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非禮尹長寧的計策失敗後,只能在尹長寧身邊安心地養好了身體,然後就開開心心地回了“百花樓”。
七七一走進“百花樓”,那帳房及一干人等就感覺特別不對勁,這二當家似乎改頭換了面,以前都是萎靡不振、一步三喘的模樣;今天除了精神抖擻、氣喘是順了,分明還象多了許多依恃,一掃往日猥瑣萎靡的氣色。
大家仔細一看那七七手裡拿了一柄看上去很有些值錢的扇子,扇墜綠油油地搖來晃去,在這“百花樓”混的人都能瞧出是極值錢的東西;身上穿了一件從沒見她穿過的極是上等冰蠶絲的袍子,那袍子擺明也是件值錢的東西,最難得的是與那扇墜一樣地綠。要知道冰蠶絲除了貴重,極不易上色,即便能穿得起的人也是麟毛鳳角,基本還都是穿本色,而七七那一身均勻的翠綠,那要花少銀子去染呀?七七往那得意地一站,整個一棵竹子,如果在大熱天那就非常養眼了,只是眼下這天氣似乎已經有些轉涼了,看着太清涼了些。
但這些並不影響七七一進門就尖聲叫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兩天不在這裡,就亂七八糟沒了章法嗎?”
帳房看到這樣的七七頓時也有了依恃,眼一熱就迎了上去小聲道:“二當家可不是兩日沒在這裡了,一走就是半個多月不見人影,大家都以爲…,都以爲二當家捲了細軟遠走他鄉了!”
七七一聽將手中的扇子狠狠地敲了帳房的頭一下道:“混帳東西,別的不見你有什麼能耐,這散佈謠言你一個可以頂兩個,二當家要是捲了細軟遠走他鄉,還把那兩箱銀子搬這裡來做什麼?”
帳房連忙點頭帶着哭腔道:“二當家講的是,二當家講的是,只是二當家十餘日沒回來也罷了,偏生這十餘日大當家卻回來過兩回,二當家再不回來,小的真的要卷被子遠走他鄉了!”
七七一聽方珍珠來過,知道又來拿銀子填無底洞去了,心裡又生起氣來:那帛瑗不是都走得了嗎,怎麼還要來拿銀子?自己這沒有遠走高飛得成,一時半刻也不考慮與孫少白、王大慶去什麼金烏、銀烏了,難不成這方珍珠倒生了拿了銀子與帛瑗遠走高飛了的念頭?要雙飛就趁早飛呀,把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賺的銀子九成送進了帛瑗那張口裡,纔想到遠走高飛,那帛瑗也太無恥了吧?
想到自己的銀子又被帛瑗吃了個七七八八,這方珍珠還不放過自己,七七恨不得立刻找到方珍珠,把那個帛瑗揪出來交官家處置了算了。
帳房見着這個穿着有點單薄卻趾高氣昂的七七,雖抓狂急躁的模樣,心裡就莫名地安心,睜着眼安心地等着七七一通大罵再猛拍一陣頭,然後再毛毛燥燥跑出去,沒幾日就想辦法變出一堆白花花亮晃晃的東西。
七七沒想到在尹長寧身邊調養身子的那幾日,正好遇着金烏進貢的上好的冰蠶絲兩匹,一匹是本色灰色,另一匹是極罕見的着了綠色,按尹長寧的講法是非常珍稀,連尹長寧都講珍稀,那肯定是好東西,七七於是便要了那匹綠色的,在尹長寧極是驚異的眼光中做了裡外一身新的衣服外加一頂帽子,尹長寧實在看不過那頂帽子,干預了一下,七七才非常不心甘地放棄了那頂帽子,這會貼在身上確實有些涼意,但七七的心因爲布料的珍稀一直火熱着,只是做夢也沒想到養得有些個珠圓玉潤了,回到“百花樓”又得面對沒有銀子的苦惱,早知道這樣,應該好好地挑上些面額比較大的銀票倒比這身衣服實在些!
帳房和紅玉那一干人等都眼巴巴地看着七七,似乎都在盼着七七別老抖她身上那身衣服,最好一翻手就把銀子都變出來,七七隻得尷尬地笑笑,大家正失望的時候,忽聽有人問:“樓裡現在做生意嗎?”
七七一聽“生意”兩字立刻迎了上去,卻見一個不認識的男子,連忙點頭道:“做,當然做!”
那男子便道:“你那‘鳳梧屋’包一天一夜是多少銀子?”
七七一聽面前的男子開口就問“鳳梧屋”,顯然是個實力派,有些激動地道:“只包房間,一天一百五十兩!”
那帳房一聽七七順勢就漲了五成,生怕七七就把人家嚇跑了,忙想開口阻止,沒想到那男子便道:“那包一年要多少銀子?”
七七一聽差點吐血暈倒了,連咳了兩聲,人家都說做啥生意也沒窯子來錢快,她撐了四年,做得那個才叫嘔心瀝血,終於遇着人家說的那種來得快的狀況了,難道真是苦日子到頭了,遇上了有錢人,一開口就要包“鳳梧屋”一年,七七連忙非常大氣量地道:“包一年就五萬四千兩,給您打個折,去個零頭五萬兩就好!”
那人聽了立刻掏出銀票道:“這是三萬兩的訂金,就從今日起算!備好茶水點心,我家主人晚上酉時會過來!”
七七一把搶過銀票,可惜那銀票不象銀子金子那樣可以用牙試真假,這有點遺憾,但看着上面有“嘉禾錢莊”的字樣和上寅官家的大印,七七鬆了一口氣,連忙道:“客官放心好了,一切都會準備妥當!”
七七鬆口氣,那帳房也鬆了口氣,又心疼七七白白地把那四千兩銀子打折了,只見七七一揮手很有氣勢地道:“回了吧,該幹啥都幹啥去!”
有了銀票,七七講話做事腰桿都粗壯了幾分了,指手劃腳了半天才上了樓往方珍珠的房間去了,看着自己這裡外一身新的衣服,感覺就是舒服,七七得意地往方珍珠的牀上一躺,沒想到自己時來運轉,就連帶這“百花樓”的生意也跟着好轉了起來,小八小九有尹長寧罩着,也不用她操心了,銀子也有了着落,心裡一寬,竟然躺牀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