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上,雲錦殺了秋明月的心都有。[ ~]
慕水柔也一反常態,滿臉憤恨地瞪着秋明月,揮手給了她一巴掌。
可秋明月卻絲毫沒感覺出雲錦等人對她的敵意,直愣愣地盯着昏迷不醒的杜媽媽,拼命搖頭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不關我的事!”說着又要來拉扯雲錦和慕水柔,“你們相信我,你們不能冤枉我!你們看見了,她不是我殺的!”
秋明月瘋狂的尖叫聲在空蕩蕩的山谷中盤旋,崖壁間的回聲久久不絕,扭着她肩膀的賊下意識地向四周看了看。
“老四,讓她閉嘴!”領頭的賊低聲喝了一句,老四立馬回過頭,一巴掌抽在秋明月臉上,罵道:“閉嘴!瘋!再敢叫一聲,老砍了你!”
說着他手裡的鋼刀就往秋明月脖上壓了壓,殷紅的血順着刀刃流下來,秋明月又疼又怕,立刻用手捂住嘴。一雙鳳眼瞪得大大的,淚水洶涌而出,卻連大氣也不敢喘……
回頭看看一動不動的杜媽媽,再瞧了瞧眼前抖成一團的慕水柔和繡桔,雲錦心中哀嘆,別說敵人是五個拿着鋼刀的彪形大漢,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普通男,她們也對付不了阿!
杜媽媽看着厲害卻不堪一擊,自已早應該獨自一人跑遠些,隨便找個地方閃到空間裡,得事情平息了在出來!
正琢磨着如何在衆人眼皮底下閃進空間,雲錦突然感覺脖上的刀刃離開了些,擡眼便瞧見賊頭領下馬走了過來。
“哪位是慕家小姐?哪位是秋家小姐?在下這廂有禮了,我等聽說有賊人襲擊車隊,特意來給燕公報信。誰知卻被底下人誤會。驚到幾位小姐,還請幾位小姐多擔待!”說着抱拳俯身向幾人施了一禮,接着道:“在下的馬匹不多,請慕小姐和秋小姐上馬,咱們先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要不然賊人追上來。我等怕抵擋不住!”
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些人的目地就像慕水柔所說。不是爲了銀錢而是爲了人!
只是這賊頭領也太小瞧她們了,哄騙三歲孩的話,難道她們會信!
雲錦暗中撇嘴,可慕水柔卻突然站了起來。屈膝向賊頭領福了一禮,垂眸低聲道:“我姓慕,請問英雄高姓大名?何方出身?這等救命的大恩容我們安靖候府日後報答!”
“這些慕小姐就不必多問了。日後自然知曉!”嘿嘿冷笑了幾聲,賊頭領欺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慕水柔皮。笑肉不笑地道:“還請慕小姐告知我等,哪位是秋小姐!”
“這裡沒有姓秋的!這兩位小姐是我遠房親戚,特意陪我進京的!一位姓蘇,一位姓杜,並沒您說的秋小姐!”慕水柔語聲輕柔看不出緊張,可話卻說的極慢,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的斟酌。說着還睃了雲錦一眼。
雲錦立時明白了她的用意,這是在拖延時間阿!
她兩世爲人又跟着燕昭遇到過數次追殺的場面。還有空間手鐲護身,竟不如慕水柔遇事冷靜,雲錦暗自慚愧。
馬上點頭接道:“小女姓蘇,平洲人士。前段時間大榮入侵,我便跟着家人逃難至此,投奔到安靖候府。
這次陪慕小姐進京,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幾位大爺。還未請教幾位大爺高姓大名,你們救了我等,我等實在不知如何報答!能否送我們回到車隊與家下僕人會合?取些金銀布帛酬謝各位大俠……”
“正是這話!”慕水柔也點了點頭,“我們隨身帶的那幾十車東西,就隨便大爺們挑選,就是都拿走,也報答不了大爺們的恩德!”
“我那幾車行李中還有一箱榮華齋的首飾,也情願送給各位大爺……”
見雲錦和慕水柔一唱一和,完全是想用錢財買命的模樣,賊頭領哈哈大笑,反手將長刀入鞘,轉臉吩咐一瘦高個道:“猴,你回去跟兄弟們報個信!就說慕家姑娘找到了,讓他們仔細留意去尋秋家姑娘!”
瘦高個應了一聲,跳上馬飛奔而去。其它人亦將長刀收入鞘中,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雲錦等人。【葉*】【*】
所有賊人俱是黑衣黑褲,頭臉也用一塊黑布遮住,渾身上下只有一雙眼睛露在黑布外。看着就陰森駭人,這會又詭笑連連竟似閻羅殿裡的小鬼似的。
感覺靠在自已身邊的秋明月身抖個不停,隱隱似在低泣。雖然極其不喜歡她,但這個節骨眼上,生怕她再惹出變故,雲錦輕輕握住她的手想安慰她一下,卻被她抖手甩開。
瞧見這個小插曲賊頭領冷笑一聲,並未干涉。拉過馬匹,瞧着慕水柔道:“請慕小姐上馬!”
“有勞這位大爺幫着牽緊些!”慕水柔極順從地走到大賊頭的坐騎邊,輕聲囑咐着大賊頭,可卻借上馬之機對雲錦眨了眨眼。
看着慕水柔在馬上的坐姿,雲錦猜測她是會騎馬的。想到秋明月也會騎馬,雲錦心下一驚,難道慕水柔打的是奪馬逃走的主意?
