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乙又喝了口茶搖搖頭。
柿子這一次是頂着金子姐的白眼也吼了出來了。因爲癸乙說的這些話的意思就是,天絲跟他第一次見面,壓根就不是偶遇,甚至第二次也不是偶遇。那麼,在那河邊,天絲告訴他,不想死就不要吻她的話,是癸乙安排的,還是天絲真心的?
他突然明白了,昨天在他跟天絲說他要找癸乙談判的時候,天絲那異常的反應,應該就是因爲這件事吧。她擔心他知道了她接觸他的目的。
癸乙似乎看出了柿子的心理一般,對他說道:“這件事最出乎我預料之外的,就是天絲沒有殺你,還愛上了你。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們一下,曲岑仕的命是在我手裡的。”
“哦?”零子叔說道,“你確定?你就那麼有自信能在我手裡奪過曲岑仕的魂嗎?”
“有佛珠在,我就能。所以,你沒有成爲我搭檔的可能。”
“大家不都是爲了利益嗎?你說說你的最終目的,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完成呢?”
“這個就不需要你們幫忙了。來來,喝茶,”
零子叔的臉也沉了下去:“那看來你的目的不是爲錢了。那麼今天就打擾了。不過癸乙大師,這a市,怎麼說現在也是我在這行裡稱頭的。你上面那家‘晶緣’就暫時那麼封了吧。李家謀那,你最好也別讓他再出來。這就差不多了,鍾大爺也已經被我廢了,你就孤孤單單地在這裡等着吧。”
“好啊,他很快就會來陪我了。”癸乙的目光看向了柿子。
零子叔站起身來,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他敢說這樣的話,就是知道癸乙的底了。沒有裡李家謀這個第一打手,晶晶和天絲也不可能殺了柿子,只要柿子不再進入鬼市,癸乙也不見得就威脅得了他。
零子叔朝外走去,幸福姐還禮貌地跟癸乙握握手,說道:“大師再見。”說完她才轉身離開。柿子急急跟了上去,但是他在最後面也看到了癸乙撿起了幸福姐估計遺留在他那桌面上的一張名片。那名片很簡單,一看就是知道是“當下”的名片。這就是在無聲地告訴癸乙,他現在選擇的不只是針對零子他們幾個,還有着“當下”。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癸乙和臧老闆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他門之間相互制約是沒有錯的。
走出了“晶緣”,幸福姐就說道:“我說柿子,你剛纔吼什麼吼啊?那場合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吼?我就算什麼也不說,這件事也談不攏吧。現在談不攏了,就來怪我吼啊?”如果是平時,柿子是不敢這麼頂撞幸福姐的,可是今天他就是打雞血了,對於天絲和他的目的,他再一次有了新的認識。
“你就是一個壞事的主。”
“我壞事?這件事我從一開始跟到現在,我壞事的話,還能有今天嗎?幸福姐,你這話就不厚道了吧。”
“都閉嘴!”零子叔在前面說着,“看看四周吧。”
一出“晶緣”幸福和柿子就在吵架了,經過零子叔這麼一說,他們才注意到四周,這真的見鬼了,四周並不是鬼市,而是一片荒郊的墳地。
柿子趕緊回頭一看,剛纔走出來的那“晶緣”也消失了。
這下兩個人也沒有了吵架的心思了,幸福姐問道:“叔,你經常幫人看墳山的,應該知道這裡是哪裡的墳山吧。”
這片墳地挺大的,也比較平整。看上去就想是一座緩坡,四散散落着十幾二十多個墳吧。有些墳比較新,有些已經長了草。但是估計着都是這麼半年一年的墳。沒有看到太老的墳了。而這些新墳都沒有立碑,甚至連一塊石板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墳。
不過這規模,零子叔在附近走墳山肯定是知道的。
零子叔回答道:“沒印象。”
柿子警惕地看着四周,說道:“有疑點!”
幸福姐就有點慌了,就算她會這些,她也是一個女孩子啊。這麼大半夜的,被丟在墳山上誰不慌啊。她用哆嗦的聲音說着:“什麼疑點啊。我什麼也看不到啊。”
她還以爲是柿子看到鬼了呢。誰知道柿子給他們的回答是:“這裡沒有一個鬼,沒有一點鬼氣。這些,應該是空墳。”
“空墳?那麼多個?”空墳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一些老祖宗的墳,洪水的時候,棺材金壇什麼的被水沖走了,後人爲了有個紀念,就在原來的地點建個空墳。就算要埋,也就象徵『性』的,在那埋塊石頭。
如果這十幾二十幾座墳裡,有那麼一兩座空墳並不奇怪,但是如果全是空墳就奇怪了。誰會這麼無聊,弄那麼多空墳出來啊?
