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灰溜溜地穿上尹長寧留給她的那件袍子,總之是肩寬,腰肥,袍子長,怎麼都覺得不舒服,以前黑黑的時候也穿過尹長寧的袍子,那時怎麼就沒有現在這麼不適,七七見袍子長,只得隨便找了個帶子將那袍子紮在腰間,使那袍子不至於拖到地上。
收拾利落了,七七才感到腰痠背痛,歡快是歡快了,只是歡快好象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於是扶着腰懶懶地把那張牀整理了一番,整理完想到尹長寧剛纔那臉色,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出這個悶熱難當的帳篷。
託着臉越坐越熱,想到到塘子邊怎麼也可以洗把臉,七七終是站了起來,小心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掀起簾子,外面明晃晃的一片,怪說不得帳篷裡熱,顯然這會是正午,外面更熱,七七見了放下簾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除了尹長寧這頂帳篷,另外還有一頂在帳篷,大約是雷仁與那些士兵住的,兩頂帳篷周圍靜悄悄的,塘子在不遠處,幾十匹戰馬都在下水處吃草飲水,帳篷建在上水處,所以下水處讓那幾十匹戰馬弄得有些渾濁不堪,尹長寧的四寶又佔着最好的地方,吃飽喝足就到水裡打了個滾,七七非常羨慕地看着四寶,自己也想進那塘子裡打個滾。
七七小心地走出了帳篷,好在沒人,尹長寧那件袍子大大的穿在身上晃晃蕩蕩的,七七見沒人總算鬆了口氣,小心地走到塘子邊,塘子被那羣畜牲弄得髒,四周也被踩得爛爛的,七七小心地走到帳篷對着那塊水塘邊,蹲了下來,鞠一捧水洗了個臉,如果不是那羣畜牲在塘子裡打滾,七七很想喝一口,但那羣畜牲讓她有些望而卻步。
洗了一把臉,七七略覺得沒那麼悶得慌,暢快地咳了兩聲,看着正中的日頭覺得還是回帳篷比較好,好歹那個帳篷還能遮擋一下日頭,於是站了起來,一轉身卻見尹長寧坐在高處一些的地方,拿着一個酒袋,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她,七七鼻子一酸,扭身就想往帳篷走,卻聽尹長寧叫了一聲:“過來!”
七七絞了好一會手指頭,才走到尹長寧面前,尹長寧伸手把七七拉到懷裡才道:“我平常少有委阿生重要的事…,只是沒有多少人了!”
七七聽了眼淚就流了下來,伸手抱住尹長寧道:“將軍爺,七七以後都再也不…,”說完就哭了起來:“都是七七不好,都是七七不好!”
尹長寧皺了一下眉道:“變成女人後,還多了個愛哭鼻子的毛病!”
七七聽了不好意思地把臉在尹長寧身上蹭乾淨了才抽噎着道:“將軍爺,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不應該懲罰阿生!”
尹長寧看着七七搖了搖頭,七七纔想到自己剛纔哭着說的話是轉瞬又忘了,於是極是不好意思地又蹭回尹長寧的懷裡,一心想着以後都不管是劉管事還是管大人,一定不招惹這隻陰沉不定的老虎了,自己好象真的有些離不開這隻老虎了。
尹長寧伸手揉揉七七的頭小聲道:“晚上,我們還來沐浴!”
七七覺得尹長寧那“沐浴”實在是另有所指,雖尹長寧暗有所指的事情的確是件美好的事,但自己那腰好象有些不負重荷,坐在尹長寧懷裡,想着有些怯怯地伸手扶住了腰,尹長寧見了也笑着伸手摸着七七的腰道:“頂好的一個小蠻腰,不肥不瘦,看上去盈盈一握,弱不盛體,用起來卻又有兩分力氣!”
七七本是樂滋滋聽着尹長寧誇她的腰,沒想到最後一句臊得她差點就鑽塘子裡去了,尹長寧很得意地在七七的就蠻腰上用了一把勁,七七就在尹長寧懷裡又蹭了好幾下,忽想起什麼,從大拇指上取下蘇蘭安留給她的那枚玉戒指遞給尹長寧,尹長寧愣了一下,七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七七想將軍爺或許能用得上!”
尹長寧聽了伸手摟過七七狠狠地揉了一下才道:“把人給了我,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做紀念吧!”
七七塞到尹長寧手裡道:“等你用完了,把戒指還給我就好!”
尹長寧看着七七,七七忽有些不好意思地摟着尹長寧的脖子,尹長寧用下巴蹭着七七的頭頂道:“好,等我用完了,將來加倍還你!”
七七摟着尹長寧搖了搖頭,尹長寧沒再說話一直用下巴蹭着七七的額頭,兩人就這麼摟坐在毒辣的日頭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尹長寧時不時拿七七夜裡的事來逗逗七七,七七也時不時紅紅臉,但日頭多毒辣,兩人粘在一起也感覺不到。
雷仁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尹長寧耳鬃廝磨的情景,心裡雖有那麼一點酸溜溜的,但又覺得這兩人有說不出的溫馨,看着他跟隨了這麼久的主子,見慣了尹長寧孤寂、寥落的一個人,忽有一個這麼貼心的人跟在主子身邊,雷仁又由衷地覺得是件好事。
七七正得意地把兩條腿放在尹長寧的腿上,腳也不老實地纏着尹長寧的小腿,一下看到了雷仁,她非常害臊地收回了腿,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尹長寧的懷抱,蹲到尹長寧旁邊,假假地看着沙地,忽覺得日頭真毒,頭皮曬得有些受不了,那袍子還太大了,穿着也極不舒服。
雷仁只能當沒看見,走到尹長寧旁邊小聲道:“帛欣的先頭兵追來了!”
尹長寧點點頭道:“好,給他們更準確的消息,讓帛欣的先頭兵一定要找到我們!”
雷仁應了聲:“是!”然後又小聲道:“管大哥的人離主子爺預定好的目標只有不到十里地,劉大哥與阿生也到了預定的地方,管大哥的東西全都送到了!”
尹長寧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去休息一下吧,幾夜都沒閤眼了!”
雷仁應着行了禮就退下了,退下去的時候忍不住還是看了七七一眼,所以七七在雷仁走了以後,也沒有勇氣再蹭到尹長寧身上了,總覺得雷仁那雙眼睛一直沒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