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地下室,屬於五煞位,但是這大白天的,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晨哥的不安,讓曲岑仕也感覺到了。
曲岑仕伸手攔住了晨哥說道:“先讓我來吧。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的話,我就能處理了。要是裡面是李家謀,那麼我們就儘量逃。小胖,”柿子朝後喊道,“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靠!當老子沒把的啊。這種時候叫我出去!”小胖就這樣,平時好好說話,只要一生氣,就這語氣。柿子也不再堅持什麼,交代道:“一會要我丟出銅錢,你們就跑,不要回頭。”
晨哥點點頭,但是已經把紅線拿在手裡了。他不是會逃跑的那種人。就像當初,景叔也是這麼跟他說的。說那棺材一打開,要是有異常就跑。結果棺材蓋打開了,他跑了。留下景叔瘸了腿。而那棺材會出事,也是因爲他的失誤。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下了決心,以後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後退一步。
曲岑仕緩緩靠近了那車子。用自己的陰銅錢敲敲車窗。這樣,聲音就會傳到那邊的世界,裡面的東西也會聽到,並且知道這個是沒有惡意的。
曲岑仕敲了窗之後,車子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沒有一點回應。
晨哥壓低着聲音說道:“蒸餾水,是不是你感覺錯了?”
“不會,雖然有些弱但是確實是鬼氣。”曲岑仕把陰銅錢夾在右手手指尖上,幸福姐給的紅線銅錢就夾在手指根上,這招也是看着零子叔做過的。友好和傷害能在一瞬之間轉換。
曲岑仕緩緩拉開了車門,眼神一下就愣住了,車子裡出現是是一個小小的,灰色的光球。而那鬼氣就是那光球發出來的。
晨哥看着他沒有反應,趕緊湊了上去,也看到了那小光球,脫口說道:“是生魂,很弱的生魂。”
在殯儀館裡的道士,對魂魄並不陌生。晨哥熟練地從包裡拿出了一把黑色的傘,小心翼翼地將那灰色的小光球收入傘中。
在傘收好之後,小胖纔敢大聲說話:“還真是用傘收的啊?”以前在電視上很多次看到過這種用傘收魂的。還以爲就是一個橋段呢。沒有想到這個竟然是真的。
小胖伸手說道:“給我看看。”
晨哥謹慎地說道:“不行,這個不能有一點閃失。生魂本來就很脆弱,只要有一點傷害,就回不到人體裡了。就算是回去的話,也會傷害。到時候人家一輩子走不了路,還是癡呆變傻了。”
小胖聽着她這麼說,也沒有堅持了。但是柿子卻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剛纔的鬼氣那麼大,怎麼會只是生魂呢?而且那生魂還只有一個。
生魂的氣息很弱,以往他也很少能感覺到生魂的。所以他還是謹慎地把車子前前後後都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了,又在那車子前蓋上用鼻子聞了聞。
沒有一點味道。
小胖看着他的這個動作,就笑道:“你當自己的狗呢?還用聞的?要不去借只警犬來?”
柿子白了他一眼,然後低低說道:“沒有天絲的味道。”天絲的香味很獨特,如果真是像拿紋身男說的那樣,說不定真會有味道留下來呢?
雖然沒有天絲的那種香味並不代表就不是她,至少嫌疑少了很多。
三個人回到車子上,車子纔剛啓動呢,小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就皺眉,那是蕾蕾打來的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接,直接就讓手機這麼響着了。晨哥那性子是不會問他的,柿子還是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蕾蕾的,不想接。還不是說下課了,讓我去學校門口讓她拉風一下。我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啊。”
“我們沒什麼事了吧。今天的任務到這裡,你可以去找蕾蕾約會了。”柿子說着。
小胖白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就是小胖的這個失誤,讓蕾蕾差點就出事了。
下午,酉時。在這樣的冬天裡,這個時間天都已經快黑了。白天和黑夜的交接,很容易就能看到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晶晶開着車子奔向郊外。最後車子停在了一片綠化帶旁,她才下了車子,攏攏身上的長長的白色大衣,走進了綠化帶中。就在那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李家謀在那等着她。
晶晶並沒有靠近李家謀,在離他好幾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來,說道:“李家謀,你已經犯錯誤了。你動了‘晶緣’的貨源了。”
“沒有我,‘晶緣’有再多的貨源也收不了貨。”
“這個我管不了,但是我想跟說一下,別當‘晶緣’的貨源,這次我能在賬面上給你扯平了,但是下一次,在下一次,我爸什麼時候看出問題來,我就不知道了。還有,別動天絲。”
“你拿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我還記得上次你哭着求我呢。是天絲勾到的那個小子幫你們撐腰了嗎?”
