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營的日常管理,均是內森等高層在運作。這個大肆擄掠兒童或少年的決策,也是他們幾個商議之後作出的。
因爲最近這兩年,獸營在心怡集團和程青虎等人的打擊之下逐漸萎靡,死掉的殺手太多,以至於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於是,一直走精英路線的獸營,也不得不擴大了後備軍的人數,爭取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間,打一個翻身仗。於是,一下子擄掠了百名少年。
要知道正常狀態下,獸營的殺手總數也就是二三百人。這一兩年就擄掠了上百個,以後的十年到十五年間也不會閒着。可想而知,到時候會發展到什麼樣的人數。所以,周東飛才決定徹底消滅獸營,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更不給他打翻身仗的機會。即便如此,周東飛也沒有預料到獸營的擴張計劃會這麼離譜。
周賀澤把上百年少年都召集出來,周東飛仔細打量着這些小孩子,一個個虎虎有神。獸營要的是殺手,拐騙或綁架來的小孩子自然也都是資質甚好的。周東飛一眼就看出,這些小孩子都適合練武,而且身體素質不錯。
但是周賀澤還說,要是按照正常的態勢發展下去,這些小孩子在成年之前就會死去一半。因爲獸營這個地方是個現實到了殘酷地步的小世界,優勝劣汰和適者生存的法則在這裡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有實力的,能活;不能承受住這種生活環境的,會死。
“馬格比的!多好的一羣小孩子,竟然要死掉一半!”即便周東飛的心境已經近乎波瀾不驚,但是面對這些朝氣蓬勃、卻差點命運悽慘的小傢伙,還是忍不住破口罵了一句。“什麼精英路線!哪怕不能訓練成殺手,至少也能成爲合格的戰士,再不濟成爲普通的安保力量總是可以的吧?!王八蛋,沒人性。”
錦狐卻搖頭說:“獸營是殺手組織,需要的只有殺手。當然,也需要一小部分常規安保力量。地表上那些被你殲滅的百十個人,也是優勝劣汰的生存法則下活下來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那些常規獸營戰士,已經是幸運的了。要是僅僅依照培養殺手的指標來看,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都不到!
獸營要是擄掠來十個小孩子,最終只會有兩個能夠成爲合格的殺手;隨後兩個比較優秀的會成爲常規戰士,補充到常規武力之中;或許還有一兩個比較幸運的,比如腦袋聰明的、有管理能力的,也有可能成爲內勤人員。所謂的百分之五十存活率,就是這麼出來的。
當然,這些小孩子們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他們心裡面很清楚,在未來的幾年裡,自己死掉的機率會達到百分之五十。這是一個恐怖的數字,讓這些幼小的心靈不堪承受。
此時,上百名小傢伙緊張兮兮的盯着周東飛,不知道周東飛是什麼來歷、什麼身份。他們覺得,周東飛和那些殺手頭子、以及教官們不一樣。而且剛纔的時候,這些小孩子們也聽到了地下城中零零散散的槍聲。應該發生了大事,但不知道是否會影響他們的命運。
周東飛把這些小孩子們聚集在一起,開門見山的說了一句:你們自由了!
來到獸營一兩年了,孩子們都被強制要求學會了英語這門通用語言。小孩子學東西快,哪怕說不好的,也至少能聽得懂。
頓時,一羣孩子目瞪口呆。隨即,有些開始抽泣,而有些膽子大的開始歡呼。錦狐在一旁看的有點心酸,因爲她是這些孩子的教官之一,也算是他們的老師。平時教授身法的時候,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老實的很,沒有一個敢說出半句怨言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些孩子都壓抑成了什麼樣子。回想當初自己被擄掠到獸營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只不過隨着漸漸的適應,隨着獸營那強大的洗腦攻勢,自己的思想麻木了。如今看到這羣孩子的表現,錦狐再度回味起了早年間的時候。
“我會讓人統計一下,把你們交給就近的本國大使館。你們誰能記住自己的家鄉和父母的名字?都給你們的錦狐教官提出來。”周東飛大聲說。
