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長寧卻叫道:“七七回來!”
本來已經邁步出去的七七,知道這時候開不得玩笑,立刻乖巧地回到尹長寧身邊,尹長寧衝戚南北示意先走,然後讓七七跟着,七七見戚南北的腰一個勁地在流血,一邊用手捂着胸口一邊想那戚南北一定不比自己好受,心情頓時愉快了許多,好象那心肺也沒那麼鬧騰了!
七七正愉快的時候,眼前一亮,到了洞外,七七看見那條唯一的通道上佈滿面了身穿各種衣服的山賊與帛瑗的軍隊,從半山坡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有帛瑗帶來的,有原來石場的軍隊,而那輛藍色的馬車依舊停在一旁,還是由幾個人看着,七七沒想到石場原來安排了這麼多軍隊,而且一看那些山賊並沒有佔太大的優勢,死了不少人,卻沒衝進來多少人,一見尹長寧出來,更加激動,就算明知是送死也硬往裡衝。
那戚南北一看自然高興,弄不好自己可以在軍隊中想辦法對付尹長寧,於是忙架着劉管事想往山下走,尹長寧卻喝道:“往山上去!”
七七一聽就懵了,往山下過了那片寬闊的場壩,再過那條堵滿人的通道,至少還有管豐帶着的山賊在前面接應,往山上去,不是死路一條嗎,這採石場做爲牢房,之所以選中它的,就是因爲這山是中座孤峰,又被沼澤地圍着,雖然這座孤峰的石頭夠這些犯人採上幾年,但怎麼也算是絕路呀,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走到盡頭又怎麼辦?七七不得不開始擔心這尹長寧的腦袋在裡面關了三年,有沒有被關出問題,如果有,自己把逃生的希望押在他身上,是不是有些太隨意了,早知道還是不該聽尹長寧的,告假多好!
戚南北一聽不往下走,正是他所想,於是抓緊劉管事便往山上走去,七七本來身體就不好,又被戚南北用內功震到牆上,一震一撞一摔都不輕,所以沒多一會就手腳並用了,雖然她知道是死路一條,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往上爬,只是汗水把她的衣服全浸溼了,不停地咳着,還吐了幾口血,看着尹長寧有些焦灼的眼光,七七不得不強行忍住自己的咳嗽,看帛瑗的眼光就分明帶着興災樂禍,一種活該的眼神。
終於在一處懸崖邊沒有路了,太陽也下了山,山風獵獵,帛瑗的人密密麻麻地跟着擠了上來,堵在那條小道上,七七感到手掌和膝蓋都火辣辣地,看了一下手掌、膝蓋都磨破了,兩邊的人都劍撥駑張,只有七七費力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扯扯衣服,很有幾分死前的大義凜然,只聽戚南北大聲道:“尹長寧沒路了可以換人了吧!”
尹長寧用眼神示意七七往懸崖邊靠,七七雖有大義凜然之舉,心裡不免有些怪憎尹長寧了,原來帶着她就是爲了來尋死的,不會是怕黃泉路上沒人跟他擡槓,會寂寞吧,只聽尹長寧道:“戚南北,本王說換就換!”
兩人數完一二三,便互相用力將人推出去,戚南北倒沒有使計,一是捱了七七那一箭顯然捱得不輕,二是知道是絕路,估計尹長寧是垂死掙扎,所以將劉管事推了過來,尹長寧一伸手抓住劉管事,那戚南北也伸手抓住了帛瑗,戚南北到底受了重傷,尹長寧手上是暗暗地用了幾分勁,戚南北抓住帛瑗晃了幾下才站穩,那帛瑗一站穩便道:“尹長寧到了這裡,本殿倒要看看你在這裡還有什麼花招可耍?”
尹長寧淡然道:“帛瑗,你跟我尹長寧鬥了那麼久,你幾時站到過什麼便宜?”
帛瑗哼了一聲道:“尹長寧,廢話少講,那是本殿從不看好你,沒使過力氣,即便是眼下,本殿也還想給你一個活路機會?”
七七一聽帛瑗這麼好意,真想立馬替尹長寧應承下來,尹長寧卻淡淡一笑道:“帛瑗,你對本王還真是客氣,活命倒是本王所想,講講,看看有什麼機會?”
帛瑗看向尹長寧緩緩道:“只要你帶本殿進入聖宮,以前你所犯的罪行,本殿都可以既往不咎!”
尹長寧一聽笑道:“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進聖宮,本王比你還想進去,你能不能帶本王進去,你所犯的罪行,本王也可以大人有大量,不再追究!”
帛瑗哼了一聲道:“本王倒給你帶了一個人,這個人說不準可以提醒你一些往事!”說完一揮手,讓人去帶人,七七想帛瑗帶的人應該是那輛藍布馬車裡的人,尹長寧卻抱着雙膀真的蠻有耐心地等着,七七發現劉管事卻躲在一塊石頭後,似乎在打坐,怪說不得尹長寧那廝不急不燥的,大約是在幫劉管事拖時間。
七七看尹長寧好象也不是準備在這懸崖上來送死的,想到不用死,又沒了剛纔的緊張,那想吐的感覺又來了,用手壓着胸口等了一會,就見四五個士兵連拖帶擡地弄到懸崖邊一個人,那人站定,七七一看竟然是她的生父蘇蘭安,蘇蘭安看到尹長寧也吃了一驚,看到七七就是驚喜了,尹長寧沒想到帛瑗送自己一份份禮是蘇蘭安,慢慢放下手問:“帛瑗,這份禮物,本王還真有些看不明白!”
帛瑗便道:“這個人,怎麼你忘記了,如果你把聖宮的秘密講出來,本殿就把這個人送給你做爲賀禮!”
尹長寧一笑道:“帛瑗,本王這人好色卻好美人,再好的男色,本王也不會心動的,所以你送本王這麼一個絕色男子,應該是送錯了禮吧!”
七七聽了覺得很臉紅,看向她親爹,她親爹顯然也被尹長寧的話氣得直哆嗦,七七隻覺得她親爹與她第一次見着的時候不同,與被尹長寧關着的時候不同,不管怎麼說那兩次,身上都穿着金絲玉縷的衣衫,而現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藍布袍子,七七都懷疑帛瑗是不是爲了節約布料,就用那馬車的餘料給她親爹做衣服,而且人瘦了很多,氣色也差了,顯然帛瑗並沒有把他當成什麼座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