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場遊戲中她認真了,所以她輸得徹底。
活了幾十年,她一直以爲自己把男女之情看得比什麼都還透,想當初,她與閨蜜淡起男人時,還大放闕詞的說:男人無非兩類,一類是看中本小姐的錢,另一類是看中本小姐的臉。不管他是哪一類男人,都有同一個名字,賤男人,本小姐不屑一顧!
靳子矜這樣利用算計她,這樣一個人渣,在他落下懸崖的時候,她不應該再抱起一塊石頭砸下去嗎?
摔不死他也砸死他纔好!
原本應該是這樣纔對。
可爲什麼她會不顧一切的跳下去?
噴涌而出的淚水迷了眼睛,墜下懸崖的那一刻,她滿腦子裡都是他高大的身影,寬闊得讓她安心的背脊,還有那比夏日陽光還要溫暖的臂彎……
懸崖上,同樣有一個悲鳴嘶吼的聲音。
他趴在懸崖之上,雙手抓在地上,抓出了血都毫無所覺。
他的臉因太過瘦弱而顯得眼眶很大,他盯着那雲霧遮蓋的懸崖深處,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不知道應該喊什麼,所以只能發出一聲聲拉長的悲鳴!
淚水流出眼眶,眯了眼珠,連那雲霧都看不真切。
他流淚,或許是爲了在這深山之中,照顧自己多年的那個人,那個本該尊榮無比,卻像只野獸一般苟延殘喘的人。
又或許……是那個與自己有着同樣的命運,三番兩次提醒自己的女子。
山上有人上來了,有許多的人!
男子停止了喊叫,想起顧悠悠最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毅然擦乾了淚水起身,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快逃去。
……
懸崖之上,靳子矜單手握着匕首,而那匕首的刀刃就卡在懸崖壁堅硬的岩石縫隙裡,腳踩着狹窄的一塊凸起的石頭,而另一手還抱着突然從上面掉下來的顧悠悠!
他從沒像這一刻這麼暴跳如雷,衝着顧悠悠厲聲大吼:“你跳下來做什麼?嫌我死得不夠快嘛?”
顧悠悠愣愣的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全身不住的顫抖着,緊緊的抱着他。
靳子矜皺了皺眉,火息了一半。
“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知道害怕還跳下來做什麼?”
沒人知道,顧悠悠此時顫抖的身體,並不是因爲害怕掉下去。
鬼知道她爲什麼會跳下來,既然暫時都還活着,那她該罵的話也得罵出來,免得一會兒掉下去摔死,就沒機會了。
“我就是怕摔不死你,所以就自已跳下來砸死你!呵,送香囊是吧?看我喜滋滋收下那個香囊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特別的得意?又蠢又聽話的魚餌,輕而易舉就幫你找到了你苦思不得的東西,你是不是得意忘了形!忘了一顆棋用得不好,它可是要反噬的。”
“就你?”靳子矜被她伶牙俐齒的話氣得又燃起怒火,譏諷的看着她,嘴裡嗤笑道:“以桃代李,偷樑換柱,你以爲就沒人知道嗎?你所承受的,難道不就是你自找的?這世上沒有白來的好事兒,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