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搖着他的破扇子，笑得有點無奈。
“我背叛了誰？我只是阻止我的未婚妻做不該做的事情。本來不想傷到你，但你爲什麼要多管閒事呢？我不知道你竟然會和地府合作……我以爲，你是不屑於和任何官方勢力打交道的。”
白小靈望着他，有些艱難的開口：“爲什麼這麼做？”
“是啊……爲什麼這麼做呢？”銀壁眼中的帶着癡迷的懷念，擡頭望了望天邊的那顆北極星。
“抱歉，我必須得快一點，快一點去聖地。”銀壁低頭看着白小靈，“古獸的封印，註定要開啓，你阻止不了的。就算我和吳才都死了，封印也會自動打開。”
“聖地？”
聖地……對了，仙界之中，達到大羅金仙實力以上的聖人所居住的地方，俗稱爲【聖地】。能住進聖地的仙子，不但享受着最高的天庭長老榮譽，還有一系列的特權，而他們僅僅是在玉皇大帝所轄發生緊急事務的時候才需要出面解決，就像是門派的客卿、皇帝的供奉一樣，說白了，其實就是仙界最高級的打手。
但是，以銀壁的境界，就算他現在已經到了快飛昇的地步，也還要經過仙子的衆多階段才能到達金仙的境界。先不說其中境界的晉升比修真時期更難，僅僅是時間問題就……而從金仙到達大羅金仙，還要有無數必要的仙丹與陣法輔助。
萬年之內，這幾乎是不可能地事情。
銀壁急着想去聖地。甚至迫不及待到了寧願做妖盟叛徒、妖族棄徒的地步……他爲什麼要去聖地？難道是……
“你難道是想去見……”白小靈眼中地驚訝之色不亞於知道楚非晠是魔族。
銀壁卻是向着她冷笑了一聲。
“不可以麼？”
“可她是……”
“這世界上，沒有不可以愛上的人。”語氣斬釘截鐵。令白小靈無言以對。
沒有不可以愛上的人？這……這是什麼話？愛上一個人，怎麼可能拋開身份而……如果真可以如此，那她與楚非晠早就……早就怎樣？
白小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不成，其實，她的心意早已經定了，只不過是顧及他魔族皇子的身份而已？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眼前偷襲的銀壁。除了忿恨與不解，她並沒有害怕。
篤定對方不會殺了自己？還是覺得憑着那剩下地法寶可以躲過眼前的殺機？
或許，都不是，只是，對於這個青梅竹馬的少年，莫名其妙的心疼。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同命相憐？
白小靈默不作聲的與他對望。塵土飛揚，昏暗地月光下，用肉眼並不能看清眼前的人。而筋疲力盡的白小靈，也不會浪費靈力用神念查看對方。
“能爲我保密嗎？”銀壁眯着眼睛微笑道，食指虛按在自己的脣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從小一起長大，其實銀壁比蛇族的任何人都更瞭解白小靈，比白小靈的親姐姐白素貞都更加了解。在他看來，白小靈是張揚的，叛逆的。對於白小靈來說。朋友、兄弟之誼當然比什麼所謂的種族大義來地重要。看她那略微動容地眼神，就斷定她心軟了。
然而。短短一年時間。白小靈的變化已經達到了蛻變地程度，與人類地相交。已經讓她看待事物的觀點發生了很大地改變。
“你偷襲了我，還讓我爲你保密？當然是笑話！”若非是楚非晠的玉符，這會兒不行了早該恐怕就該兵解逃生了！
“寧死不屈？這些年你連撒謊也沒學會？”銀壁搖搖頭，有些惋惜的表演不知真心還是虛假。
白小靈不是不想騙他，也不是不會騙人。但於普通人隨便說說謊還可以，修真者之間，最怕胡亂承下諾言，若是沒能兌現，心魔難除，指不準哪天就走火入魔了。當然，也可以玩玩文字遊戲。但這一要實力相當，二要對方容易忽悠。以銀壁的精明，白小靈沒有把握在文字遊戲上勝過他。若是被揭穿，這臉皮還要不要？以她的傲氣，寧可一死，也不屑被背叛她的昔日青梅竹馬所嘲笑！
“我若不死，下次相見，今日之仇百倍奉還！”白小靈將最後的法力統統注入赤影劍。原本散發着紅光的赤影劍銀白的劍身漸漸浮出紅色的細紋，像是人類的血管，又像是鮮血刻下的咒文。
“哎呀，那我可不敢和你再相見了！”銀壁依舊笑眯眯的再列出一條殺她的理由。
龍王三太子的精魂一聲怒嚎，似在發泄方纔被白小靈太極圖糾纏的惱怒，對着白小靈的衝了過去。
“低賤海龍，竟敢傷我主上？”
便在此刻，一聲更加震撼的龍吟帶着天地之威響徹天際。
白小靈擡頭，卻見天空中目光所及，鮮紅一片。卻是一條巨大的紅色巨龍騰空而來。
龍，活着的龍。
這巨龍通體鮮紅，鱗片比月光更明亮，四爪鋒利，騰飛帶風，吐吸中帶着神龍特有的龍威，龍王三太子這人界海龍的精魂早已嚇得瘋狂的逃回吳才的腰帶之中，再不願出來。
不過，很有趣的是，這神龍下顎處原本長着最長的兩根龍鬚的地方，卻是缺了一根，看來十分滑稽。
白小靈目定口呆，爲着這神龍，也爲着這聲“主上”。從來輕鬆着表情表演的銀壁，終於沉下了臉。
銀壁自是比吳才識時務、知兇險。見了眼前的境況，立刻萌生退意。
怎樣的退走最安全？銀壁當然知道。
“真武御令，天地借法！着！”一道金光朝白小靈射去而自己卻向着相反的方向遁走。
“鏘——”
刀劍相擊的碰撞聲。
黑色的長髮，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長刀，黑着冷酷的臉，殺氣逼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