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援是個將才啊!可惜是趙國人。韓非在心裡感慨到,同時想到的還有李牧,這位不敗的戰神,一直堅持到生命受到威脅才選擇逃跑,而不是造反。自古燕趙多慷慨之士,趙國真的是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啊,可惜趙王昏庸,這些人才的能量沒有能夠發揮出來。
韓非走上前去,衝着龐援微微拱手道:“韓非!見過將軍。”
論地位,韓非自然在龐援之上,韓非主動上前行禮,禮雖不大,但已經給足了龐援的面子。龐援見韓非主動上前,心中生出一絲好感,連忙回禮道:“非公子韓之貴胄,龐援惶恐。”
信陵君見二人惺惺之狀,不由大笑道:“二位,有話回營再敘如何?”
韓非一聽猛然醒悟,心道信陵君這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了,按禮節上來說,韓非爲上,龐援爲下,韓非的舉動固然能理解爲禮賢下士,更能理解爲有心交好吧?q米q花q在q線q書q庫q?h
其實韓非多心了,信陵君心裡只是覺得韓非做作了點,讓他感到有點微微的不舒服。剛纔龐援先給信陵君行的禮,現在韓非反了過來。大家都是一國王室成員,雖然韓非比信陵君遠遠不如,但也給信陵君一種韓非刻意而爲的感覺。
“君上所言甚是,回營再敘。”韓非趕緊附和,心道:看來以後在信陵君面前要注意一下了,畢竟信陵君也是一代霸者,在怎麼豪爽,也很難容忍別人在他之上的。
衆車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一道回了魏營,來到中軍帳內時,信陵君念及韓非所言問策於龐援之事,聯想到剛纔韓非的主動對龐援示好,心裡頗有點不是滋味。不過信陵君畢竟雄才大略,此等小事也就是一閃而過。
帳中分賓主落座,下面傳上酒菜,信陵君設宴款待龐援,待酒過三巡,信陵君這才朝龐援拱手道:“龐將軍,此戰事關六國命運,無忌擔此重任,不勝惶恐,日夜憂心於破秦之策。怎奈一人計短,無忌有心問策於將軍,還望將軍賜教。”
龐援聽了這話,連忙回禮不已,正待回話,見四周侍者甚衆,不由眼睛掃了一圈。信陵君何等精明之人,手一揮,衆人立刻退下,只餘朱亥立於帳門處。
見衆人退下,龐援拱手爲禮道:“君上既垂於援,援自當將所慮者和盤托出,不敢有所隱瞞。夫六國伐秦,以勝居多,然終不能破秦,何故?”龐援先拋出問題,看了一眼信陵君和韓非,見二人違襟正坐,一派仔細聽的架勢,這纔給出答案道:
“秦每每兵敗於六國,卻能拒六國大軍於國門之外,所仗者,函谷之險也。數年以來,秦軍四處出擊,疆域擴張急速,秦軍分兵把守,致使兵力不足。援以爲,此可以爲我所用也。聯軍當避其實,擊其虛,棄函谷而走蒲阪,南渡河水,迂迴於函谷之後,直奔咸陽,如此計可成,則秦破矣。”
龐援越說越快,信陵君聽的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信陵君是個傑出的軍事家,龐援的作戰計劃如何,信陵君心裡自然清楚。他更清楚的是,一旦這個作戰機會得以成功實施,對秦國來說,意味着什麼。
待龐援話音一落,信陵君已經再也忍不住了,手一招喊道:“來人,上圖。”
很快畫在絹布上的地圖就送來了,信陵君迫不及待的展開地圖,伏身在地圖上仔細的看着,此時韓非心中已經確定,信陵君肯定會採納龐援的作戰機會,不由的擡頭朝龐援送去一個微笑。龐援也不清楚信陵君是否能用自己的計劃,正在緊張等待,見韓非一付自若的笑,心裡不由的覺得,韓非似乎早就知道結果一般。
看着地圖,信陵君猛的拍案而起道:“此計大善!如能破秦,當記龐將軍與非公子推薦之功也。”
龐援聽了這話,心也定了下來,不由的朝韓非看了看。心道:原來是韓非推薦的自己。
計劃已定,接下來就是執行的事了。當務之急自然是派遣細作,沿着既定路線仔細偵察一番,待聯軍形成,也好知敵部署。
此次趙軍出兵十萬,五萬騎兵以到,五萬步兵明日也可到達。龐援心憂軍務,自不能逗留太久,宴罷便告辭回去。信陵君要忙着完善這一計劃,也忙的沒時間幹別的,倒是韓非無所事事,拉上朱亥在魏營中四處走動。韓非對這年月的行軍打仗事務一竅不通,想趁這機會看看,信陵君是怎麼安營紮寨,怎麼部署軍隊的。
