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醫生過來了,他檢查了一下葉蓉身上的膿瘡,面色很是凝重,宣佈說,“她不是中蠱。”
我一驚,“不是中蠱?那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
他老人家搖了搖頭,“不是。”
“那這些瘡是怎麼回事?難道只是某種奇怪的皮膚病?要說現在的醫療技術也挺發達了,如果是皮膚病,醫院做了這麼多檢查,不可能檢查不出病原體啊。”
李醫生也是一籌莫展,他說他在苗疆遊歷十多年,從醫五十多年,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既然不是中蠱,也不是被人下了降頭,李醫生也就幫不上什麼忙,他很快就離開了。
顧祁寒覺得,既然葉蓉覺得她的病跟某個神秘女人有關,那治病的關鍵點,就在神秘女人身上,他再三追問,又拿陳瑩瑩來勾起葉阿姨的母性情懷,她掙扎良久,終於道出了實情。
原來,陳海兵真的出軌了,那還是在六年前,當時身爲南新集團副董事長的他,喜歡上了剛進公司不久的許清荼,許清荼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短短一年,就從一個小職員,做到了副董事長秘書的職位,陳海兵很喜歡她,不管是去國外出差,還是到外地旅遊,都帶着她,公司裡有些明眼人看出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還在背後巴結許清荼,叫她陳老闆娘。
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們的關係,還是被傳到了葉蓉的耳朵裡,她這才知道每天跟她說有應酬,很晚纔回來的丈夫,天天都跟別的女人膩在一起,她受不了這個打擊,被憤怒衝昏了頭,做出了很多女人得知丈夫出軌之後,都會做的傻事,她跑到丈夫給許清荼買的公寓樓裡,揪着許清荼,又吵又鬧,搞得左鄰右舍都知道了。
許清荼被她打了幾巴掌,又丟了臉面,氣不過,就跑到陳海兵面前哭訴,陳海兵原本還對葉蓉存着感情,心懷內疚,結果因爲葉蓉毫無理智的吵鬧,他就開始不耐煩她了,漸漸的,他很少回家了,就算回家,對葉蓉的態度也很冷淡。
“那時候,我也真傻,不知道男人一旦變心,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費盡心思討好他,用女兒來捆綁他,想讓他回到我身邊,可他絲毫不理。”
回憶起那段往事,葉蓉便黯然傷神,紅着眼眶說,“他越是不理我,越是對我冷淡,我越是恨許清荼,我覺得都是她的錯,是她勾走了我的丈夫,我找到我一個不務正業的隔房表哥,讓他找兩個人,威脅許清荼,讓她離開陳海兵,可沒想到,我那個表哥
,竟然見色起義,想要侮辱許清荼,我一直在暗中看着,就想衝出去,阻攔他,結果,我看到了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她說到這裡,臉上便露出恐懼之色,手指微微顫抖,“我看到許清荼突然變成了一個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怪物,她扇着翅膀,將我表哥和兩個混混都扇倒在地上,然後,她撲到我表哥的身上,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就聽到我表哥大聲慘叫,另外兩個混混,嚇壞了,從地上爬起來就跑,我也嚇壞了,也想跑,可是雙腿就像被人打斷了似的,一點勁都沒有。”
她身體很弱,說了這麼多話,就停下來喘息,張着嘴大口大口吸氣,眼裡都是驚恐,歇了一會兒,又說,“我表哥叫了一會兒,就沒有聲音了,許清荼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向我飛了過來,就好像知道我藏在這裡一樣,我害怕極了,轉身就跑,跑了沒兩步,就被她掀翻在地上,我不知道她用什麼東西刺了我一下,我立刻痛得尖叫起來,眼前發黑,聽到她冷笑着說了一句,你要是將我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我就殺了你女兒。之後,我就昏死了過去。等我醒來,我已經在醫院了。再後來,警察告訴我說,我表哥死了,是被什麼動物咬死的,渾身都是血。”
她歇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勸陳海兵,趕緊離開許清荼,他不肯,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他被許清荼害死,就告訴他實情,說許清荼是妖怪,他不相信,還罵我是神經病。我沒辦法,就想找一個高人,對付許清荼,但我又怕高人失敗了,許清荼跑來傷害我女兒,所以就將瑩瑩送到國外讀書,以此來保護她。”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一個道士,他很厲害,一眼就看出我家遇到麻煩了,跟我說,他可以幫我解決,我問他要多少酬金,他說一萬,還提出一個條件,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同意了,沒過兩天,我就在新聞上看到許清荼跳樓自殺的消息了。在那之後,我身上的怪病就發作了,我覺得跟許清荼刺我那一下有關,我不敢告訴醫生,怕他們說我是神經病,就這樣不死不活地拖着,拖到了現在。”
說完這些話,葉蓉便虛弱地咳了起來,我連忙倒了一杯溫水給她,喂她喝了幾口,待她緩過勁來,顧祁寒便問她,許清荼變身怪物之後,長什麼樣?
她說,“那是晚上,又是在一條黑漆漆的小巷子裡,她變身之後,我隱約看到是一個很大的東西,有兩個翅膀,至於具體的模樣,就沒看清楚了。”
顧祁寒點了點頭
,又道,“那個幫你對付許清荼的道長,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看不清他的長相,因爲他頭上戴着一頂斗笠,臉都被斗笠遮住了,不過聽他的聲音,看他的身形,應該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
顧祁寒目光一縮,“他是不是還穿着一身青色道袍?”
“對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
沒想到,青袍道長竟然還插手了陳海兵夫妻之間的事情,甚至殺了那個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許清荼。算算時間,這應該是在顧家出事之前。
雖然我們斷定葉蓉的怪病跟許清荼有關,但是因爲不知許清荼是什麼怪物,給葉蓉注射了什麼東西,所以一時間也想不出法子替她治病,我們跟她承諾,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她的病,讓她好好休息,就先離開醫院了。
車上,顧祁寒心情不是很好,他跟我說,小時候,他和表叔一家關係很親近,表嬸只有瑩瑩一個女兒,就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疼愛,那時候,表叔和表嬸也很恩愛,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沒想到後來,表叔竟然移情別戀了,好端端的一個家,都被搞散了。
我感慨說,“大概很多男人都會這樣吧,成功了之後,面對的誘惑也就變多了。”
他瞥了我一眼,“我可不會那樣。”
我好笑地說,“我只是在分析現實問題,又沒有說你什麼,你這麼着急表忠心幹什麼?”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怕你胡思亂想啊,我還不瞭解你?”
我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認,他挺會說話的,一句簡單的話,就把我哄得心裡甜絲絲的。我眼珠子一轉,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着他,衝他壞笑,哼哼道,“那你以後,要是移情別戀了怎麼辦?”
他沒有絲毫停頓地回了一句,“不可能。”
“萬一呢?”
“沒有萬一。”
我不死心,“那要是有個女的,很喜歡很喜歡你,總是纏着你呢?”
他一臉正直地問我,“我都結婚了,她纏着我幹嘛?”
“她喜歡你啊!”
“我又不喜歡她,她纏着我,有結果嗎?”
我……我竟然被他問得無言以對了,憋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別管有沒有結果,我就問你,要是有這樣一個女人,死纏着你,你怎麼辦?”
他很認真地問我,“我能把她弄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