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柳哼了一聲才氣哄哄地道:“昨天進宮述職的時候,讓刑部治了罪,說是到桐城沒有面聖就逛窯子,治了個大不敬!”
七七才知道尹長寧那廝的胸襟有多開闊,抓王大慶也就罷了,連孫少白也一併治了,孫少白在北濟滯留了那麼長時間,他都不聞不問不治罪的,這人一到桐城跟自己講了兩句話,就讓他治了個大不敬,七七還沒氣完,那依柳卻用非常不悅的口氣道:“山主在北濟呆了那麼久,朝裡的人問都沒一個問的,剛到桐城怎麼就這麼引人注目了?”
七七聽那依柳的口氣不悅,她心情也不好自然也頂了回去:“這可奇怪了,他來這裡是爲什麼來,爲了誰來?”
依柳哼了一聲道:“這個我也很想知道!”
七七吃驚地望着依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依柳低下頭口氣平淡了起來:“沒什麼意思,這個大不敬可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二當家你說怎麼辦吧?”
七七見依柳轉了話,這個時候也不好再咬着不放,只是她能怎麼辦,她更希望依柳能拿個主意,依柳果然隨後就拿了主意:“如果你想不出辦法,我就去劫獄!”
七七一聽連叫:“小姑奶奶你就別添亂了,讓我想想辦法!”
依柳撇了一下嘴道:“真沒見過你這麼沒用的,讓人佔足了便宜,有事情的時候卻一點招術都沒有!”
七七聽得一愣一愣的,見依柳那張漂亮的臉蛋因爲生氣而漲得通紅,七七不愛聽這話,忍不住回了一句:“依柳,你喜歡的是‘百花樓’裡的營生,我哥出事被抓,你緊張個什麼?”
依柳一聽臉漲得更紅了,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了,七七一下後悔了,自己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了!
七七連等了尹長寧那廝三夜,尹長寧都沒再來“百花樓”,七七不免有些急了,對於自己這樣卑微的身份能再見着尹長寧,她已經覺得是在做夢了,現在就當夢做完了,自己該清醒了,但那王大慶與孫少白卻又實實在在地被關進牢裡,七七清醒也得面對現狀。
七七無計可施只能讓車伕駕車去那天夜裡見過尹長寧的院子,到了才發現盡然是將軍府,只是正門沒靠進就被人家當成閒雜人等攆開了,七七想到那東門的糟老頭,連忙讓車伕轉到那邊去,結果發現東門的糟老頭也換了,七七才知道這應該才叫天人之隔,於是她真的無計可施了。
進不了將軍府,七七隻能吩咐車伕回家,路過阿生的府邸時,七七忽叫停下,然後幾下竄下了馬車,到了門自然也被攔了,七七在“百花樓”到底知道尹長寧爲政算是勤勉,朝中的官員都是三日大朝,小朝不斷,象阿生這級別的官員,就象不大朝不小朝,肯定得去官署辦差的,於是七七尋了個沒有日頭卻又能看到大門的地方坐了下來,只是天熱,坐在哪裡似乎都是一身汗,七七不得不吩咐車伕給自己去尋杯涼茶來喝,一天沒回屋,心裡又不免擔心小八小九,七七靠着牆,支着有些疼的頭尋思着是不是真的應該跟王大慶去金烏,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安靜地等着老死?
七七等得除了頭疼還暈了起來時候,終於看到阿生的大轎回府了,七七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衝轎前叫了一聲:“大人,有冤呀!”
阿生本閉目在轎內休息,聽到這聲音嚇了一大跳,慌忙伸手掀起轎簾一看真是七七,兩邊的隨從正要動手,阿生忙吩咐:“帶回府再問有何冤?”
於是七七就被阿生那些個如狼似虎的隨從押回了府裡,車伕愣愣地看着。
七七還未站定,阿生連朝服也未換就讓人將七七領進了書房,阿生還未開口,七七就搶先道:“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阿生聽了便道:“蘇姑娘,阿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不立後的皇上突然要求禮部立即準備皇后人選,朝裡爲這事都已經是暗波涌動了!”
七七聽了苦笑一下道:“我不管他立什麼後選什麼妃,我要見他把話講清楚!”
阿生苦笑道:“蘇姑娘一定要見他,阿生一定會把話遞給他的,但見不見就不是阿生可以定的了!”
七七便道:“你跟他講,七七求見一面,用戒指換兩人活路!”
阿生聽了又苦笑道:“哎,說來也奇怪,王大慶一直都在金烏與符城之間遊蕩,幾部都有摺子報過他的動向,皇上從未處置過此事,摺子也就少了,後來幾部都漸漸把王大慶這個人給忘了,昨兒夜裡皇上突然發了怒,幾部爲此事被罵了大半夜,管大哥現在還跪着沒起來呢;孫少白就更奇怪了,他在北濟晃了兩年不肯入皇城述職,彈劾他目中無人的摺子從沒斷過,皇上都是留中不發,昨天夜裡卻將他的事一併扯了出來,爲此以爲事痛斥尹相辦事不力,把尹相的官位降了兩級!”
七七聽了便道:“阿生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他們是犯了重罪,你們可以救他們,求你將話帶給他,我要用戒指換他兩人的活路,阿生求你了!”說完七七便跪了下去,阿生忙扶起七七道:“蘇姑娘快快請起,如此大禮,阿生如何承受得起,即是蘇姑娘所託,阿生定不會推辭!”
七七便道:“阿生我知道你一定很爲難!”
阿生又苦笑了一下道:“蘇姑娘,大家都知道他已經遇到了你!就將軍府那麼一個小小的看門人,大家才知道他對你用情有多深,我沒有什麼爲難的,蘇姑娘沒有講出事情真相,已經是在幫大家了!”
七七一聽眼睛一溼,咬着牙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阿生又道:“當初那樣做,管大哥也是怕你成了皇上的絆腳石,他講過事情發了,他一個人一力承擔!”
七七別過頭道:“阿生,我一直想不通,當時是尹相要害七七,跟管大人有什麼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