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懇求

“我們的人,曾像那微風吹過的火絨草,或者像那生生不息的狼羣般遍及大地,即便是靜寂無人的海灘,或者是烈日下的看來麻木死寂的沙海,也曾經有過我們族人的足跡。但是時光流轉……我們的族人們也如同那已不見蹤影的火絨草和狼羣般趨於勢微。一族既減,別一族繼之而興;一國既減,另一國繼之而興。這就如同那永不停息的潮水般,是大地的秩序,而無須爲此感到憂傷。”羅伯特唸完了手中的字條,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裡,久久地如同一座雕刻精美的石雕。

哈里總統一臉疲憊不堪地倚靠在沙上,閉目養神,自從關島軍事基地遇襲,舊金山陸沉後,他就沒有一天能安穩地睡上一覺,每天都是在諸多的事務中疲於奔命。數天前的那一次核爆炸,更是把他徹底地推進了工作的“地獄”,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務讓他從睜眼忙碌到凌晨,這幾天忙忙碌碌下來,他總共連十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所以他要抓緊一切可以休息的時間讓自己已疲倦到了極點的身體和精神有個緩衝的時間。

此時的他,算是對日本、韓國、中國還有那些被血族搞得焦頭爛額的歐洲國家元的艱難處境有了個切身的體會,想必他們的處境恐怕是更爲不堪吧。想到就在他們爲了抵禦妖族和血族入侵而嘔心瀝血的時候,美國卻撤回了所有的駐軍,逍遙自在的置身事外時,他們的憤怒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如果說再加上美國近期內國內媒體所散出的那些極其不負責任的言論,被激怒的他們縱然是嚴詞拒絕也是沒什麼可奇怪的。

自己當初怎麼就昏了頭,沒有頂住國內輿論和兩院的壓力,將所有駐外的美軍都撤回了國內,並且拒絕給予那些遭受異族入侵的國家以經濟援助。置身事外,也就意味着孤立了自已。妖族入侵日本,爲了美國人的利益,美國沒有管;妖族威脅韓國,爲了美國人的利益,美國同樣沒有管;血族肆虐歐洲,還是爲了美國人的利益,美國依然沒有管;當妖族威脅美國的時候,各國也不會管。

幾天前的那一場核爆炸後,當最初的狂風高溫過去後,幾乎是第一時間,美軍的一個精銳空降團就全副武裝地進入了那片火熱地獄,儘可能地搜索着一切可疑的東西。雖然哈里總統他們對氫彈的威力有着絕對的自信,但是出於慎重的他們還是決定立即搜索這一地域。尋找一切的蛛絲馬跡,以確定伊格洛的生死。

起初所見的一切都與歷次核試驗過後的試驗場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可是當美軍士兵小心翼翼地推進到了氫彈起爆的核心點時,一個直徑足有五六米的深洞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經過美軍士兵的再三檢測,這個深入地下的洞穴的直線深度足足有可怕的五千米,一直打通了地層,通向了沙漠裡的地下水層,這個洞穴裡不但有水,而且曲裡拐彎的很難派人下去仔細探測。

當這樣的一份報告遞到了哈里總統手中的時候,當時所有的知情人都爲之震驚了——在那樣大威力的氫彈起爆中心,那個奇怪的存在竟然還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逃出生天,雖然可能已經受到氫彈的重傷,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打出直線深度足有五千米的洞穴來脫身,這樣恐怖的實力簡直令人無法想像。當想到將來可能會被如此可怕的怪物所報復,縱然是國防部長艾裡特里,也不禁是面如土色。

就從那一天起,美國政府已經實行了戰時最高戒備,所有重要的人員還有高層的家屬,已經全部被送到了爲了應付核戰爭而修建的地下庇護所內,內閣成員也儘可能地分散開來,以避免被突襲而來的怪物一鍋端。只是爲了安定人心,哈里總統拒絕了閣員們要他一同進入地下庇護所的要求,堅持留在了白宮裡。與此同時,美國政府向中國以及神聖教廷出了求援的請求,對於這種非人力所能抗衡的怪物,他們已經是無計可施。雖然還有生物武器在手,但是所有人都已經對其失去了信心。