在營中轉了半天,韓非沒白辛苦。總算是明白,這年月打仗實在是不簡單的事,單單一個營寨,裡面的學問可大了。各兵種的位置都有說法,各營之間的保護,如何防備敵軍的火攻等等,有一整套的學問。
“難怪趙括熟讀兵書,也只是個紙上談兵之輩,實踐很重要啊。”韓非感慨道。
眼見天色漸漸暗下,韓非與朱亥回到營中,本想去信陵君那問候一聲,到了中軍帳外,守衛說信陵君忙的不可開交,下令不得打擾,韓非這才作罷,自己一個人回昨夜所宿帳中。
一路之上,韓非心道:這魏營再留也沒多大意思了,不如明天就回韓軍中去,有的事還是要和李震商量一下,比如趁六國攻秦的機會,早做準備,藉機收回失地,這些事都是要提前安排的,這也是韓非爲什麼和信陵君說,原本各國的屬地,戰後還原的原因了。
韓非剛走到帳外不遠,留守的季子曾急迎而來,見了韓非便報道:“公子,魏柔公主的使女在營內等候多時了,說是公主與公子約好的,上公主營中赴宴。”
韓非聽了一愣,反問道:“赴宴?赴什麼宴?我怎麼不知道?”朱亥只是轉達了魏柔的話,韓非可沒答應去吃魚,再說韓非忙了一天,早把這事給忘記了。
“這個,老奴就不清楚了,公子自去問問便知。”
韓非進了營帳,裡面等候的正是那個波霸女兵,這波霸似乎不怎麼喜歡韓非,見了韓非臉上也沒笑容,只是微微的點頭拱手道:“奉公主之命,有請非公子赴宴。”
韓非見女兵這表情,心中自然不快,新仇舊恨的一起冒了出來,臉上沒啥好氣的冷笑着,也不看那女兵便跪坐到案前,然後才道:“赴啥宴?回去告訴你們公主,本公子沒空,也消受不起。”
韓非對魏柔倒是沒啥成見的,只是氣這女兵臉色難看,存心刁難一下而已。
這女兵一向眼裡只有魏柔的,見韓非拒絕,當時就急了,有點沒上沒下的瞪着韓非道:“不去?……。”
韓非見她如此,不由怒起,拍案而起道:“大膽!敢在本公子面前放肆。”韓非一喊,帳外的季子曾立刻衝了進來,見這女兵跟韓非瞪眼,不由也怒。上前一步,手手閃電般的從背後拿住女兵,女兵驟然遭襲,被季子曾按住,腳窩子裡接着分別捱了一下,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女兵又氣又急,本想罵上兩句,想起韓非是個王子,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只是怒視着韓非。
韓非本想借機會報仇,一想別把魏柔給得罪了不好,畢竟自己看了人家那裡,於是便忍了下來道:“季老,由她去吧。”
季子曾聽了放手,女兵見韓非不敢造次,又瞪了韓非一眼,哼了一聲自己出了營帳。韓非看着女兵那肥厚的雙臀,心道:遲早把你弄到手,好好整治一番。
韓非在營帳內如何且先不表,單說那女兵氣沖沖回了魏柔的營帳,到了帳外這女兵纔算有點清醒過來。話說這女兵爲啥看韓非不順眼呢?原來在女兵名叫橘紅,自小被賣進宮,一直跟才魏柔身邊伺候,宮內除了魏王就沒別的男人了,宮女和太監之間往往也會發生點事。橘紅不喜歡太監,也不喜歡男人,她喜歡的是女人,喜歡的是魏柔,現在魏柔表現出對韓非有好感,橘紅自然是討厭韓非了。韓非偷看魏柔,橘紅對韓非自然生恨,這纔有了對韓非下黑手的舉動。
剛纔因爲吃醋對韓非不禮貌,現在回來了,心裡開始犯嘀咕了,請不來韓非,公主一問情況,自己少不了捱罵不是?萬一韓非日後和公主真的好上了,韓非那記仇的樣子,說不得要報復自己的。
宮裡一向是最齷齪的地方,整治出錯宮女的花樣也是千奇百怪,普通的鞭撻算是輕的,狠的把人給糟蹋了,賣去做妓女的事多了。想到這些,橘紅心中不由後悔。
之前不想也就罷了,現在想到了,肯定是越想越怕,在營帳外轉了一圈,橘紅愣是沒敢進去。思來想去,覺得今天不把韓非請去,日後肯定是沒好果子吃的。也罷,還是回去再請韓非,再怎麼委屈,也比日後悽悽慘慘來的強。
想到這些,橘紅不由悲從中來,眼淚不覺溢出,默默的哭了一下會,擦乾眼淚,橘紅轉身又朝韓非營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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