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琅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黎秋棠尖叫:“不要,我,我有話說!”
韓琅不耐煩的頓住動作,看着黎秋棠道:“你想耍什麼花樣?”
黎秋棠緊緊地咬着下脣,滿眼的楚楚可憐,望着韓琅,道:“事到如今,我必然會是你的人了。韓公子,以前都是我的錯,請你大人有大量。”說着,黎秋棠的眼中越發的淚意瑩然,她微微頓了一下,繼續道:“只求韓公子溫柔一些,將這繩子解了可好,綁的我疼!”
女子的聲音帶着幾分刻意的軟糯,讓慾火中燒的韓琅禁不住有些動搖。加上黎秋棠的討好,讓韓琅心中很是受用。他輕佻的挑起黎秋棠的下巴,道:“算你識相!”說着,當即將她手上的麻繩解開,扔到一邊,又迫不及待的衝着黎秋棠撲了上去!
秦王拼死的掙扎着,嘴裡不停的狂吼:“韓琅,本王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韓琅此刻慾火焚身,絲毫未曾將他話中的“本王”二字聽進去,他獰笑着看着身下的美人,卻不妨見面前寒光一閃!
下一刻,韓琅眼中的慾火就變成了怒火,他咬牙切齒的盯着黎秋棠,一字一頓道:“黎秋棠!你將它放下!”
韓琅的脖子上此刻正抵着一把匕首,而握着匕首的主人,則是被他輕薄了半天的黎秋棠。
“韓琅,你若是不想死,現在就放我們走!否則!”說着,她將手中的匕首向韓琅的脖子推進去一寸。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劇痛,韓琅腿都有些抖,這匕首是他義父所贈,乃是護身所用。據說此匕首可以削鐵如泥!如今能不能削鐵如泥他不知道,可是一個不慎,要了自己小命卻是真的!
念着,韓琅的臉色也不由得白了幾分,他顫着聲音道:“黎,黎大俠,黎姐姐,饒命啊!”
黎秋棠哼了一聲,也不顧自己衣衫凌亂,冷聲道:“喊你的人進來,給五爺鬆綁!”
匕首在脖頸之上,韓琅哪裡敢不從,當下就喊了人進來,幾乎是有些咆哮,道:“給那個小孩兒鬆綁!”
進來的是一個精瘦的漢子,眼睛滴溜溜的打轉,看到自家主子這般模樣,他頓時有些慌張,點頭哈腰道:“是是是,我這就鬆綁!”說着,一面走到秦王身邊,爲他解綁。
只是這繩子被捆得太過結實,那漢子有些毛毛躁躁,不經意便掐住了秦王的軟肉。只聽得秦王痛苦的“啊”了一聲,黎秋棠頓時心悸的看過去!
便是這一眼,她就覺得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手上不由自主的一鬆,匕首便回到了韓琅的手中。
韓琅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啪”的便打了過去。這一巴掌極爲用力,黎秋棠整個身子都都打的歪到了地上。韓琅卻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又單手提着她的衣襟,將她揪了起來,惡狠狠的道:“賤人,你敢對本大爺耍詐,看我今天怎麼弄死你!”
看到韓琅的動作,秦王頓時目齜俱裂:“不!”
正是午後的時辰,烈日炎炎當空,透過茜紗窗,照進了書房內。百里清如吩咐了秦嬤嬤幾句,正提起筆寫着什麼。忽聽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她沒來由的心內一顫,一滴墨便直直的
落在了上好的宣紙上,將原本整潔的字跡襯得凌亂不堪。
進來的侍衛有些面生,看到百里清如,他心頭一緊,猛然便跪在了地上:“屬下護主不利,請王妃責罰!”
聞言,百里清如心中的不安越發擴大起來,她站起身子問道:“出什麼事兒了?”若是她沒有認錯,這個侍衛是早上跟着秦王出去的那個!
果然,下一刻侍衛說的話讓她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
“回王妃,秦王丟了!”
“什麼?!怎麼回事,你細細說來!”百里清如立刻有些焦急了起來,祁承乾到底是個八九歲的小孩子,如今三四個侍衛都能跟丟,若只是小孩子貪玩便罷了,可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誰擔待的起!
那侍衛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末了,道:“屬下在城中四處尋找,卻只在一個偏僻的衚衕中找到了這個。”說着,他將一塊絲帕遞給了百里清如。
百里清如頓時鎖緊了眉頭,這絲帕正是黎秋棠的。女子的絲帕乃是貼身之物,定然不會被隨意丟棄。除非,是當事人故意而爲的!
念着,她頓時冷聲道:“雷琛,進來!”
一抹暗影憑空出現在屋內,百里清如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去立刻集合暗衛,掘地三尺,也要將秦王殿下安然無恙的找到!”