雖然是個死裡求生的辦法,可雲錦卻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這會也沒辦法出言阻止慕水柔,雲錦也只好上了馬,心裡暗悔不已,她怎麼沒早些跟燕昭學騎馬?
看見雲錦等人都上了馬,二賊頭湊近大賊頭低語道:“那個老虔婆怎麼辦?”
“看看死了沒有?若是沒有……”大賊頭稍背轉身,做了個抹脖的姿勢。
嬉笑了幾聲,二賊頭轉身往杜媽媽身邊走,可剛走到她身邊,昏迷不醒的杜媽媽突然跳起來,一道亮光從她袖裡激射出來,‘噗’地一聲穿透過二賊頭的心口。帶着滿臉疑惑,二賊頭連哼都沒哼出聲,就栽倒在地。
“走!”隨着杜媽媽一聲尖歷的叫喊,又一道亮光從她袖裡激射出來。射中拉着秋明月馬繮繩的小賊,那小賊亦一聲未吭地見了閻王,秋明月一抖繮繩瞬間就衝了出去。
大賊頭怒喝一聲,縱身躍到馬的另一側,躲開杜媽媽的袖箭。抽出長刀反手架在慕水柔的脖上,慕水柔也不驚懼。反輕笑道:“跑的那個就是你們要找的秋小姐!”
“老……”大賊頭一驚。順着秋明月跑的方向便瞧過去。可他一句話還沒罵完,慕水柔手中突然寒光閃動,挽發的一丈青便狠狠地插進大賊頭的眼睛裡。
大賊頭捂臉慘叫的那一瞬,慕水柔亦縱馬向前狂奔。
繡桔緊跟其後。三匹馬霎時便不見了蹤影!
慕家主僕馬騎的這麼好,應該不是嬌弱不堪的人,那方纔怎麼沒走幾步便走不動了?
雲錦不來及疑惑。抽出匕首便朝身邊的小賊砍去。可小賊早有防備,一把扯住雲錦的手腕便把她從馬上拽了下來。
“去追秋家那小娘們!”大賊頭顧不得眼睛流血,搭起弓箭就朝慕水柔等人消失的方向射了幾箭。縱身跳上雲錦騎的馬喝叫了一聲,便往前追。
一腳踹翻雲錦,小賊揮起長刀惡狠狠地就往下砍。雲錦閉了眼,剛要閃進空間,卻被突然撲過來的杜媽媽緊緊抱住,護在雲錦身前尖叫道:“小姐!老奴對不住你!對不起秋家!”
被杜媽媽叫的莫名其妙,可看見大賊頭突然掉轉馬頭奔了回來。雲錦心下突地一跳,霎時明白過來。狠狠推開杜媽媽,又急又怒地道:“我跟你有什麼仇,非害死我纔好?”
眼見大賊頭的長箭刺穿杜媽媽的身體,雲錦徹底明白了,沒有人會回答她這個問題!
這些賊的目標就是秋明月和慕水柔,而重中之重便是秋明月!她顧着那兩人,不肯獨自逃命,可那兩人卻棄她而去!
不管是事先幾個人商量好的,還是臨時決定的,從慕水柔和秋明月上百味居馬車的那一刻起,她註定要成犧牲品。
註定要被當成扔給賊人的誘餌,藉以保全秋明水或是慕水柔!
她又被利用了!心口氣的像要炸開一般,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卻又不知該恨誰!
冷眼看着大賊頭一步步逼近,雲錦坐直身,高聲道:“我不是秋明月,信不信隨便你!不過我們可以做筆生意!”
“傳聞說秋家小姐有瘋疾,看來真有此事!”大賊頭仰天狂笑,一隻眼睛血肉模糊,另一隻眼睛卻陰鷙狠厲,“老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被慕家小娘們騙了,你還指想再騙老一回?你不是秋明月,那老虔婆爲何拿命護着你?抓住你,老就還有活命的機會!再敢動心眼,老活剮了你!”
大賊頭說着一把淨雲錦拎到馬背,長刀架在她脖上,嘶叫着吩咐小賊道:“把馬牽過來我先走,把這兒清理乾淨,你知道去哪找我!”
押上馬便再沒有機會脫身!燕昭找她的可能性就更小!
“我能幫你找到她們!”情急之下,雲錦順口胡說,只要脖上的鋼刀稍微離的遠些,她就有機會閃進空間。
“跟我家主去說吧!”把雲錦像麻袋一樣橫放在馬鞍前,大賊頭抖起繮繩就往慕水柔等人逃走的方向跑。
被顛的頭暈目眩,又要時刻注意躲開壓在她脖上的刀刃,幾個不留神她脖已被劃出幾道血口。脖上的血珠匯聚到下頜處,隔不遠就有一滴血落在路面上。雲錦情願身上的傷再重些,這樣可以用血沿路給來尋她的人留下記號。可她也清楚,若是那樣,不等有人找到她,她便血盡而亡了!
眼見着路過數條岔路,雲錦心中越來越涼,燕昭趕過來救她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小了!
她躲進空間,人雖不見了,可手鐲卻是留在原處的!被大賊頭拿到手鐲,她依然逃不掉,反倒又多了層危險!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敢用這最後的救命稻草,心裡不停地祈求失蹤數日的燕昭能趕來救她!可她自已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天色漸亮,也不知片刻不停的跑出來多遠了,看着益發崎嶇的山路,雲錦絕望地按住手鐲……
隱隱聽到有馬蹄聲,幾近昏迷的雲錦勉強擡起頭往來的方向瞧了瞧,看見那個縱馬追來的熟悉身影,她心中立時升騰起無數希望,失聲尖叫道:“燕昭!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