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和幸福姐的臉都一下變白了。剛纔他們這麼鬧騰的時候,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上。
“那現在怎麼辦啊?把這些泥都挖起來帶走啊?”柿子問着。
幸福姐就搖搖頭說道:“夠傻的。”不過她和零子叔都是沉默着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好一會之後,零子叔才說道:“試試吧,把眼睛閉上,三個人朝三個方向走,什麼都不看,踏罡步,走出七步,看看能不能走出這個空間。誰先出去了,就接應一下。”
幸福姐點點頭,轉過身和零子叔背對背,這就是選擇了方向了。
零子也轉過身去選擇了方向。還沒有開始走第一步呢,幸福姐就突然問道:“萬一是柿子先出去了,他會怎麼接應我們嗎?”
零子叔看着身旁的柿子,回答着:“放心,他是出去機率最小的那個。他連踏罡步都不一定能做對的。”
幸福姐就彷彿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身旁的柿子。柿子賠着笑:“不會就不會,一大堆人不會呢。開始啊,說不定我運氣好,瞎貓碰着死耗子呢。”
想象是美好的,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七步走出去之後,睜開眼睛,三個人還是在這墳山上,四周沒有一點的變化。
柿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道:“等晨哥發現我們不見了,來接應我們吧。反正死不了是吧。”
“難說,我見過有一個小女孩被這麼迷住了,找不到人了。親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那石頭縫了餓死了。”
柿子乾乾笑着,嘴裡小聲嘀咕着:“這回不會是真讓那算命老頭給我一語成畿了吧。好的都算不準,怎麼就這種要命的事給他算對了呢?”
幸福姐也累了,反正知道身旁的墳都的空墳,直接就坐在了墳包上,看着天空那種異樣的光,長長吐了口氣:“我還沒有嫁出去呢。”
零子叔倒是淡定地也坐在了墳包上,點上了煙,說道:“我還真不信我們三個會死在這裡呢。不過晨哥要接應我們可能也有難度。他要發現我們幾個不見了,找過來的時候,那應該是天亮了。最早也要雞叫了,鬼市散了。我們是在鬼市裡進入這個空間的,那麼出去之後,就有可能還是在鬼市裡。晨哥要接應我們,就先進入鬼市。”
“叔,你的意思是,晨哥要在十五那天晚上進入鬼市才能接到我們呢?那我們的下場還不就是餓死在這裡了?”幸福姐說着。
“不會。”
“爲什麼?”
“直覺。”
“喂喂,你們別說話,看那是什麼?”柿子打斷了他們的話,指着昏暗中飄忽過來的一點幽蘭,或者說是青色?綠色的光亮。不是說那顏色會改變,而是那顏色很難形容。
零子叔只看了一眼就說道:“鬼火!”
鬼火這東西,他看得多了,所以在第一眼就能確定那是鬼火。鬼火的形成有科學解釋的。那是骨頭裡是磷在燃燒的火光。只是剛纔柿子也說了,這個地方都是空墳。既然是空墳,又怎麼會有骨頭,沒有磷,就不可能有鬼火。
幸福姐低聲說道:“這鬼火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在鬼火靠近他們的時候,幸福姐從包裡拿出了自己的平板,用平板的套子,對着那鬼火扇扇風。一般情況下,鬼火很輕,只要扇扇就能被風吹走了。可是這鬼火卻沒有被吹走的樣子。而是很堅定地朝着一個方向飄去。
“它是帶路的?”幸福姐疑問着。
零子叔給了肯定:“它就是帶路的!跟上啊。”其實他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帶路的,但是現在也只能當它是了。總好過在這裡等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人來接應吧。
柿子最先跟了上去,還說道:“等出去了,我就先去找天絲。我要告訴她,就算她一開始是有目的設計接近我,是在設計那一次次的巧遇,我也認了。”
“靠!你有點出息行不行啊?”
跟着那鬼火走着走着,最後四周都是漆黑了,漆黑中那鬼火不再移動,就這麼漂浮在空中。三個人圍着鬼火,正疑惑着,怎麼它不走的時候,四周漸漸亮了起來。喧譁的聲音,充滿了他們的耳朵。
這裡是……鬼市!“晶緣”的門口!
而站在他們身旁的,並不是原來想着會來接應他們的晨哥,而是一個擁有着和柿子相似的一張臉。那鬼火,就在他的手心裡燃燒着。
柿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然是他爸!
