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着一拉貨物重新上路,留下一地屍地,秦川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挑起車簾鑽進馬車,片刻之後,她再出來時,已經是一身月白男袍,頭上戴了一個垂着紗蔓的斗篷。
在段先生的船上醒過來之後,她已經不記得這個身體的身份。
不過,在後來,她也曾經鎖兒偶爾提起,段先生當時撿到她時,曾經有官兵搜索過。
秦川記不起原由,卻敏感地猜到自己這個身體怕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往事,否則,她怎麼會受創又怎麼會被官兵搜索?
考慮到這些事情,秦川也是格外小心。
這次北上,除了在船上,她也總是會適合僞裝。
雖然已經時隔五年,但是誰敢保證,她不會被官家認出,自然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馬車一路駛出小路,駛上官道,來到城門近前。
擡臉,視線落在眼前這座雄壯的都城,秦川只覺眼前一切陌生中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行上主街,秦川的視線掃過前面的街道,這種感覺也是越發強烈。
她來到這裡,她一定來過
一種感覺突然升上心底——從這裡右轉,向前,過兩條街,有一處大宅院。
秦川擡手輕輕揚了揚,馬兒立刻右轉,向前,穿過兩個十字路口,果然看到一處大宅院。
高門大院,門樓上掛着一面金匾,寫得是——秦府。
秦府?
看着眼前這座略顯得有些陳舊的大宅,秦川心中一凜。
這裡,竟然真得有一處大宅子。
之前她也到過不少城池,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座城池,會給她這種感覺。
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座城池,卻知道這裡有一座府院,而且不少街道都似曾相識。
難道說……
她這個身體,原本是京城人士。
沒錯,一定是。
意識到這一點,秦川並沒有太多興奮,反而是心中微微一沉,看來……京城不是久留之地。
這個身體,身體不至,還有內功……而且細皮嫩肉,明顯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出身。
這樣的一個年輕的身體,還懷着一個孩子,卻被官府捉拿,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她的身體必定是見不得光的。
處理完這裡的事情,還是儘快回江南去吧。
心中暗下決定,秦川立刻命令馬兒掉頭,趕往同濟藥莊。
同濟藥莊在帝京城有五家分號,最大的一間就在黃金街上,秦川不用打聽,就自己找到了黃金街,順利地找到了這座很是明顯的藥莊。
店裡的手下早已經在門口張望,遠遠地就看到掛着同濟旗號的馬車,立刻就迎了過來。
恰好,鎖兒帶了元寶回來,小傢伙手裡舉着剛從街上買回來的新鮮玩意兒,小跑着走上前來獻寶。
看到她身上男裝,他立刻改口,“爹爹,快看,這是鎖兒姐姐給我買的!”
以前在江南,秦川也是常常男裝示人,元寶早已經見怪不怪。
穿女裝就叫孃親,穿男裝就叫爹。
從江南趕過來的幾個手下也不是跟着她一天兩天,一看她換了男裝,當即主動改稱其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