出拳以外,他的側踢也相當厲害,可以瞬間踢碎對手的脛骨,在地下搏擊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阿伍德在拳壇臭名昭著,曾經把三個已經試圖要認輸的對手活活打死,因爲這樣可以贏得更高獎金。他高舉雙手,向自己的擁護者致意。然後,雄赳赳傲立在紅色區域,緊盯着正緩步走上臺的對方拳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