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訴過你,不許給陰靈們喂血麼?”顧祁寒放開我的手,臉色鐵青。說完,他猛地轉身,渾身散發出巨大的威壓,讓躁動不安的陰靈們瞬間安靜下來。
“老公,別生氣了。”我拽了拽他的衣角,連忙乖乖認錯,“我只是想借用陰靈的鬼火,看清楚壁畫的內容。”
許是我認錯態度良好,顧祁寒終於肯放過我了,又一次叮囑我說,“以後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陰靈沒有理智,它們一旦嚐到你血液的美味,就會死纏着你不放的。”
“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老公,我們看壁畫吧。”我連忙挽着他的手臂,藉着小男孩眼中的鬼火查看壁畫。
這一幅壁畫的內容似乎是接着第一層的壁畫之後的,上面畫着一望無垠的大海,一艘破爛的小船在海中隨風飄蕩。
小船之上,一個男人盤腿坐着,臉色十分衰敗,手中卻珍重地捧着一個盒子。而這個男人,就是在第一幅壁畫裡面,對着秦始皇躬身垂首的徐福。
在小船的前方,是一座小島,島上鬱鬱蔥蔥地佇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山峰之上雲霧繚繞,堪比仙境。
我疑惑地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蓬萊仙山嗎?”
顧祁寒輕輕地搖了搖頭,“蓬萊山應該在偏北的方向,可是徐福此時航行的方向,卻是向西的。你看他手中捧着的盒子,裡面裝的很可能就是長生不老的仙藥。”
我託着下巴沉思,“跟隨徐福出海的那幾千名童男童女都不見了,會不會是被徐福獻給了海上的仙人?那麼這幅壁畫說的,就是徐福手中仙藥的下落?”
“沒錯。”顧祁寒手指指向那雲霧繚繞的海上仙山,“徐福此時臉色疲憊,顯然已經油盡燈枯,他沒有能力再將仙藥帶回秦朝,有可能將仙藥放置在了海島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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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徐澤肯定對徐福的仙藥念念不忘,如今他消失不見,多半就是去找那長生不老藥了!”
顧祁寒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地說,“我那也只是一種猜測,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看得懂這壁畫,青袍道長他們也看得懂,那麼爲什麼他們沒有毀了這幅壁畫呢?”
“對啊,沒道理他們會讓我們知道仙藥的下落啊。”我沉思片刻,突發奇想地說,“也許他們和千年屍王打鬥,結果打着打着跑出去了,沒有時間毀掉壁畫也說不定。”
還沒說完,就撞上顧祁寒似笑非笑的雙眼,他用手輕
輕地在壁畫上一抹,手上便沾滿了鮮豔的顏料。
“雖然他們施法消散了顏料的氣味,但是在這樣潮溼的環境之下,顏料並不能很快乾透。”顧祁寒看着手上的顏料,鳳眸裡染着不知名的神色,“這幅畫,被人改過了。”
我也用手抹了抹,果然手上沾滿了顏料,這幅壁畫果然被人改過了。但是畫風和筆力都出奇地一致,很難令人察覺。
顧祁寒默默唸着口訣,壁畫上方燃起一簇火焰,新鮮的顏料經不住火烤,五顏六色地匯聚在一起,順着墓室的牆壁緩緩流淌。
沒過一會兒,真正的壁畫展現在我們眼前,原來徐福的船行駛的方向不是向西,而是向東。那雲霧縹緲的仙山也不是在西邊,而是在東邊。
這時,一直盯着壁畫的小男孩突然緩緩開口,眼神之中的鬼火聚了又散,沒有焦距地喃喃自語,“東海,須臾山。”
我嘉獎地摸了摸他的頭髮,開心地說道,“好樣的,這下咱們就有方向了。東海的須臾山,青袍道長他們一定是到那裡去了!”
顧祁寒神色依舊凝重,我挽着他的手,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嗎?”
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青袍道長似乎是故意讓我們看到真正的壁畫的,他們的那些陰謀詭計,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之上,安撫地說道,“沒關係的,不論是不是陷阱,我們都只能去看一看,因爲這是唯一的線索了。”
顧祁寒的手放在我的頭上,輕輕按了按。
古墓裡面看不到陽光,也不知道我們已經下來多久了。我和顧祁寒商議下一步前往東海的須臾山,便打算離開古墓。因爲心裡記掛着小昊昊,我拉着顧祁寒的手急急忙忙地就想回去。
身後的陰靈看到我們要走,浩浩蕩蕩地跟在我們後面,依依不捨。雖然知道他們只是捨不得我身上血的味道,但還是心軟了一瞬。
特別是看到那個臉色青白的小男孩,伸出手想抓我的衣角,卻一次次落空,腳下彷彿灌了鉛一樣,停在石像那裡就再也走不動了。
顧祁寒明白我的心思,他告訴我,他可以施法超度這些陰靈,讓他們去投胎。
我擡眼看着這裡密密麻麻的陰靈,咬了咬嘴脣,還是搖頭,“不行,這麼多的陰靈需要超度,太消耗法力了。”
顧祁寒鳳眸微闔,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沒事,這裡有泰
山石敢當,藉助着它的靈力,不會耗費多大法力的。”
聽他這麼說,我的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就有勞老公啦!”
顧祁寒輕佻地勾了勾我的下巴,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光會嘴上道謝,倒是拿點實際行動出來啊!”
我臉上一紅,輕輕地說,“那也等回去再說吧……”
話沒說完,我的頭上便捱了他一下,“老婆,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讓你親一下我。”
看着顧祁寒似笑非笑的眼睛,我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憤憤地踩了他一腳,轉過身不理他。
“好了,別生氣了。”顧祁寒笑眯眯地說,“看你老公大展神威吧。”
說罷,他盤腿而坐,一手扶着石像,一手捏着法印,閉着眼睛唸唸有詞。一陣金光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漸漸蔓延到在場的所有陰靈身上。陰靈們空洞洞的眼神裡漸漸有了焦距,他們虔誠地跪在地上,對顧祁寒深深地跪拜。
金光越來越盛,散去之後,這裡的陰靈都已經消失了。顧祁寒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我笑了笑,“大功告成,枉死的陰靈們都去投胎了。”
雖然他說有石敢當的靈力藉助,不耗費法力,但是蒼白的臉色是藏不住的。我心疼地扶住他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往階梯上走。
回墓門的路上,一路暢通,就連甬道里的障眼法都消失了,在到達墓門的時候,冰寒窮奇告訴我和顧祁寒,徐澤和青袍道人他們幾個是一同離開的。
聽到這個消息,顧祁寒絲毫不覺詫異,他牽着我的手說道,“其實在看到壁畫那以假亂真的畫風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他們可能聯手了。”
我凝重地點了點頭,看來青袍道人他們的陣營又多了一員猛將——千年屍王徐澤。不過轉念想了一想,我忽然又笑了,“他們的人越來越多,長生不老之藥卻只有一份,到時候我看他們自己內部就得打起來。”
顧祁寒悠悠一笑,如玉的臉龐看得我快癡了,“我老婆就是聰明,也許我們到時候坐山觀虎鬥就行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裡明白這不過就是我美好的幻想罷了。我和顧祁寒必須要在他們拿到仙藥之前,殺掉這些狼子野心的人。
而青袍道長、龍九爺、魯瘸子、苗金翠還有千年屍王徐澤,至少他們在除掉我和顧祁寒,拿到長生不老仙藥之前,都會擰成一股麻繩,將矛頭一致地對準我和顧祁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