神聖教庭雖然念在有着同一個信仰的份上,答應派人支援,但是血族在歐洲鬧得翻天覆地,令原本就人手吃緊的教廷難以抽調人手。不過更令教廷高層感到頭痛的是,由於美國人前段時間內對歐洲人的苦難袖手旁觀,甚至於是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態度激怒了絕大多數的歐洲人,很多神聖教廷的成員公然以“信仰是沒有國界的,但是神職人員有着自己的祖國”爲理由,拒絕前往美國,這其中甚至於包括了一些教廷的高層人員。神聖教廷雖然再三號召、勸說,應召人數也是寥寥無已,這一結果令神聖教廷的高層亦是尷尬爲難不已。最終,神聖教廷派出了以一名紅衣主教兩名聖騎士帶隊的共五十人的支援隊伍。這一結果自然是令美國人大失所望,對於整個國土面積不亞於除去俄羅斯的歐洲的美國而言,這麼點人手,無異杯水車薪。可偏偏美國人對此還說不了什麼,這真是自已抱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至於中國,則是很乾脆利落地傳回了消息,先是爲了應付近在咫尺的日本妖族威脅中國的沿海地區,大量的修行界人被分配到這一地區,造成*人手吃緊。其次,爲了支援日本人,中國已經派出了大量的人手,若是再加上美國,實在是無能爲力。最後,中國人毫不客氣地加上了一句“鑑於美國人近百年來對於中國的一貫惡劣態度,中國修行界對此極其地不滿,縱然有心支援,想必也無人應徵”。令見到這一回應的所有美國人,縱然心生怨意,但也無話可說。

八國聯軍進攻北京燒殺搶掠,在華租界的法外治權,百萬華工在美國的悲慘百年血汗史,朝鮮戰爭,越南戰爭,支持臺灣企圖分裂中國,日美同盟封鎖中國,*,中國間諜案,對中國武器禁運、經濟制裁等等等等,美國人對中國做了太多太多令中國人感到不滿的事情。中國人有這樣的反應,倒也是不足爲奇,借用中國人的一句話“出來混的,終究有還的那一天。”只是美國人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這麼令他們感到手足無措、如臨深淵。

不過中國人在最後還是給美國人指出了一條生路,告訴了他們美國其實亦是有修行界的,除去那些在美國不成氣候的神聖教廷成員,那些印地安人的巫師纔是美國本土最大的修行集團。而且他們的人數亦相當不少,雖然不能將敵人攔截在國土之外,但是進行重點防禦還是可以做到的。

不過對於這個“好心”的指點,哈里總統實在是不知道應當喜出望外呢還是大嘆倒黴呢,怎麼在這個危急的時候,能夠幫上忙的全部都是美國政府的夙敵。雖然說印地安人也是美國國民,但是身爲一個美國人,他又怎麼能不知道白人與印地安人間那持續了數百年的仇怨。可以說,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美國人的先祖,在他們的手上都多多少少地染有印第安人先輩的鮮血,數以百萬計的印第安人死在了他們的刀下。

僥倖生存下來的印第安人們又在美國人充滿了歧視的目光中被強行從自己的故土中驅趕到了那些土地貧瘠的保留區內,過着勉強餬口的艱苦生活。雖然自羅斯福總統執政以來,美國政府對印第安人的態度有所改變,但是哈里總統並不認爲,美國人所做的一切足以彌補數百年來對印第安人的一次次刻骨銘心的傷害。可是,怎麼偏偏就是(.第安人,哪怕是黑人,他也不覺得雙方和解起來有如此地艱難。

不過,想歸想,做歸做。既便是再艱難險阻,爲了美國的安全,哈里總統已經是別無選擇。從接到中國人通知的當天,哈里總統立即召集了遍佈全國各地的內閣所有成員進行視頻會議,尋求與印第安人和解以至於讓他們的巫師出來保護美國的方法。爲譽爲美國精英的衆人縱然絞盡腦汁,最終也沒有商量出一個令人感到有希望的方法來。