“嗯,都是空墳,我不會看錯的。”柿子再次說道。
零子叔說道:“走走看!”
當然要走了,就算四周是昏昏光線下的十幾個空墳,這月光不太好,就那麼一點點莫名的天光,也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零子叔帶着兩人往前走,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話,大家都這麼默默地往前走動着。安靜的四周只有着三個人的呼吸聲。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第二次回到了其中一個被柿子用地上的土塊有規律放出的一個標誌旁,柿子說道:“鬼打牆了。幸福姐轉身,看我使出絕招。”
幸福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聽着身後那水流的聲音。鬼打牆的時候,用『尿』可以化解,現在這件事就是柿子很主動地去完成的。他現在急不得離開這裡,去找天絲,去告訴她不要擔心,就算他們一開始的相遇不是偶然的,他還是相信她。
『尿』完『尿』,就是繼續往前走。本以爲這一次能走出去了,但是第三次看到了柿子用土塊搭出的那標誌,還有着一旁的可疑水跡的時候,大家都看向了零子叔。
這顯然就不是鬼打牆這麼簡單了。
幸福姐說道:“我媽算出,我們今天會有危險的。”她長長吐了口氣,“冷靜!冷靜!這不是鬼打牆,我們要冷靜地想想,這可能是什麼?讓我們走不出去。”
柿子也暗暗吐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問道:“零子叔,你看能用奇門遁甲看看我們走哪邊嗎?”
零子叔看看四周,看看天空,然後說道:“在這裡,奇門遁甲不管用。”
“爲什麼啊?”
“這裡應該是癸乙創造出來的空間,他把我們三個困在這裡了。”
“那……這個應該很容易化解吧。”鬼能做出空間來,把人困住這種事情好像經常聽說的啊。對於零子叔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不過柿子沒有想到的是,零子叔說道:“很難,因爲我們沒有在外面留人。如果現在被困的是你們兩個,我在外面,那麼我就很容易接你們出去。現在我也在裡面,這就很難了。”
柿子說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裡等到天亮啊?”
幸福姐擡頭看看天空:“這裡是時間是死的,天永遠也不會亮。”現在他們看到的天空,沒有一點星星,也沒有月亮,但是卻映着一種光,感覺就是凌晨四點多,天空開始映光的那種昏暗。
“再走一圈試試!”柿子說着,帶頭朝前走去,並拿出了自己的陽銅錢,朝前滾着。滾一截上前撿起來,再向前滾一截,再撿起來。就這麼一截一截地前進着。因爲柿子這麼走得比較慢,而在他彎腰去撿那銅錢的時候,腳下歪了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幸福姐就說道:“我來吧。”
柿子皺着眉,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掌被那土塊裡的小石子劃到了,傷口上是血泥混在一起的。
他忍不住罵道:“媽的!真讓那算命老頭算中我一次。幸福姐,礦泉水有嗎?我要先洗傷口啊,要不一會有辦法出去了,我這傷口也結疤了。還是帶着泥一起結疤啊。再次一次傷口,我還要再痛一次呢。”
幸福畢竟是個女孩子,出門就是東西多。她從包裡掏出了小小的一瓶子礦泉水,還有紙巾來,手裡幫着他洗着傷口,嘴裡卻不依不饒地說道着:“都這麼大的人了,走點山路還能摔着。我穿着高跟鞋我都沒有摔。你說你多差勁啊。”
柿子本想回嘴說幾句的,但是那傷口被水衝開了,泥土掉下來,把血衝了下來,傷口的出血量一下就增加了。一開始還以爲是小傷口呢。現在洗乾淨了纔看出來,細細的小傷口中,有着兩條比較大的傷口。其實也傷得不嚴重,就是出點血罷了。
那小瓶子的礦泉水都洗了傷口了,幸福才用紙巾幫他擦着血水,然後讓他自己用紙巾壓下傷口,還交代道:“半分鐘一分鐘就丟掉紙巾啊,要不然傷口黏上紙巾,撕下來更痛。”
“知道了知道了。”
忙完了傷口,他們兩纔看到零子叔蹲在那地上,看着剛纔什麼衝傷口衝下來的血水。那血水把那小塊地方,染得有點變了『色』。光線很暗,看得也不清楚。
零子叔說道:“血滴在這種地方,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