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我說過顧悠悠不能死!”靳子矜咆哮道:“阿鏡,我希望這種事只此一次!”這是對他的警告。
他緊繃的臉,昭示着他對月如鏡的魯莽取血有多生氣。
“呵……”月如鏡低聲苦笑,淡道:“命是你的,你說了算!”他腦子壞了纔會乾着急。
窗前,靳子矜高大的身影久久站立,遮住了窗戶外照進來的陽光。
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落寞,孤寂得似一尊雕像。
躺得久了,顧悠悠覺得有些難受。好久沒有這麼長時間的躺過了,這忍耐力大不如從前。
而窗戶前的那個男人,又太能忍。
少說得站了半晌了吧,太陽都由東往西了,他還是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顧悠悠翻了個身,將臉朝着窗戶,靳子矜站的方向。
這是月如鏡睡的書房,他們的臥室被黑衣人弄了個大洞,還睡不得人。
月如鏡果然會享受,這牀舒服得都快趕上席夢思了,與古代人睡的硬牀板形成鮮明對比。
身後的響動,驚醒了窗前站立的人。
顧悠悠看到他的身子晃動了一下,才慢慢轉身。
他掛起幔帳,看到因失去過多,顯得面色蒼白的她。
“我……有些口渴!”顧悠悠張了張嘴,找了個藉口化解尷尬。
靳子矜臉上那分抑制不住的欣喜一閃而過,輕快的道:“嗯,我去倒水!”
他是怕她發現他臉上的秘密,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在他轉身之際,顧悠悠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想:原來,他是在意我的,也許並不是因爲我的血能解毒。
很快,一碗溫度恰到好處的水就端到了她的面前。
在顧悠悠病得不能自理的時候,靳子矜早伺候習慣了她,她也習慣了他的照顧,兩人都顯得十分的默契。
他將胳膊伸到她的後背,輕輕托起她的身子,便將她扶了起來。
一手扶着她的後背,另一手端着那粗碗喂她。
小半碗水下肚,顧悠悠覺得好受了些。
想喝水不單是藉口,她是真渴了。
將她放回牀上,蓋好被子,靳子矜又輕聲道:“爐子上還煨着米粥,我能你盛一些。”
“不用了!”在他起身之際,顧悠悠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還是很熱,卻不那麼燙人了。
這是他以往的溫度。
“我想好好看看你。”
靳子矜坐在牀邊,扯了扯嘴角,大方的將耳邊的長邊撩到耳後,輕笑道:“好吧,你看!”
笑得恰到好處!
同樣的眼睛,同樣高挺的鼻樑,就因爲換了一層皮,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若說靳子淵是一塊晶瑩通透的琉璃,月如鏡是遙不可及的月中仙,那麼靳子矜就是陽春三月裡,那能融化了冰雪的初春暖陽!總是恰到好處的,在不知不覺中,就溫暖了寒了一冬的冰雪。
顧悠悠擡起手,想摸摸看。
手一擡起來,手腕兒處的疼痛與那裹得難看的白布,才讓她想起來這隻手上今早凌晨時被割了一大條口子。
但看到靳子矜安好無恙,她覺得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