“不關柿子的事情,在我那買了佛珠和水晶,但是又不是純陰的人很多,你隨便下手,但是‘貨源’,絕對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晶晶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這一次能這麼大膽地跟他說出這些話來。
李家謀沒有再說什麼,就消失在空中了。晶晶緩緩吐了口氣,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車子後座上,小胖還在看着晨哥從包裡露出的那傘把手。他確實很好奇啊,這算是第一次離得這麼近,而且是有可能讓他親自接觸到的。
晨哥用了五分鐘來分析這個生魂的可能性。簡單的說,就是那紋身男在被扎的瞬間,一縷生魂就先衝出體外,躲起來了。算是一種保護措施吧。
所以說那紋身男現在按着慢慢好起來了。等病情穩定就會,就會發現有缺陷。現在還不知道這生魂是魂魄裡的那一個,控制着什麼的。
如果是控制愛的,那麼他就是一輩子也不會愛別人了。親人之間不行,情人之間也不行。
如果是身體的,那麼他有可能走不了路,或者弱智,或者是以後三天兩頭生病,最後併發症什麼的死掉。
小胖緩緩伸出手,偷偷摸了一下那傘,問道:“那現在怎麼辦?把生魂還給他?”
“當然要還。”晨哥說着,“不過,我們不能說是在那車子上找到那生魂的。我們要想辦法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不順利,跟你選學有關係,然後就去找人來看。到時候,我們再把這生魂賣給他。穩賺一大筆了。”
小胖驚訝地看着晨哥,柿子開着車子,要不他也會有同樣的表情的。
他們眼中,晨哥是一個不貪財的人。或者說他的工作性質,讓他拿着那麼多的錢,也沒有用啊。就是這樣的晨哥竟然也會想着這一招來。
柿子好奇地問道:“那這個生魂值多少錢啊?”
“不一定,看事主家裡的經濟決定。好一點的收個五六十萬,不好是也要收個好幾千。”
“這個還真值錢呢。”小胖發出了感嘆,“我摸一下吧。給我一點經驗啊。”
在小胖的轟炸十分鐘之後,晨哥終於把那把傘遞給了小胖。
小胖接過傘,摸着這邊很普通的黑色摺疊傘,挺老舊的樣式了。摸上去除了有點冷之外就沒有任何的異樣感覺了。
小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有些不耐煩但是還是接聽了。畢竟這都不知道是響了幾次了。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聲你好呢,手機那頭就傳來了蕾蕾的聲音說道:“衛凌哥,我……我身邊的人不對勁。他們……他們都朝着我翻白眼。”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啊?”
“沒有,”蕾蕾哭了起來,“就跟那時候看到高洋的感覺很像。衛凌哥,你快過來吧。我在學校裡,周圍的人都不對勁。”
掛了手機,小胖就說道:“蕾蕾這是什麼命啊?三天兩頭地出事。柿子,去蕾蕾學校快點。”
柿子轉了車子,朝着蕾蕾那高中駛去。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夜自習即將開始了。
小胖在車子剛停好就急急下了車子,朝着教室那邊跑過去。小胖都已經跑得沒影了晨哥才說道:“他拿走了傘!”
柿子靠在駕駛座上活動活動雙手說道:“不就是拿一下而已嗎?他知道分寸的,不會有事的。”
晨哥還是表現地很不安,但是他也贊同柿子說的話。小胖這個人是鬧了一下,但是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小胖走到蕾蕾教室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還拿着那把傘呢。但是已經帶進來了他也沒有多想,就在教室外叫了蕾蕾。
蕾蕾走出來的時候,都還是畏畏縮縮的樣子,一出教室拉着小胖就跑,慌張着說道:“他在教室裡,他在教室裡。高洋回來上課了。”
小胖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高洋被挖心之後,魂魄是找不到的。高洋要是在這裡那麼李家謀就要在這裡了。
不過這一次真的被小胖猜對了。他們在校園就遇上了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