可憐的哈里總統只好拿死馬當活馬醫了,立即派出了大量口若懸河的官員,攜帶了大量的物資前往各個印第安人保留區,一方面儘可能地向印第安人示好,一方面想方設法地說服印第安人的巫師們能夠出山保護美國。爲了達到這一目地,除去了威逼等暴力手段外,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可是那些印第安人部落的族長和巫師們,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出面,令哈里總統大感無可奈何。

經過那些官員們的再三努力,一次次地向印第安人保留區贈送前所未有的厚禮,今天聖地蘇族的巫師終於有了迴應,送回了這張紙條,雖然經過了美國印第安文字的專家精心翻譯,可是這如同詩歌般的東西卻令哈里總統有些琢磨不透其中的確切用意,這個印地安部落的巫師到底是想通過這些文字向自己表明一個什麼態度。是切記祖先的血仇,而堅決地拒絕了自己的請求,還是暗示自己着什麼?

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那種大難隨時來臨的危機感就越的濃厚,令哈里總統不敢也沒有時間去拖延,他必須儘快地知道印地安人的態度,好決定下一步的對策——到底需不需要向全國表妖族已入侵,要求國民從大城市向各中小城市疏散的演說。而這個演說所將帶來的嚴重後果,他是心知肚明的,本來就已經陷入低谷的美國經濟無疑會雪上加霜。

不過這還不是最爲棘手的事情,一向有危機意識的美國政府,戰略物資儲備是相當驚人的,縱然全國不再生產半點物資,也足以維持全國人在正常生活水平線上半年之久,若是實行戰時物資嚴格管制,甚至於可以維持全國人生活一年。最令哈里政府頭痛的是,由此而帶來的人心大亂,日本九州島變爲人間地獄,所有未能及時逃出島的日本人,幾乎全是葬身在妖怪的腹中,只要一想到同樣的事情將生在美國,所有的美國人恐怕沒有多少人還能保持平靜的心態吧。屆時,暴亂、搶劫、瘋狂地搶購槍械幾乎是必然生的事情。到了那個時候,他這個美國總統又當如何面對呢?唉,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連任這一屆總統任期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讓其他人爲此而大傷腦筋好了。

就在他心亂如麻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呆坐在沙上的羅伯特長出了一口氣道:“總統閣下,依我個人的看法,這件事還有迴轉的餘地,印第安人還有可能會接受我們的請求,和談的大門並未徹底地關死。”

“此話怎麼講?”哈里總統聞言立時坐起身來,精神大振萎靡的模樣一掃而空,這些文字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怎麼都覺得話裡話外都是拒絕的意思。若不是他總覺得若是簡簡單單的拒絕的話,聖地蘇族的巫師也犯不上繞這麼大的圈子,如今美國是內憂外患,就算印第安人直截了當地拒絕請求,他還能拿他們怎麼樣?這可不是三百年前的美洲,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況且他也聽說了,中國人給印第安人送去了鉅額的錢財,數以億計的人民幣,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爲堅挺的硬通貨。

羅伯特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道:“這些話乍看起來,的確象是拒絕的意思,像是認爲我們非印第安人的滅亡也如同他們當年被屠戮一樣是……嗯,按中國人的話來說,應當說是天命所在。不過可能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些話其實是從當年印第安人中杜瓦米奇族的族長至西雅圖市長的一封信中摘出來的。而它的下一句話,如果說我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我們畢竟是兄弟,我們終究會明瞭’。”

“我們畢竟是兄弟,我們終究會明瞭。”哈里總統將這句話翻來覆去地念了幾遍,蒼白的臉上逐漸有了光彩。雖然他對印第安人的文化了解不多,但是終究還是知道一二,印第安人對部落中的兄弟、朋友之情看得極重,爲了兄弟或朋友兩肋插刀這種事,在美國人眼裡的確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對於印第安人來講,那簡直就像喝水吃飯般天經地義,每年就爲了這個,印第安人保留區都會和當地的美國法律部門生不少衝突。

