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摔在楚非晠身上淚流滿面,不管這是什麼狀況,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血抹在了楚非晠的衣服上,更不管自己身上傷得有多厲害,乃至於我忘了自己的金丹已在崩潰的邊緣。
“每次都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的。”楚非晠任由她撲在自己的身上,用那讓人安心的甘草的味道包圍着她。一股柔和的仙家力量從楚非晠的玉佩中蔓延出來,將白小靈包整個兒包裹住,柔和的力量安撫着她狂暴的金丹。
“我也不想啊!這些老雜毛、賊禿驢……個個都是混蛋!”白小靈撲在他身上,鼻涕眼淚統統忘楚非晠身上擦。楚非晠一直手抱着她,一直手撫摸着她的頭,道:“愛哭鬼,瞧我收拾他!”
啊,對了!還有這個老雜毛!
他再怎麼有仙器護體,也只是個凡人,怎麼打得過這狡猾的道士?白小靈連忙拉住他道:“不要去……”
楚非晠低低一笑,閃亮的眸子帶着一點邪氣,道:“我現在動彈不得呢,又能去哪兒?”
“啊——”白小靈這才發覺自己正“壓”在楚非晠惡魔大人的身上呢。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滿臉通紅,眼神在地面左右打轉。
那邊的道士卻是見了楚非晠身具異寶,不敢輕舉妄動,靜靜的看着這兩人旁若無人毫無自覺的卿卿我我。
楚非晠什麼也不說,將白小靈拉在身後,頭也不回,冷冷的看着身前的中年道士。
他拉着她的手溫暖得炙熱,體溫和脈動的旋律一起傳過來,能把她整個人都融化了……
白小靈從來沒有見過眼神如此冷冽的楚非晠,高傲的神色,以俯視的眼光審視着眼前的道士。白小靈忽然感覺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就像坐慣了御座的人,穿着布衣也像皇帝。
楚非晠眼中寒若冰霜,臉上依舊微微笑着,問道:“道長仙家何方?”
“貧道道德宗天劍鋒門下,施主稱一聲‘玄烈’便可。”中年模樣的道士見楚非晠氣質非凡、身懷異寶,不敢怠慢,打個稽首道,“此孽障在凡塵俗世擅傷凡人,不知施主爲何護着這禍害人間的妖孽?”
楚非晠回頭看了白小靈一眼。白小靈眼神飄忽,不敢直視。
若真是單純的逼問口供也就罷了,妖族從來不會認爲自己對敵人的逼供有什麼不對,然而白小靈卻打探人家的過去生活瑣事,這行爲算是竊人了,讓白小靈有些心虛。
楚非晠卻是拉着她的手緊了緊以示安慰,悄悄遞了一個狐狸一樣的笑容,對玄烈道:“道長這話就太武斷了!說楚某的未婚妻擅傷凡人,不知道有什麼證據?我倒是看見你無故逼迫我的未婚妻呢!”楚非晠轉頭對身後的阿峰道:“剛剛大街上的錄像都存起來了嗎?”
“是的,少爺!全都錄起來了!從各個角度、各個方位錄下的影響都存在網絡上。”
阿峰不知何時也來了研究所,或者說,他一直就在這附近?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身穿緊身服的年輕人,看來普普通通,身上卻感不到一絲氣息。這種人要麼是已經死去,是一具屍體,要麼就是修真高手,功力遠高於白小靈,纔會讓白小靈感覺不出深淺。
楚非晠聳聳肩,惋惜道:“看,在下剛好就有了你意圖竊取我未婚妻妖丹的證據。在大街上追人……道長,下次可別這麼不小心,現在不是古代了,得小心現代電子設備呀!”
楚非晠似笑非笑的看着玄烈,玄烈臉色一變,臉角抽噎了一下,餘光掃了一眼阿峰身後的兩個修真者,馬上微笑道:“施主說笑了,在下情急之下,是顯得魯莽了!或許真是有隱情纔是。此間誤會,還請施主見諒!”
“那麼……”楚非晠忽然斂起笑容,指着旁邊的大道,“滾吧!”
這個動作不但對人不敬,還及其具有侮辱性質。楚非晠一個凡人,竟然對着一個至少在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這樣,不可謂不是膽大包天,拿到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去簡直就是奇蹟。因爲雖有天條規定修真者不能殺害凡人,但卻沒有規定修士不能欺負凡人。就算是讓凡人重傷,也不過是些師門小懲戒而已。
什麼“爲禍人間”、“傷害凡人”,不過是正道修士爲了謀奪妖丹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玄烈的臉色再次在青與白之間變換數次,最終冷笑一聲,以右手抱左手的抱拳姿勢道:“後會有期!”
在道家,左手善而右手惡,左手抱右手,寓意爲揚善隱惡。這時候的玄烈右手抱左手,卻是隱隱有日後報復的意思了。
楚非晠滿不在乎,完全將玄烈無視掉,絲毫不理會他,反而看着身後的白小靈。
玄烈哼了一聲,遂駕飛劍而去。旁邊的阿峰卻是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寒芒閃過。
楚非晠對白小靈不懷好意的笑道:“看你下次還敢亂跑!你啊,從來不聽我的話!”
“哪有……”白小靈小聲的反駁道。
白小靈隱隱有些不安。聽剛纔楚非晠與玄烈的對話,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妖族……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這院子的陣法,怎麼看也是可以與峨嵋派的兩儀微塵大陣相媲美的仙級陣法;還有那個相貌普通的修真者,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她心底隱隱有一種明悟,這些問題最好忽略掉……就像是拉緊了弦的地雷,一旦鬆開就後果不堪設想……
玄烈走後,阿峰向着那長相普通的修真者點了點頭,這修士朝着楚非晠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拍了拍阿峰的肩膀,眼神曖昧的在楚非晠和白小靈之間轉悠了一圈兒,這才轉身進了研究所,看起來似乎兩人很是熟捻。
“別哭了。”楚非晠很溫柔的給白小靈擦眼淚。
仔細想想,其實楚非晠除了嘴巴壞一點,對她從來都是這麼好,臉上兇巴巴的,人卻是很溫柔。爲什麼她就這麼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