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哐啷……”一陣聲響之後,屋門被打開了,夕陽順着門縫照射了進來,讓沈如玉不適應地眯起了眼睛。 ()
“王八蛋,還不給我抓緊一點兒,”呵斥之後,兩道人影交疊地撞在了一起,跌落在地上了。
沈如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看到夕陽下的錦修闊步進來,忍不住嘲諷道,“錦二爺,你還不算太二啊。”
“你這女人……”錦修真是哭笑不得,爲什麼被平白無故關了一天的沈如玉還能笑得出來,“行了,先出來再說。”
沈如玉附扶着牆想站起來,可是雙腿發麻的,有些不得勁兒。
“你啊……”錦修探了一口氣,扶着沈如玉慢慢地走出了這間屋子。
重獲自由的沈如玉腦子還有些發懵,她好像經歷了好久才走出這間屋子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沈如玉看到錦修臉上的擔憂,忽然覺得很溫暖,好像除了楊天生,沒人這麼擔心過她,可這擔心又和楊天生的不大一樣。
“還說呢,誰讓你來這兒的,很危險,知不知道?”錦修一臉無奈,又心疼沈如玉被關了半天也沒吭一聲,若是她委屈得哭幾下,他心裡頭也舒服一點。
“我沒事,”沈如玉說着,雙眸瞥向了兩名綠衣差役。
“還不趕緊給我滾過來,”錦修怒吼了過去,好像非常生氣。
綠衣差役不情不願地上來,“二爺。”
“都是死人吶,”錦修揚起扇子,朝着兩名綠衣差役的頭砸了過去,一人一下,痛得捂住了頭。
“二爺,”隨後,兩人抱拳以示尊重,“絕非屬下故意所爲,還請二爺恕罪。”
“恕你的頭啊,恕罪恕罪,”錦修又是一人一個暴擊,然後使喚兩人給沈如玉道歉,“還不趕緊給女郎中道歉,若是耽誤了李繼的治療,本二爺唯你們是問,就算你們是我哥的人,我也照樣弄死你們,信不信?”
綠衣詫異對視了一眼,立刻躬身給沈如玉道歉了,“女郎中,是我等眼拙,還望海涵。”
“都給我滾,”錦修不讓兩人繼續在面前待下去,看得心煩,也不方便和沈如玉說話。
兩人一走,錦修的臉色異常難看,好像有股子氣沒有完全發泄出來一樣。
“你怎麼樣了?”溫柔的聲音不容於眼中的冷肅,讓沈如玉爲之一愣,“我沒事。”
“還叫沒事啊,腳都走不動了,”錦修搖了搖頭,頗爲自責,“對不住了,是我疏忽了。”
說完,扶着沈如玉在一處石頭上坐了下去,餘暉照映下來,使得錦修看上去更顯幾分不羈,秋風漸冷,而他的眼神卻含着幾分溫暖。
“他們是誰?”半響之後,沈如玉開腔了,無關痛癢的問題,卻好像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
“我哥的人,”錦修嘴角一抹苦澀,看上去極爲無奈,“我是不是一條可憐蟲,像只籠中鳥一樣被困着?”
他哥是誰?那錦修豈不是被監視了?而且,看這樣子,應該還不止這兩個人。
難怪錦修會人前人後兩個樣子了,原來知府二公子不好當啊,人前風光,可人後呢……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問,便是連楊天生的行蹤都問進去了。
“我怕是誘騙婦人和販賣嬰孩和我爹有關係,所以……”錦修一副‘你懂的’的眼神,沒在仔細詳說了,他知道沈如玉肯定是猜到一點了,“我這個當兒子的,挖了老子的牆角,你說說看,我是不是要被盯死。”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
沈如玉忍不住唏噓,更擔心楊天生了,一臉渴求地望着錦修,“告訴我,天生是不是好好的?”
“玉娘,對不起,”錦修滿眼歉意,卻又不得不說出楊天生的行蹤,“天生他受傷了。”
“什麼?”饒是沈如玉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沉吟了一下,一臉堅決,“我要見他。”
“對不起,現在不是時候,”錦修沒敢正視沈如玉的目光,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躲開了眼神。
沈如玉哼笑了一聲,捂着悶悶發痛的胸口,哽咽道,“錦修,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呀?”
“我……”回想曾經的允諾,錦修萬分愧疚,“玉娘,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
“帶我去見他,”沈如玉不想聽錦修廢話,一顆心全部記掛在楊天生身上,可是一個轉身,卻因爲腳上的疼痛,整個人往旁邊斜了過去。
“小心!”錦修連忙摟住了沈如玉,把人穩穩地圈在了懷裡。
沈如玉仰頭,目露怨恨,推開錦修的手,一拐一拐地往前走,“錦修,要是天生有個好歹,我定是要拿你的命償還。”
錦修聽到這冷若冰霜的聲音,冷不丁地打了個寒噤,疾步跟了上去,急着解釋,“玉娘,你先聽我說……”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我只要我的天生安然無恙!”沈如玉剜了錦修一眼,繼續往前走,可是雙手抓住了,怎麼甩都甩不開。
“你給我放手啊!”沈如玉一聲怒吼,驚得樹上數十隻鳥雀展翅噗噗地飛了出去。
錦修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着眼眶泛紅的沈如玉。
“我求求你了,二爺!”忽然,沈如玉雙膝一彎,抓着錦修的衫擺跪了下去,“哪怕是我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錦修難受得眼中一片潮熱,可他不能夠心軟啊,楊天生是他的寶貝,無論如何不能暴露於人前的,“多給我兩天時間,好嗎?玉娘。”
“你到底要怎麼樣?錦修!”沈如玉淚珠落下,打溼了前襟,可是還是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對你來說,楊天生只是一個工具,可是對我和寶兒來說卻是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吶。”
“我知道,我都知道,”錦修柔聲安慰,又怕沈如玉不相信,忙說道,“天生是我兄弟,我敬重他,欣賞他,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保證他沒事?”沈如玉哭着笑,難以隱忍內心的憤怒,奮力喊道,“就憑你請來的三腳貓的大夫?還是就憑張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