“不過總統閣下,您也別把這事想得簡單了,雖然他們表明了這件事情還有得可談,但是想達成協議,恐怕我們要付出的努力還有很多很多。”羅伯特長嘆了一口氣,“他們並沒有忘記當年遍佈美洲大陸的印第安人先祖們是怎麼樣被白人一步步地趕離家園,被強行安置在那些荒涼貧瘠的土地上的。否則他們也不會提到‘我們的人,曾像那微風吹過的火絨草,或者像那生生不息的狼羣般遍及大地,即便是靜寂無人的海灘,或者是烈日下的看來麻木死寂的沙海,也曾經有過我們族人的足跡。’這句話的。”

哈里總統剛剛好轉的心情被他這樣一說,立時又如墮冰窟。呆坐在沙上,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道:“羅伯特,我委派你爲我的全權特使,代表我去和這些印第安人談判,不管是什麼條件,一定要讓他們出手幫助美國,一定要爲我們偉大的國家留下復興的元氣,縱然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在濃濃的夜色籠罩下,四野一片漆黑。爲了迎接遠路歸來的族人們而狂歡了半宿的印第安人們也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有了中國人提供的鉅額資金,有着大巫庇護的他們並沒有像一般美國人那樣惶恐而不可終日,小鎮中除去那幾盞時亮時滅的路燈外,一切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就在這個時候,從遠方漆黑一團的天空中,閃出了幾點燈光,隨即傳來了直升機那由遠而近的巨大轟鳴聲,徹底地打破了小鎮的寧靜。一棟棟小樓上亮起了燈光或燭光,無數的人影來到了窗前,半夢半醒地打量着天空。

“唉……這些可惡的白鬼子,這大半夜三更的,到底還讓不讓人休息了!”難得的美夢被打斷的奧希耶沙睡眼朦朧地爬起身來,站在了窗前,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一邊向窗外望去。西戈雅老人的酒館是一座三層的小樓,一層被用來當作酒館店面,二層則是老兩口的房間,他原來所居住的房間,由於長時間在外一直沒有回來過,已經被二老挪做他用,三層閣樓被老人收拾乾淨,暫時給奧希耶沙當作臥室。

只見窗外三架大型運輸直升機打着明亮的燈光,已經來到了小鎮中央的小廣場,位於中間的直升機先落地,只見三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八名士兵的簇擁下,跳下了直升機,留下了五名士兵後,那三個中年男子帶着三名士兵步履匆匆地向小鎮的後山方向走去,那裡正是族長和大巫師所居住的“聖山”所在。而其他兩架運輸直升機也相繼落下,幾十名美軍士兵從寬大的機艙中不斷地向外吊運着物資。

“這些白鬼子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這些東西加起來可足足值數千萬美金。”站在閣樓上的奧希耶沙此時已經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在運輸公司工作多年的他,對於那些物資的外包裝上的標註可謂是一看即明白。各種價格昂貴的醫學器械,大批的醫療藥品,一批網絡通信設備,好像還有些貴重物品被美軍士兵小心翼翼地抱下了直升機。

就在奧希耶沙和其他被驚醒的印第安人一頭霧水地看着鎮中心廣場上忙忙碌碌的美軍士兵們從直升機上卸下了大批物資的時候,身負重任的美國總統全權特使羅伯特總統助理,正帶着他的兩名助手在三名美軍士兵的保護下,急匆匆地向聖地蘇族的“聖山”趕去。雖然說半夜三更的攪人清夢實在是有些不成禮貌,但是心急如焚的羅伯特實在是等不到天亮了。距離氫彈爆炸已過去了好幾天,妖族的報復隨時可能到來,早一刻說服印地安人出手,就可能會挽救數以百萬計的美國人的生命,減少國家所遭受的鉅額財產損失,他實在是等不起啊。

不過即便如此,羅伯特還是強行按納住自己急於會見聖地蘇族大巫師的心情,尊循印第安人的傳統,步行前往聖地蘇族的“聖山”。全美五百多個印第安人部落,到目前爲止,聖地蘇族是唯一的一個對美國政府的請求有所迴應的部族,他可不想在這個緊急關頭,再因爲自己的馬虎大意而破壞了這難得的機會。只要能從聖地蘇族這裡打開缺口,那麼再說服印第安人的其他部落,必然會容易很多。

