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在心裡哼了一聲道:當初不是你把我蘇七七送給尹長寧的嗎,這會在這貓哭耗子裝什麼慈悲?聽你話的意思,便宜了尹長寧,當初如果是你,小姑奶奶就會纏上你,找你算帳,讓你不得好死!想到這裡,七七愣了一下,自己死皮賴臉地這麼纏着尹長寧,難道只是爲了報當初被作賤的仇恨,但這麼久了,自己壓根沒取得任何實質上的進展。
帛瑗見七七沒有開口便道:“天雪姑娘所作所爲雖不是什麼上得了檔次的做爲,但天雪姑娘還算得上個聰明的人,所以呢有些話也不要講死了,如果有一天天雪姑娘想清楚了,覺得與本王合作是件划得來的事,不妨再來找本王!”
七七恨尹長寧是一回事,但讓七七與帛瑗合作,她心裡卻不舒服,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舒服,以至於帛瑗什麼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帛瑗沒影了,七七才後悔沒提去看青裳的事,正如帛瑗所講,自己折騰了這麼久,想扳倒尹長寧,卻沒動到尹長寧一根汗毛,可見沒有外援扳倒尹長寧那是一件多難的事。
七七又想到這帛瑗這麼進來,尹長寧會不知道嗎,尹長寧看上去並不比帛瑗傻,手下的人明顯比帛瑗手下的人要強悍得多,怎麼會讓帛瑗鑽這麼大個空子。
胡亂想一通又沒想出任何實質性東西的七七,只得灰溜溜從“半雲亭”回到“景平殿”,經這半夜的折騰,天已經放亮了,尹長寧還是沒在寢房裡,七七就納悶了:怎麼這太子歿了,尹長寧反而比帛瑗忙,尹長寧倒是天天夜不歸宿,那帛瑗居然還極有興致逛人家的“半雲亭”,照尹長寧所講這大周的皇上只有兩個子嗣,一個是皇后所生的太子,另一個便是帛瑗了,那帛瑗現在應該比誰都着急這太子位會“花”落誰家,怎麼看上去就沒那麼個差急勁,不過沒一會七七就得清楚明白了,這隻有帛瑗一個兒子,那“花”不落他頭上,難不成還落到別人頭上了嗎?
難得把問題想得清楚透徹的七七終於心滿意足地躺在尹長寧那張牀上,想到自己佔着人家的房間和牀鋪,心裡卻想着如何對付他,真是一種怪異的心境。
一覺睡醒的七七一看天又黑了,肚子餓得有些受不了,急忙往廚房摸去,還沒摸到,便聽人講:“聽說香妃娘娘病了!”
便有人便道:“得病不是人之常事,你還以爲她真的是仙子,不會生病嗎?”
那人又回道:“這個你就不明白了吧,她那病是想王爺想病的!”
又有人道:“這府上的娘娘、小主哪個不想王爺,王爺偏喜歡那個小黑奴,難不成個個都病呀!”
七七聽下面的人都傳成這個樣子了,尹長寧幾時喜歡過自己這個小黑奴,這些人真是瞎了狗眼了,一生氣,七七立刻沒有了餓意,轉身就往尹長寧的房間走,還沒走到,卻感覺屋中有人,七七連忙掀了簾子走了進去,果然是幾日未見的尹長寧那廝回來了,七七剛要開口,卻見尹長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在七七的記憶中,尹長寧對自己似乎只在天雪那身份時才用過這樣的眼神。
本一腔熱血打算問個不停的七七一見尹長寧的眼神,非常自覺地閉了嘴,然後她發現消失了一段時日沒見的管豐又出現了,只是模樣更冷了,即便是五月天氣,那眉毛眼睛也跟結冰一般,於是七七非常自覺地退了出來。
太子歿後,尹長寧忽然又與長公主重新恩愛了起來,雖不去長公主的“漱沁殿”,但每日都要一起用個膳散個步,連帶那倚芳也跟着能得到尹長寧賞賜,倚芳成了尹長寧的新寵的說法扶搖直上,這長公主與倚芳得寵了,那個天香病得就更厲害了,七七居然有十來天沒見她露過面,沒想那那天香居然這麼不中用,才嫁進王府沒半年,就由不得寵到得寵再到失寵走了一圈,雖這是七七想要的結果,但天香這麼快就讓人打敗了,七七還是覺得這樣的報復結果,太不如自己的心意。
還有一件事讓七七有些納悶,自從這尹長寧重新寵愛長公主,對自己就越發冷漠了,七七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從尹長寧的房間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所有的一切努力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躺在自己那張遠不如尹長寧牀舒服的牀上,七七一邊搖着扇子一邊想自己似乎沒做什麼對不住尹長寧那廝的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與帛瑗的談話讓尹長寧知道了,如果尹長寧知道自己是天雪,尹長寧明擺着與那天雪有世仇,既然有世仇,爲什麼能夠容忍天香,除了給名給位還給了幾個月的恩愛,七七對老天這麼安排她的命運打心裡感到不服,她無端地嫉妒起天香來,嫉妒了整整一天忽想到自己還沒吃飯,忙爬起來穿上衣服出去尋食。
七七急急忙忙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大約在“半雲亭”遇到鬼生了晦氣,不想見誰還偏就遇着誰,沿着湖邊沒走幾步就看見慵懶無力的天香由兩個丫頭扶着出來散步。
不過半個多月沒見,原本以爲天香裝病的七七沒想到那天香病得顯然不輕,臉色異常地憔悴,還有些發黑發青,走路吃力,往日那美貌、輕盈在眼下連一成都沒有,七七終於明白尹長寧爲什麼重新寵愛起長公主,這尹長寧還真是個色胚,就眼下這天香的相貌明顯是比自己好一點,但那氣色哪能跟長公主、倚芳甚至盼兮比試,果然應了天下男子皆薄倖那句老話,七七一邊爲天香失卻容貌失了寵而嘆息,一邊又發現對在香寸步不離的李尚儀居然沒在天香身邊,那可真算得上是奇事一樁了。
天香名義上是妃,即便是不得寵,身份還在那擺着的,七七假假地、規規矩矩地上前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