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被下了降頭,得找降頭師幫忙破解,如果是蠱毒,就得找下蠱的人解毒,不管是哪種情況,我們都得趕緊找到那個老太太。”任局長頓了頓,又道,“不過,老太太既然有下蠱下降的本事,肯定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她的,而小南和方媛現在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打算先找懂行的人幫你們看看能否破解。”
吃完飯,任局長就到門外,給人打電話去了,說是找懂行的人幫我看看,等他進來後,他告訴我說,他找的那個人是個老中醫,姓李,對蠱術和降頭術都有研究,他明天就帶李老醫生到我學校去找我,我連忙道謝。
任彥哲好奇地問他叔叔怎麼知道降頭和蠱毒的事情,還開玩笑說,以爲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警察局長呢。
任局長不知想到什麼,神色變得挺嚴肅的,問我們,“知道五年前,轟動江城的一樁大案麼?”
五年前我還沒來江城讀書,當然不瞭解,任彥哲說他那時候忙着備戰高考,也沒有關注,倒是周警官開口道,“局長說的是不是南新集團老闆一家五口被殺的事?”
任局長點了點頭,“當年,我還只是刑警隊的隊長,顧振平一家五口被殺的案子,就是我負責的。”
顧振平?那不是顧祁寒的父親麼!他們說的竟然是顧家的慘案!我一時心緒翻騰,不想再聽,好像聽一次,就目睹了顧祁寒一家慘死的情形一般,可我又很好奇,任局長他們五年前在調查案子的時候,是否發現了什麼。
任局長道,“當時,顧家滿門被殺,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上頭非常重視這個案子,調動了很多資源來破案,我們費了很大功夫,始終沒有調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直到一位老人,主動找到我,跟我說殺死顧家的兇手,不是人類,而是鬼魂,我當時年輕氣盛,說他胡說八道,這世上哪來的鬼?他便把我領到馬路上,在我的眼睛上抹了牛眼淚,之後,我看到馬路中央,趴着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只有上半身,她在馬路上爬來爬去,那些來來往往的汽車,直接從她身體裡面穿了過去,老人告訴我說,女人被車撞死,變成了鬼,一直在尋找自己的下半身,那時我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
任局長喝了口茶,繼續講,“老人見我相信了,纔跟我說,顧家是被人下了降頭,而且是最高級的鬼降,降頭師操縱小鬼,來到顧家殺死了他們一家五口,我問他是怎知道的,他說他自己是個驅鬼師,對降頭之術也有所瞭解,他去顧家別墅裡面看過,
瞭解了真相。接着,他把我帶到顧家,指着玄關上那尊關公像說,那個關公像就是用小鬼的棺材板做成的,小鬼就是附身在關公像上,等待機會,殺了顧家五口。我自然是半信半疑的,後來還想找那個老人聊一聊,他卻消失了,人間蒸發了一樣。再後來,顧家的案子一直都破不了,就這樣變成了懸案。”
任局長說的話,跟顧祁寒告訴我的,有一些出入,顧祁寒說,兇手利用風水聚煞,促使關公變成邪靈殺了他們一家五口,可任局長卻說,顧家是被下了降頭,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原因?
我問任局長,那個老人長什麼樣,他說,他也不知道,因爲那個老人蓬頭垢面,鬍子拉碴,臉都被頭髮和鬍子遮擋得差不多了,看不清真貌,他穿得破破爛爛的,就跟乞丐似的。
這個神秘老人,我們就暫且叫他老乞丐吧,他是否知道殺害顧家的兇手是誰呢?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發現,於是回學校的路上,我打電話給顧祁寒,把這事兒跟他說了,他嗯了一聲,沉默半晌,才說,“我有點事耽擱了,昨晚沒能回去見你,你現在在哪兒?”
我看了一眼開車的任彥哲,心想還是不要告訴他我和任彥哲在一路了,免得他誤會,就說,“我和朋友在一起,今天去處理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等我們見面了,我再告訴你詳細的情況。”
“正好,我也快回來了,待會兒見。”
任彥哲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奇怪,“你爲什麼要跟你男朋友說顧家的事情?他跟顧家有關係?”
哎呀,糟了,我居然忘記顧祁寒的身份了!我趕緊撒謊說,“他是顧家的遠房親戚,一心想查到是誰殺了他的親人,所以我就告訴他了。”
他語氣怪怪的,“你對他還真是上心啊。”
我呵呵笑,沒說話。
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沒過多會兒,我就有點困了,便閉上眼睛休息。
我是被任彥哲叫醒的,他說我們已經到我們宿舍樓下了。我睜開眼睛一看,果然已經到了。
我下了車,衝任彥哲揮了揮手,謝謝他送我回來,剛要轉身上樓,他叫住我,他快步走到我身後,神情複雜地盯着我,似乎有話想說。
我問他還有什麼事,他突然張開雙臂將我抱住,我嚇了一跳,趕緊推他,卻被他抱得緊緊的,我氣急了,用力踩他的腳,“你幹什麼呀?快點放開我!”
他叫了一聲好疼,把我鬆開了,我氣道,“你瘋了
吧,男女授受不親啊!誰允許你對我摟摟抱抱的?”
他還嬉皮笑臉的,“你別生氣啊,我就是把你當成我家的嘟嘟了,順手抱一抱。”
他說過,嘟嘟是他家養的狗,混蛋,把我當成狗就算了,居然還說什麼順手抱一抱,我肺都快氣炸了,指着他的鼻子罵,“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的,小心我扁你!”
他笑着摸了摸鼻子,“好了,知道了。你快點上樓吧,回宿舍了,給我發條短信。”
我氣還沒消,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停了下來,因爲,我看到顧祁寒站在路旁的大樹下,他的汽車,也停在那裡。樹影落在他的臉上,一片晦暗,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突然覺得很心虛,剛纔任彥哲抱我的時候,是不是被他看見了?
任彥哲問我,“怎麼不走了?”
我憤憤地轉頭看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是故意的?”他臉色有瞬間的不自然。
我敢肯定,這傢伙就是故意的,他看到顧祁寒來了,所以故意抱我一下,引起顧祁寒的誤會。我沒理他,快速跑到顧祁寒面前。
兩人面對面,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色,如冰雕玉砌一般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陰森森的寒氣,狹長的鳳眸冷冰冰地盯着我,讓我不由心虛,害怕。
我以前跟趙小可多說幾句話他都吃醋,現在我被人抱了一下,他還不氣得想揍人啊!我趕緊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心解釋,“你別生氣啊,我跟任彥哲真的沒什麼,他剛纔是跟我鬧着玩的,我已經罵過他了。”
顧祁寒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着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我心裡更加地恐慌了,連忙將我今天做的事都跟他說了一下,告訴他我和任彥哲是因爲案子才走到一路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多少解釋的話,甚至舉起手掌發誓我和任彥哲是清白的,他還是冷漠地盯着我,一言不發。
我很難受,我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想罵我也可以,別悶不吭聲的,我看着難受。”
“這就難受了?”他終於開口了,冰冷的語氣,帶着嘲諷,“你怎麼沒有考慮過,當我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時,我會有多難受?”
“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低着頭,誠心實意地跟他道歉。
要是在以前,他可能就原諒我了,可是今天,他好像特別絕情,冷漠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