“你們兩個人切記,見到聖地蘇族的族長和大巫師後,絕對不可以有任何失禮之處,無論生什麼事情,也必須要保持心平氣和的態度,只要此次談判能有所收穫,回去就是大功一件,總統閣下肯定會大力提拔兩位。不過若是你們把這次談判搞砸了,你們的仕途也就到此爲止了,明白了嗎?”羅伯特一邊快步上行,一邊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兩位助手再三地叮囑。這一次的談判對於美國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聖地蘇族所謂的“聖山”其實也就是一座在保留區內看起來稍稍高一點的石山,從外表上看來,與其他的一樣是光禿禿缺少植被的小石山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不同。不過,對印第安人的傳統有所瞭解的羅伯特知道,印第安人的“聖山”其實就是族長和大巫師用來供奉和祭祀祖先的地方,這是印第安部落心目中的聖地,容不得有半分褻瀆。

一行六人順着山間盤折崎嶇的小道一路向上攀登,山頂的石洞即是他們這一行人的目的地。當他們來到了半山腰時,六名身着印地安人傳統服裝,臉上塗抹着油彩的印第安人攔住了他們。未等氣喘吁吁羅伯特說話,爲的男子已經對羅伯特道:“羅伯特總統助理,族長和大巫師已經在山頂恭候你的到來,希望你此行能夠帶來令我們印第安人感到滿意的成果。不過這三名士兵,還是請留在這裡,聖地不容他族武力進入。”這一番話說得是斬釘截鐵,沒有半分可商量的餘地。

羅伯特心中暗暗吃驚,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一口就叫破了自己的身份,在哈里總統身邊的幕僚中他行事一向低調,不要說在各種媒體中露面了,就是一般的低級政府官員對他的存在都一無所知,想不到今天竟然會被這些從未見過的印第安人一口叫破,心中的驚詫可想而知。不過他終究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中雖然驚詫,表面上卻沒有絲毫地表露出來,只是微微地一笑道:“好啊,既然來到了貴族的聖山,客隨主便是客人應有的禮節,那就請您帶路領我們三人上山吧。”

爲的印第安人微微地一笑,讓開了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向上走去,另有兩人走在了羅伯特三人的身後,餘下三人則和那三名美軍士兵一齊留在了山腰。

向上又走了十幾分鍾,眼前突然開闊,一塊約有幾十平米的石坪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在石坪的盡頭是一個幽深的山洞。爲的印第地人在石坪的邊緣停住了腳步,回微笑道:“羅伯特先生,我們三人只能到此爲止了,請你們三人穿過石坪,山洞口那裡自然有人前來接待。”

“這聖地蘇族的族長和大巫師好大的架子啊!”站在羅伯特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看着那三名下山的印第安人背影,喃喃地說道,莫說他們現在身爲總統的全權特使,就是以他們總統助理的身分,在國內的各個部門裡,到哪裡不是有着衆多的簇擁者,還有國內諸多的財團,無不想通過他們影響總統的決策,以取得對自己最爲有利的政策。可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印第安部落裡,竟然受到這般的冷遇,實在是令他有些不適應。

他的聲音雖小,羅伯特還是橫了他一眼,低聲地斥責道:“別說了!我們此行可是有求於人!”

進入了山洞,有兩名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身着印第安人傳統服裝的印第安人少年迎了上來,禮貌地將三人帶入了洞中的一間點着蠟燭的不大石室。在那裡,端坐着兩位老人,一位看起來約有五十餘歲,雖然只是隨隨便便地坐在那裡,卻自有一股威嚴,看樣子應當是聖地蘇族的族長。而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老人,滿面的皺紋,看起來似乎已年過七十,但是若要仔細地再看幾眼,卻覺得他似乎又要比那位聖地蘇族的族長還要年輕,在他的手腕上帶着幾個非金非玉看不出質地的鐲子。

