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晴被人救走後,一路逃亡到西寧才安定下來。
大家都以爲她去了嶺南,誰也沒想到她殺了個回馬槍,跑到西寧去了。
一路的逃亡,林淺晴已經知道了帶走自己的人是誰,想起當年顧悠悠說的那些話,她只苦笑不已。
原來被土匪劫走,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還有她說過,不管她看上了誰,她或許都可以幫自己一把,唯獨這個人不行。
原來他是靳子淵啊,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招惹上這樣的人,要是傳了出去,整個林府怕是都要變成反賊。
“你現在是反賊的身份,西寧聽說抓五王爺餘黨抓得最狠,你怎麼還往這裡跑呢?”
靳子淵淡笑道:“你沒聽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嗎?”
林淺晴擡起頭看他的臉,琉璃一般的通透,就像一碰就會碎一般。要不是看到他,她甚至想不到一個男人會長成這樣子。
靳子淵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道:“你表姐也很白,我們這樣的人,都有病。”
林淺晴怔了怔,低頭道:“你認識我表姐?”
靳子淵沒有否認,道:“認識,所以我順手救了你。”
“你和她很熟悉?”
“熟悉啊!”靳子淵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們是同一種人,適合生活在黑暗中,睡在棺材裡的那種人。”
“睡在棺材裡?”
林淺晴一臉的驚訝,說實在的,她其實對顧悠悠不是特別的熟悉,對她以前的事,瞭解得少知又少。她只知道父親有個姐姐,那個姑姑有個獨生女兒,但身體不好,甚至不能離開屋子,所以父親不能將她帶入京城裡,只能每年讓丘官家去看看她。
至於她得的什麼病,她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懂。
但現在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她真的能感覺到他們是同一種人。
他們的皮膚比普通人要白一些,那種白,與天生的白不一樣,就像深埋地底的瑰寶,破開了無盡的黑暗,出現在陽光下那一瞬的眩耀奪目。
就如他所說的,睡在棺材裡。
“是啊,睡在棺材裡。”
他說:“那時候我就睡在棺材裡,她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墳墓裡,我的棺材裡。我的棺材很大,不多她一個,不少她一個,我很樂意與她分享我的棺材。
可是她不喜歡,她想方設法的要跑出去,後來她成功了,她跑了。她自己跑了也就罷了,還毀了我的墳墓,我的棺材,把我也帶了出去……”
靳子淵喋喋不休的說着林淺晴聽不太懂的東西。
比如睡在棺材裡?他們爲什麼要睡在棺材裡。
還有表姐的那些經歷,都是她所不知道的。
在靳子淵的口中,林淺晴認識了另一個顧悠悠,在她所不知道的那一面。
他口中的顧悠悠與她印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樣,就像他所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但從他眉眼中那幸福的笑意裡她看得出,表姐在他的心中,是怎樣的存在。
要說當年的驚鴻一瞥,讓她心如鹿撞。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份最初的萌動早被冷寂的晉王府消磨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