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祖航嘖了一聲,才說道:“竟然讓他跑了。”
他掏出了手機,按下了柿子的號碼。只是手機響了很久依舊沒有人接聽,讓他有些擔心了起來。他拖了癸乙這麼長的時間,那麼也應該完工了。就算真讓癸乙趕過去了,零子在,也不會出什麼大事的吧。
手機就是在岑祖航的擔憂中接通了。不過那不是柿子的聲音,而是零子的聲音:“喂,哪位?”電話是一個鬼打來的,來電顯示當然不會有手機號。
岑祖航說道:“我是岑祖航,柿子呢?”
“他啊,發燒,和小胖淋了會雨,現在兩個都發燒了。灌了點酒,兩個都睡着,我們準備一會直接送去人民醫院。”
“癸乙跑了,你注意點。”
“嗯,我們都進市區了,先這樣吧,快到醫院了。哦,那個天絲呢?柿子問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岑祖航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芙蓉晶被我弄碎了,以後天絲也不存在了。”
“嘖,你說你這件事辦的。算了,我掛了。”零子叔掛了手機,把手機又塞回了柿子的衣服口袋中,看着柿子那發紅的臉,緩緩嘆了口氣。這件事以後要怎麼跟他說呢?
不過零子叔沒有想到的是,在他伸手過來,從柿子的身上掏手機的似乎,他已經醒來了。車子上很安靜,他也能聽到手機中傳來的爸爸的聲音。
“芙蓉晶被我弄碎了,以後天絲也不存在了。”這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就算頭是昏的,身體是軟的,但是心裡卻的明明白白的。
到了醫院那是一陣忙碌。黃仁,在他們路過的第一個派出所就放下來了。因爲提前打過報警電話,還弄得人家一通感謝表揚呢。
跟着他們回來的麻煩,就有柿子和小胖兩個發燒的,還有那個裝着石頭的箱子。兩輛車子,晨哥和小漠各開着一輛。
現在到了醫院,還有留下晨哥看着箱子,零子叔和小漠叔就一人背一個的,去了急診室。
忙到了凌晨四點終於辦好了住院,幸福姐也過來了,從家裡給他們兩帶來了乾淨的衣服。忙到早上六點,才把他們兩洗好澡,換了乾淨衣服。人也醒了,迷迷糊糊地打上針,繼續睡覺。
早上八點,金子姨媽也過來了。只是金子姨媽進了病房之後,話還沒說上一句呢,身後就涌進來柿子爺爺奶奶,小胖爺爺奶奶。其中最厲害的就是柿子奶奶了。把累得在沙發上仰坐着都睡着了的零子叔,是一腳踢醒了之後就開始罵。什麼都罵,從柿子生病,到柿子小時候摔跤零子叔沒扶好都罵。
幸福和幸福媽媽看着這麼極品的奶奶,也選擇了不說話,一邊晾着就好。
這也不是零子叔第一次被罵了。他是被罵習慣了,站起身來,伸伸懶腰,揉揉眉頭,就走向了衛生間。
曲奶奶就喊道:“你想走啊,我說你兩句都不行嗎?我孫子給你帶着,你就給帶得淋雨發燒了,這樣還不准我當奶奶的說你幾句嗎?”
零子叔站住了腳步,回身說道:“我去上個廁所,你繼續罵啊。我在廁所裡能聽到的。”
幸福噗嗤就笑了出來,在媽媽耳邊說道:“零子叔好厲害。”
小漠叔也早醒了,壓根就不理會曲奶奶,一邊交代着小胖的爺爺奶奶一些事情。零子被罵這種事,以前他還看不過去的幫着罵幾回。現在他也習慣了,反正就是女人吵架,過過嘴癮,傷不着痛不着的。
都說清楚了,曲奶奶那也消氣了做在了柿子牀邊。柿子和小胖想不醒,想裝睡都不行啊。柿子說道:“奶奶,我不就是發燒嗎?用得着說這麼難聽嗎?”
“嫌我說難聽啊?有他這麼當叔叔嗎?他……”
“好好好,零子叔不對,我以後都不去找他了。奶奶我退燒了,我下午就能出院了。”柿子馬上換了話題。只是醫院怎麼可能讓他們下午就出院呢?醫院的習慣,住院怎麼着都要兩三天的。就算現在退燒了,也會要求觀察一天,明天再出院。
半個小時之後,柿子爺爺奶奶,和小胖的爺爺奶奶留下來照顧他們,其他人都該回家的回家去。
來到停車場,幸福站在車子前,拍拍車門,車上趴在方向盤上已經睡着的晨哥才醒了起來,打開了車門。
“你們怎麼來了。”晨哥這才發現,不只的幸福,幸福媽媽就站在她身後。而且零子叔和小漠叔也都在。
零子叔直接打開了車子後蓋,露出了那個箱子,問道:“姐,想好沒有,怎麼處理?”