“三位,他們就是我們聖地蘇族尊貴的族長和大巫師閣下。”二位少年指引道。

“見過尊貴的族長與大巫師。”羅伯特三人一齊鞠躬道,對於印第安人的禮節,他們雖然也並不是一無所知,但是看聖地蘇族的族長和大巫師並沒有主動上前,依然坐在那裡,三人也不好意思就貿然上去施禮,握手禮和擁抱禮顯然在這種場合裡更加不適合,只好鞠躬了事。

“遠道而來的客人,請坐下吧。”聖地蘇的族長面無表情地向旁邊一指,自有人送上了三把木椅,羅伯特三人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羅伯特乾咳了兩聲,平復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這才說道:“尊敬的族長和大巫師閣下,哈里總統因爲最近國內局勢動盪不安、事務繁重,實在是無法脫身,所以委派我爲全權特使,前來拜訪兩位。希望兩位閣下能夠說服貴族的其他部落,在國家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刻,能夠幫助政府穩定社會,大家萬衆齊心,一齊抵禦異族的入侵。否則一旦異族侵入美洲大陸,即是玉石俱焚的結果啊。”這一番話說得是聲情具茂、情深意真,縱然是鐵石心腸,恐怕也要爲之動心。

就在兩位隨行人員心中暗暗讚歎羅伯特這一臨場揮出色時,聖地蘇族的族長和大巫師卻絲毫不爲之所動,就連眼皮也沒有擡一下,仍然是沉默不語地坐在那裡,好半天大巫師才嘶啞着嗓子說道:“羅伯特助理,你可知這感恩節的來歷嗎?”

感恩節是美國人的一個重要節日。每年11月的第四個星期四,美國家庭都要舉行豐盛的感恩宴。最常見的傳統食品有火雞、南瓜餡餅和玉米麪做的印第安布丁。許多美國人都會在這一天或舉家出遊,或探親訪友,盡情享受天倫之樂。感恩節期間,美國城鄉都要舉行化裝遊行、戲劇表演和射擊、打靶等體育比賽。一些美國家庭、宗教組織及慈善機構還爲窮人、孤兒及流浪者們提供免費的火雞宴,讓那些不幸的人們在感恩節裡也得到一份人間的溫暖。

不過說起感恩節的來歷,則要一直追溯到一六二零年,由於英國的清教徒對英國教會的宗教改革不徹底感到極其地不滿,再加上英王及英國教會對他們無休止的政治鎮壓和宗教迫害,所以這些清教徒脫離英國教會,決定集體遷居到大西洋彼岸那片荒無人煙的土地上,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意願信教自由地生活。

在那一年的9月,“五月花號”輪船載着一百零二名清教徒及其家屬離開英國駛向北美大陸,經過兩個多月的艱苦航行,在馬薩諸塞的普利茅斯登陸上岸,從此定居下來。第一個冬天,由於食物不足、天氣寒冷、傳染病肆虐和過度勞累,這批清教徒一下子死去了一半以上。第二年春天,當地印第安部落族長馬薩索德帶領心地善良的印第安人,給了這些清教徒大量的穀物種子,並手把手地教他們打獵、種植莊稼、捕魚等。在這些印第安人的盡力幫助下,清教徒們當年獲得了大豐收,擺脫了衣食不足的可怕境地。爲了表示感謝,存活的六十來個人邀請了馬薩索德族長來共享豐收之果實。令他們吃驚的是,這位印地安領帶來了9o名印地安勇士!很顯然,他們爲此而準備的食物根本就不夠吃,於是這些印地安人很快又回去拿來了野鹿和其他大量的食物。

從此以後,移居美國的歐洲人基本上沿襲了北美大陸上的第一次感恩節慶祝活動的形式。一七**年,美國第一任總統華盛頓正式規定,當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爲第一個全國統一慶祝的感恩節。但是,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各州都視自己的情況規定節日日期。一九四一年,美國國會經羅斯福總統批准通過一項法案,宣佈每年十一月的第四個星期四爲全國的感恩節。對於這段歷史,身爲美國人的羅伯特又怎麼能不清楚,雖然心知肚明大巫師問起此事的用意所在,但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

