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拿了針,在苻堅的臉上輕輕挑起一條邊,再用針固定,不讓那挑起的皮再次落下去。
然後將剩下的針和指甲蓋大小的小刀片都放進方纔調製好的藥水裡,用浸過藥水的針,一點點在苻堅的臉上小心扎洞。
他說:“爲了讓藥水浸入皮膚裡,就得這麼做。”
靳旭堯猶記得那時在梅花谷的時候,見着靳落影醃製雞翅膀就是拿了銀針這樣子扎,然後比較入味兒。
賈仁的感嘆絲毫沒有影響他手上的動作,他將針扎得差不多了,又用刀子一點點將那層皮挑起來。
他說:“還好他已經死了,不然這疼可夠他吃一壺的。”
靳旭堯又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臉,他每次換臉都在深夜,吃了藥後就睡着了,第二天醒過來總是疼得死去活來,就像被扒掉一層皮似的。
按照賈仁的說法,他只做了前三步,也就是到熨燙的地步。
而苻堅這又扎又醃製的,確實夠他吃一壺的。
可惜他死了,便宜了他。
……
外面也沒閒着,靳落影和瑟西陪着顧悠悠坐在屋子裡,窗戶開了一條細縫,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外面全是天海山莊的下人們,管家還鄭重其事的搭建了一個臺子。
大家安靜的聽着管家沉長的敘述,聽到末了,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您是說莊主其實不是我們的莊主,我們的莊主其實早就死了,被人害死了?”
“不錯!”管家一臉的悲痛,道:“我們所看到的那個人,其實是當年在天海山莊的曲管家,他來到天海山莊,接近莊主,其實就是爲了取代莊主,他需要莊主的身份。”
大家目瞪口呆,簡直太瘋狂了,要知道天海山莊的下人很多,他們所換掉的人,不過是內院之中,尤其是與少主接觸過多的人。
外院的人其實都沒換,大家身處外院,平常與莊主接觸不多,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那張臉罷了。
可偏偏那張臉是假的。
不,應該說除了那張臉是莊主本人的,整個人都是假的。
這得多打臉?
靳子衿站了現來,先是放下他尊貴的身份對大家深深鞠躬,接着,纔對大家道:“因爲我們家的事,給大家帶來困擾,我靳子衿,先在這裡給大家道歉。”
以靳子衿的身份地位就算他做錯了事,也用不着跟任何人道歉。
這讓衆人驚訝又惶恐。
“王爺,您快別這麼說,是我們被壞人矇蔽了,竟然不知道我們的莊主早就遇害,我們所忠心的是個假人,還是仇人。”
靳子衿輕輕嘆息,點了點頭,說:“正如方纔管家也說了,那個人是我找了許多年的仇人,大家都知道在我家郡主滿月那天,小兒被人帶走,我們這些年正四處尋找。昔日北平軍餘孽苻堅苟且偷生,藏匿在天海山莊之中,這也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事。”
他頓了一下,看向簡時卿,帶着幾分歉意道:“我們最對不起的人是他,天海山莊的真正少主。”
此言一出,才真的讓在場的人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