頓時,一羣孩子熱火朝天的涌過來。這百十名小孩子當中,大部分都說出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和所在的國家。但是依舊有三四十個無家可歸,因爲他們本來就浪跡街頭的孤兒。獸營在擄掠小孩子的時候,也是優先選擇孤兒的,因爲這樣的孩子反抗性比較低。只不過在人數不夠的時候,纔會擄掠正常家庭的孩子。當然,假如看到某些小孩子資質超好,比如當初的周賀澤這樣的,他們也會動手。
對於那些能找到家庭的,周東飛準備把他們送到附近的澳大利亞。這是澳洲的最大一個國家,和絕大多數國家都建交了。所以,這些孩子們的祖國,在澳大利亞也都有大使館。到時候把這些孩子送到各自的大使館,他們本國的政府肯定會歡天喜地的把孩子接回去。因爲這是善舉,對於政府的形象提升是很有好處的。
至於剩下的38個孤兒,周東飛開始猶豫了。這些孩子要是送回他們本國,倒也可以。但是可以預見的是,他們即便回國之後也沒什麼出路。要麼繼續浪跡街頭,要麼就在孤兒院裡長大。而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其實其心理也是相當陰暗的。
“至於你們這些小傢伙,我讓你們自己選擇。”周東飛說,“要麼,就回到自己的國家,繼續以前的生活。要不然,就跟我走。我會讓你們受教育,同時繼續格鬥的訓練培養。當然,這種訓練不會那麼殘酷了,訓練有成的會成爲我身後這些僱傭兵的一員,訓練不好的就自動退出,我同樣把你們養倒十八歲。十八歲後,你們再自謀出路,或者在我的公司裡就職也行。”
說是這樣說,但周東飛知道,這些孩子成爲合格僱傭兵的機會太大了。因爲他們的資質根骨都很好,成爲普通的戰士輕而易舉。
這是一個不錯的投資,不但給這些小孩子們提供了出路,也給心怡僱傭兵建立起了一套補充新血的機制。周東飛甚至開始考慮,建立一座大大的孤兒院,全人性化的那種。遇到那些資質不錯的、而且自願參加的孤兒,就把他們集中到海陽。這和獸營的擄掠完全不是一個性質,一來保證自願原則,二來不會制定那恐怖變態的淘汰率。更關鍵的一點在於,尋找的都是孤兒,不會破壞完整的家庭,而且能給這些浪跡街頭的孩子提供一個遮風避雨的天。
當然,這些都是隨後的計劃。眼下最當緊的,是這38個孩子的選擇和去向。
不出意外,這些孩子都願意留下來。回國?回國作什麼呢?不還是繼續流浪,過着最下賤的生活,連街頭小痞子見了他們都說打就打、說罵就罵?而且,周東飛給他們勾畫出的前景太好了,要麼成爲威武的僱傭兵,再不濟也能成爲周東飛那個公司的職員,做一個普通人。而且,至少會養育到十八歲成年。
至於周東飛會不會騙他們,個別孩子也是有考慮的。他們看來,周東飛不像是在欺騙。但是,即便周東飛是在騙他們,那又能怎樣呢?反正他們同樣無法抗拒。而且,如果真的是在欺騙,那麼選擇回國同樣也不能保證真實性。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搏一把,選擇跟着這個貌似很有來頭的大人物一起走了。
“很好,感謝你們相信我,我也會回饋給你們一個光彩的未來。最低最低,也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周東飛說,“現在,你們都各自準備一下,這一兩天內我就送你們離開。要麼回國,要麼跟着我。”
頓時,一羣孩子歡呼雀躍激動的不行。這些小傢伙們有朝氣,有熱情,也是整個黑暗壓抑的地下城中,唯一能給人帶來希望的元素。
而一旁的周賀澤看着那38個孤兒,蹙眉說:“老貨,難道你也要學獸營,培養自己的後備力量?你是地下世界的主流勢力,不必要把精力投放在這些小孩子身上的。只要你願意招攬,幾天內就能聚集起一批不錯的僱傭兵。雖然趕不上身後這些傢伙,但也不會太次。”
“召集來的和自己培養的,終究不是一回事。而且自己培養出的這些,從小就能受到統一的訓練和教育,形成的合力更大,配合也更默契。強大的戰隊不僅需要個體實力的強悍,更重要的是團隊。你們一個殺手能對付五個心怡僱傭兵,但是一百個殺手要是正面對攻,未必能幹的過一百個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戰士。要是一萬個散兵遊勇般的殺手,面對一萬名正規部隊,那就只有被虐的份兒了。老子是軍事教育出身,你懂個毛線。”周東飛異常裝逼的唸叨了一句梁啓超的話,“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換言之,少年強則心怡強嘛。你小子,懂個毛線呃。”
又被周東飛罵了句“懂個毛線”,周賀澤有點小小的鬱悶。不過,周東飛隨後的安排,卻讓周賀澤有點悄悄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