果然不出羅伯特所料,大巫師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羅伯特的說法,接着問道:“羅伯特特使,我們印第安人的先祖視你們的先祖爲朋友,在你們危難之時,伸出了援助之手,幫助你們的先人渡過難關,在美洲大陸上生活了下來。可是你們美國人又是如何對待我們印第安人的?”大巫師的聲音並不高,可以說甚至有些低沉,但是這些話卻彷彿把把鋒芒畢露的尖刀般直刺羅伯特三人的軟肋,令三人汗流浹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大巫師似乎也沒有指望三人給予他回答,只是稍稍地停頓了一下,就接着說道:“你們白種人是以馬刀、火槍、屠殺和傳染病來回報我們的好意,數以百萬計的印第安人被你們白種人以各種各樣莫須有的罪名屠戮,我們的財富被你們搶劫,我們的土地被你們霸佔,我們族人的頭顱甚至被你們拿去換錢,在那個時候,你們的先祖們想到了當年我們印第安人對你們的救命之恩嗎?”汗流滿面的羅伯特聽得出來,那看似平平淡淡的語氣中的透露出來的如海般的深仇大恨。

“大巫師閣下,羅伯特雖然不是歷史學家,但是對於當年先人們的所作所爲亦不是一無所知。當年我們白人的先祖們確實是做出了諸多對不起貴族先人的壞事,可是我們現在也逐漸意識到了當年的錯誤,政府和國人們也在通過各種辦法來彌補我們當年的過失。還請大巫師閣下看在我們同爲一國人的份上,齊心協力一起保衛我們的國家吧!”在大巫師咄咄逼人的問題下,羅伯特覺得自己簡直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哪是談判啊,簡直就是一場莊嚴的審判。可一想起自己所肩負的職責,羅伯特仍然在小心謹慎地在說服着這位大巫師閣下。

大巫師的雙眼皮一翻,羅伯特只覺得原本就不怎麼明亮的山洞中彷彿閃過了一道寒光,令他們三人不寒而慄,那對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令他們感同身受的殺氣。“同爲一國人的份上?嘿嘿,你們白人建國數百年內不是都不承認印第安人有美國國籍嗎?說我們是什麼國內依附民族嗎?到了現在,怎麼又改口稱我們是一國人了?”

羅伯特的額頭上已盡是黃豆大小的汗珠,不停地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到他的衣襟上,與他同來的那兩名美國人,亦不比他好到那去,山洞裡十分地蔭涼,而三人卻早已汗溼重衣。聖地蘇族大巫師的每一個問題,都是直截了當地在對美國政府數百年來對印第安人不公正待遇的審問,而他們三人,無疑就是那被審的罪犯。而最令羅伯特感到無計可施地是,他們此次前來的任務就是要說服聖地蘇族的族長和大巫師能夠同意出手幫助政府抵禦異族入侵,若是在這些問題上花言巧語地狡辯,縱然羅伯特能舌綻蓮花,也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反感,對如今危在旦夕的事態有害而無利。

羅伯特強笑道:“大巫師閣下,自羅斯福總統執政後,政府已經取消了一系列歧視貴族的政策,而且近百年來,對於貴族的生活也一直有所照應,貴族的國籍問題也早已得到政府的承認,現在我們自然是一國人了。”

“哼!”大巫師冷冷地輕哼了一聲,這聲音雖小,但是羅伯特三人聽到耳中卻如同巨鍾晨響般,震得三人的身體身不由已在地椅子上連連顫動,卻始終站不起身來,胸口也彷彿被重物擠壓般難以呼吸,雖然他們的口鼻大張,卻無法從外界中吸入一絲空氣。“不要在這裡和我狡辯,遲到的正義即非正義!你們祖行所做下的罪惡,縱然你們有千般藉口,萬種理由也無法篡改。”

就在三人臉色蒼白如紙,感到自己就要像那離水的魚兒般窒息而死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不一聲的聖地蘇族的族長突然開口道:“大巫師,他們畢竟是前來談判的使者,您也不必爲此而動怒傷了自己的身體。”就在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施加在三人身上的莫大力量立時消逝地無影無蹤,如釋千斤重負的三人如臀下安放了強力彈簧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跪在地上,咳嗽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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