“爸!”柿子叫着,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零子叔低着頭摸摸鼻子,別開了臉。岑祖航就先走到他身旁,說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啊?你丟不丟臉啊?零子!我兒子還跟着你呢。”
“不是死不了嗎?”零子叔呵呵陪着笑臉。他馬上指指身後的“晶緣”,說道,“就這個老闆,叫癸乙的,想要你兒子的命呢。那一百零九顆的佛珠,就是他這店裡的。你看怎麼辦啊?”
“癸乙?”岑祖航提高了聲調,“我認識他!”話畢,他把手心的鬼火,輕輕吹了一口氣,鬼火就這麼飄乎乎地進了店裡。“快走吧!”岑祖航推推柿子。
零子叔是反應最快的那個,轉身就跑,幸福姐看着情況不對,也跟着溜了。只有柿子,還想跟他爸多說幾句話呢,但是岑祖航卻厲聲道:“馬上出去!有事回頭燒香跟我說!”
柿子這纔跟着零子叔跑了起來。只是沒走幾步,他回頭看向那“晶緣”的時候,就看到了“晶緣”中門板在冒着那種青綠的火光。這個店被鬼火燒起來了!
附近小攤上已經有一些鬼在圍觀了,而柿子爸爸就站在“晶緣”的門前,看着自己的傑作。
不過柿子來不及看仔細,也不知道店裡面的情況,就已經被幸福姐扯着一路出了鬼市。
出來了,四周還是昏昏的光線,身後的那條小巷子沒有了一點繁華,黑暗寂靜。因爲是跑出來的,零子叔微微喘着氣,問道:“你們兩沒事吧?”
幸福姐搖搖手,走向了他們停在那古老城門旁的,從車子裡拿出了水,丟給了他們兩。天氣冷,水也冷,但是三個人還是能大口大口喝下去了。跑着一路,加上緊張的,渾身都冒汗了。
柿子坐在了車子裡,等着氣息穩一點了,就問道:“我爸不會有事吧。”
零子叔把水丟在了車後面,啓動了車子才說道:“不會。你爸的戰鬥值絕對比癸乙厲害。”
“我爸也不可能是最厲害的啊。萬一他不是癸乙的對手直接把人家的店給燒了,那不是死磕了?”
“柿子,你一點不瞭解你爸。”零子叔說着,“首先,就鬼的能力來說,你爸是煉化過的,他的能力絕對在癸乙之上。就算他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厲害了,但是煉化的小鬼的能力,那就是恨,怨轉換的。你是他兒子,癸乙威脅到你了,他恨癸乙這個就很正常了。這樣,他的能力就會提升。
再來,癸乙是風水先生,你爸也是岑家的正統傳人啊。你爸在這上面不一定就比癸乙差了。還有一點,剛纔我跟你爸說癸乙的時候,他說他認識癸乙。既然是認識的,那麼你爸也不會蠢到去打一場沒有一點把握的仗。所以他敢直接燒了‘晶緣’,這個就說明,他對這件事是信心滿滿啊。”
幸福姐拍拍柿子的肩膀說道:“你爸是我的偶像!”
“偶像!那也是我爸啊!”柿子緩緩吐了口氣,看着已經被拋在身後的那漆黑的小巷子。不知道爸爸怎麼樣了。
柿子並沒有如剛纔想的那樣,一出來就先去找天絲,而是跟着零子叔直奔回家。
等着他們回到那房子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柿子馬上給爸媽上了香,喃喃說着:“爸,爸,你沒事吧。給我點提示行嗎?我擔心,我緊張啊?要不我現在就去岑家村找你們去?爸?喂?”
零子叔拍拍他:“五點了!”
五點這個時間,是個鬼都不會出來的。柿子只能接過零子叔遞過來的泡麪跟着幸福姐已經坐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他們這裡的聲音讓房間裡的人注意到了。其實這個晚上,晨哥是一夜都沒有睡着的。這泡麪還是他在零子叔走進廚房的時候就跟了進去一起幫忙做的呢。
只是幸福姐這面都還沒有吃完,零子叔就躺在了沙發上,說道:“人老了,精神少了。趁着才五點多,我睡一下。”
幸福姐看看那沙發,張張嘴卻不好讓叔叔讓她睡。晨哥就坐在她的對面,是沒看出什麼來的,但是那吃着面都要站在自己爸媽前的柿子,是看明白了。他說道:“幸福姐,你也睡會吧。反正這天都沒亮呢?呃,你睡晨哥那吧。”晨哥啊,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看晨哥自己的了。
柿子的話一說出來,晨哥就有些緊張地看着幸福。幸福笑眯眯地回看着他。他是好一會才說道:“這,好。”也聽不出是什麼心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