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靈本以爲可以一直這樣安安靜靜的呆着,直到把傷養好,可是,萬萬沒想到這輩子的好運都因爲這次死裡逃生而給用光了,讓她遇見楚非晠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
白小靈在心裡痛哭:孽緣、孽緣,前世的孽緣!跟她今生做的壞事絕對米關係……
白小靈記得楚非晠推門進來的時候,和之前進進出出的數人有些不同。
或許,是因爲這時候太陽剛好升高到了可以照進試衣間的位置,明亮而不刺眼的陽光灑了進來。
這白小靈第一次看見楚非晠,擡起頭,只見到陽光和他的臉一起映入眼簾。初夏的陽光照着他的背影,不刺眼,但是很明亮,一如當時的陽光。
面朝陽光,白小靈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只能感到他淡淡的文雅的氣質,笑容很溫和,像是冬天裡的一塊暖玉。
不知道是這笑容太溫暖了,還是他的氣質太無害了,或者說,白小靈受傷太重頭腦子不清晰了,看着他的那一霎那,白小靈有種莫名的感動。
楚非晠穿着一身很正式的工作裝,也就是西裝,後來白小靈諷刺這個男人的穿着太古板的時候,他說他這是工作需要,這個自戀的男人認爲自己每天都要接待大人物……
楚非晠進來的時候,正要換衣服,忽然停下來,朝着試衣間環視了一圈,冷冷的說道:“出來吧!以爲你躲得很好嗎?”
他說話的時候,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就這一句,打破了白小靈第一印象中的溫、文雅、有文學氣息……等等一系列美好的幻想……
白小靈很是吃驚——他是怎麼發現她的?她分明已經佈置了陣法……難道他也是修真者?可在她看來,眼前的人完全是凡人一個啊!
只聽見他又不耐煩的低聲喝道:“出來!難道要我請你出來嗎?”
白小靈只好忿忿的撤掉陣法,有氣無力的,語氣中帶着無奈,說道:“你想怎麼樣?”
這時候離得近了,纔看清他的樣子。他長得和清秀儒雅,淡淡的笑容裡有着自信和驕傲。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第一次見面,卻像是認識了一生一世。
楚非晠猛然見到憑空出現在角落的白小靈,驚訝的凝視着她,好像見到妖怪一樣……哦,不好意思,雖然白小靈就是妖怪……
白小靈見到他的眼神,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心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妖怪?
她毫不示弱的瞪着這個男人,只看見他的神色由驚訝到疑惑,再到皺眉,漸漸鎮定下來了,最後變成了一種饒有興趣打量,那種注視她的眼神很專注,讓白小靈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運功療傷須得清淨,最忌被打擾。被他這麼一嚇,胸口強壓下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愣了愣,似乎這時候在注意到她的傷,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道:“你……受傷很嚴重,必須馬上醫治。”
試衣間很小,楚非晠只是上前一步就到了白小靈的跟前,已經能感覺到他身上淡淡的甘草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甘草的味道帶着峨眉山某種靈草類似的香味兒,白小靈一剎那間遲疑了一下,但在楚非晠進一步靠近她之前,低聲喝道:“站住!”
這一聲裡隱隱帶着殺氣,楚非晠似被嚇了一跳,頓在原地。
白小靈的的這一聲用盡了全身力氣,胸口一陣疼痛,壓制不住的淤血一口噴了出來,正好濺在眼前楚非晠的褲腿上。
傷成了這樣子,怎麼警惕心依然這麼強,楚非晠的臉色沉了下來,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白小靈也同樣看着他,一邊慢慢的聚集靈氣修復身體,一邊目不轉睛的和眼前的惡人對視。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漸漸的,她感到越來越疲憊……這時候,楚非晠忽然輕笑了一聲。白小靈一個激靈,馬上清醒過來。
只見不知何事,楚非晠的臉色已經不再那麼‘兇惡’,平靜的看着她,道:“你失血過多,再不治傷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哼!”白小靈依舊一言不發,警惕的看着他。
這個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看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白小靈就來氣!按照她的性格,早就劈頭給他一頓罵,小青姐姐的三分功力就能給他點顏色瞧瞧,但她實在連和他對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用眼神昭示她“不好惹”。
楚非晠卻是笑得更厲害:“小白,讓我看看你的傷。”
白小靈一愣,用很低很低的聲音道:“你怎麼知道我叫小白?”這個人,不會是金山寺的走狗吧?
雖然她的聲音有氣無力,但這個小而封閉的試衣間裡,應該很是清晰的傳進了楚非晠的耳中。
楚非晠的表情講了一下,然後猛然哈哈大笑起來。
外面有人敲了敲試衣間的門,一個沉穩的男中音問道:“少爺,怎麼了?”
白小靈的汗毛一下就豎了起來。神色緊張的看了一眼楚非晠。
楚非晠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對外面道:“沒事兒,試衣間裡有一隻呲牙咧嘴的小貓。”
從那眼神中白小靈讀到了理解,讓她不自覺的放鬆了警惕。
“那……”外面的人有些擔心。
“等着。”淡淡的語氣,不由反駁。
“是!”那個男中音再沒了聲響。
楚非晠笑眯眯的看着她,就像一隻審視面前小雞的狐狸,道:“你穿着白衣,當然是小白了!”看他那笑帶着戲謔,分明是嘲笑白小靈人品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