金子姨媽想了一下才說道:“聽說隔壁xx縣再建一座廟。就上星期才動土的。也收了不少人的紅包了。你看這兩天,你開車去一趟吧,跟人家說清楚來。這石頭就拿來當大腳料了。壓在廟下面,就算癸乙在厲害也翻不出什麼來。而且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癸乙報復是肯定的。我們是不是這麼做,他都會報復,還不如就讓他沒一點希望了更好。”
零子叔點點頭:“嗯,我明天就去。今天先睡一天了。阿晨也回去睡吧,白天多睡點,晚上來醫院守夜。”
晨哥也點點頭。幸福姐就說道:“我晚上也過來守夜吧。”
這於公吧,幸福實力不差,過來守夜也合適。於私晨哥在這裡,她來也是應該的。所以也沒人反對。
病房裡,一直到到午飯時間才安靜下來。柿子吃着奶奶端來的墨魚粥,一個勁勸着奶奶回去休息。人家小胖的爺爺奶奶,那早就回去了。小胖一個人照樣去護士站調戲小護士去了。
柿子奶奶還是等到他吃過粥,看着他要睡午覺了,也確實退燒了沒問題了,這才離開的。
小胖從護士站調戲了小護士回來之後,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瞪着大眼睛,眼珠子卻不會轉的柿子。他問道:“發什麼呆啊?喂,我說你奶奶也太經典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奶奶原來也會罵娘啊。還有是零子叔怎麼被罵了一點不生氣啊。看他那樣子是不是經常被你奶奶罵的啊?柿子?柿子?怎麼不說話,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嗯。”柿子應了他一聲。他就坐在自己的這邊病牀上說道:“終於安定點了,我跟你說昨晚我看到了什麼啊。”在柿子把他昨晚那恐怖的幻覺說了一遍,並表揚着自己的聰明的時候,他發現柿子還是那沒表情的模樣。讓小胖再次問道:“你有沒有聽我說啊!靠!你浪費我精神呢。”
這一次柿子是應都不應他一聲了。小胖有些着急了,伸手摸摸他額頭:“不會又燒了吧。沒有啊。”
柿子打下了他的手,縮進了被子裡,拒絕說話的表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在車子上聽到的話。他很清楚,那不是他發燒昏倒後的幻聽,那是真真實實的。在奶奶離開之後,在這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這件事涌上了他的心中。
他想着那天晚上,爸爸那麼堅決地讓他交出芙蓉晶,還有他的話。“芙蓉晶被我弄碎了,以後天絲也不存在了。”
爲什麼爸爸要這麼做?他明明已經告訴爸爸媽媽了,他愛天絲,爲什麼爸爸還要這麼做?爸爸媽媽從小就告訴他,雖然他們不能在他身邊,但是他們是愛他的。從小到大,別的孩子有什麼,他就能得到什麼。而他也堅信,爸爸媽媽是愛他的。那麼爸爸爲什麼還要做這麼傷他心的事情。
那天跟爸媽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爸爸明明就說,讓他小年的時候把天絲帶去給他們看看的。就算不同意,也不應該是下這樣的狠手啊。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小胖看着柿子那態度,一個冷哼:“不理我就算!莫名其妙的。”他翻身上了牀,打開了手機看新聞。
幾分鐘之後,小胖卻從牀上跳起來,使勁拍着柿子的背喊道:“喂喂!出事了!”看着柿子沒有反應,但是他知道柿子肯定沒有睡着,他也顧不上柿子是什麼態度,就說道;“新聞上說,今天早上那所高中,就李家謀讀書的那所高中,發生了挖心的命案。死者是一個高一的小女生屍體旁還有血寫的幾個字‘還我兒子’。靠!什麼意思?李家謀?癸乙?媽的!就今天早上,法醫估計,死者死於凌晨四點多。那小女生是內宿生,宿舍關了大門,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出去的。警察說這個是附近有精神病人在作案,讓附近的學生居民都保持警惕。這都什麼啊?喂!你聽不聽的?”
小胖受不了柿子這個樣子,推了推他,掀開了他的被子。
柿子這纔看向了他,雙眼纔有了焦距:“你說什麼?什麼李家謀,什麼癸乙。”
小胖把手機遞給了他。他匆匆看了一下,就點點頭道:“哦。”
“哦?就這樣?靠!我們那麼努力把他兒子搞定了,現在這邊又出事了。他們就不消停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