得了吩咐,雷琛也不做耽誤,當下便領命出去。
一旁的秦嬤嬤見狀,不等吩咐,便道:“小姐放心,老奴這就去通知鬼域的人,全城搜尋!”
百里清如點頭,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看那侍衛,只道:“你現在去點侍衛,隨我一同出去!”
侍衛領了命,立刻隨着百里清如一同走了出去。
這一下午,因着秦王的失蹤,連同整個承德都有些兵荒馬亂了起來。
當鬼域的人前來彙報情況之時,百里清如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們眼中的沉重,然而,百里清如卻未曾想到,匆匆趕到之後,入眼的會是這樣一副情形。
正是薄暮時分,殷紅似血的夕陽並未一絲一毫透進房內。
地上躺着一個女子,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衣不蔽體,露出來的肌膚遍佈青紫,有幾處甚至血跡斑斑。髮絲凌亂的鋪在地上,一雙眼緊緊地閉着,脣角還有一絲乾涸的血跡。
而秦王,則被綁在她不遠處的柱子上,頭低低的垂着,顯然昏過去了。
鬼域的人在一旁低聲回稟:“找到秦王殿下和這位姑娘的時候,屋內便是這模樣。除了他們二人,再不見其他人影。屬下已經查探過附近的人,得知此處的屋主姓韓,乃是承德知府的義子,名叫韓琅。”
百里清如點點頭表示知道,大步走到女子身邊,蹲下身子在她鼻端探了探,待得感受到那抹微弱的氣息,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而眼內寒光迸發:“全城搜捕,將整個承德翻過來,也要將那羣罪魁禍首給我押回去!”
鬼域的人領命而去,暗衛也已然趕來了。早有人將秦王鬆了綁,小心翼翼的擡上了外面的馬車。
百里清如脫下外衣,小心的將昏迷過去的黎秋棠包裹好,讓一個暗衛抱着,也送上了馬
車。
見他們二人被安置妥當,百里清如才緩緩的打量了一遍這屋內。黎秋棠被抱起來後,她方纔發現,她身下竟然流了這麼多的血。而流血的位置,更是讓百里清如眼中殺意盡顯。
消化着鬼域之前傳的消息,百里清如默唸了幾個字,猛然道:“別將他們帶回行宮,帶到之前王爺置辦的院子去!還有,火速傳信給慕君彥,讓他儘快趕過來,就說,人命關天!”
聽了百里清如的話,暗衛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乖乖的照辦。
手指緊緊地攥着,百里清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纔啞着聲音道:“回去吧。”
慕君彥來的很快,百里清如命人傳話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慕君彥便到了。見百里清如臉上的凝重,慕君彥倒是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先賣弄風騷,而是直接去了秦王的房間。
“怎麼樣?”見慕君彥收回了手,百里清如忙忙的問道。
慕君彥笑了笑,有些釋然道:“這小子倒是隨了你家那摳門的狐狸,身子結實的很呢,不過是皮外傷,無妨無妨。”
聞言,百里清如這才放下了懸着的一顆心。出宮前,太后特意將祁承乾託付給自己,若是在自己這裡出個什麼意外,那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念着,百里清如的心又揪了起來,鄭重道:“你隨我來,看看那位姑娘的傷勢。”
慕君彥點點頭,隨着去了隔壁的房間。
方一進門,便聞到一股血腥味兒。慕君彥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大步走過去,仔仔細細的查探了一番。此刻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慕君彥徑自將黎秋棠的衣衫解開,見她身上淤痕遍佈,一雙眼不由得眯了起來。
百里清如見狀,心中沉了沉:“如何?”
這次,慕君彥卻是默了良久,方纔說話:“這姑娘,怕是不好治!”說着,他似在隱忍着什麼,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看她身上的痕跡,倒不像是一個人弄出來的,更像是......”輪姦!
他這兩個字並沒有說出來,百里清如卻已然懂了。她原本以爲這黎秋棠只是被侮辱了,卻不想,對方竟然做了這麼下作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忽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緊接着,便見祁承乾推門而入,踉踉蹌蹌的跑到黎秋棠的牀前,一下子便跪坐了下去。
百里清如一驚,忙的上前扶着他,卻被後者擋開。
祁承乾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黎秋棠,轉過頭,堅定的對着慕君彥說道:“醫正,請你救她!不惜任何代價!”
只要想到之前在小屋中發生的事情,祁承乾的心中就不由得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滔天巨浪!那幫禽獸,他定要他們碎屍萬段!
生在皇家,祁承乾並不是像表面上來的這麼單純無害,這一點,百里清如早就清楚。只是,在看到這孩子眼內的恨意和陰寒之後,百里清如才恍惚明白,是了,這纔是天家孩子的本性!
祁承乾卻不知道百里清如的想法,在得到慕君彥的保證之後,他這才轉過身去,一雙小手緊緊地握着黎秋棠蓋着的被子,一雙大大的眼也紅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