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的手在空中一抓,竟然拿出好幾把軍工鏟,縛靈網察覺到靈力的波動,數道電流朝着顧祁寒劈去,他身上頓時泛起陣陣火光,我心疼極了,跑到他身邊,不顧電流的衝擊攙着他的手臂,他將軍工鏟交給阿音,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微笑着安慰我,“我沒事。”
他面色蒼白,身形已變得單薄,身上好幾處皮膚都被燒焦了,我緊咬着脣,忍住眼淚,心裡恨極了青袍道長那夥人。
顧祁寒撫了撫我的髮絲,溫聲道,“好了,我們動工吧。”
這些軍工鏟,都是上次我在戶外專賣店買的,被顧祁寒收在了空間裡面,也幸好我們買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了工具,我們幾人便開始動手,挖起地道來,青袍道長注意到我們的舉動,不以爲意,認爲我們不可能憑藉着挖地道這種弱智的辦法逃出去。但是隨着地道越挖越深,堆在坑旁邊的泥土也越來越多,青袍道長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被驚慌所取代。
他憤怒地走過來,讓我們趕緊停手,否則就操控縛靈網上的雷電將我們統統電死在裡面。
“你有本事就直接出手,嘰嘰歪歪幹什麼?”蜜兒雖然虛弱得很,但是潑辣的性子不改,雙手叉腰對青袍道長就是一陣奚落。
青袍道長用陰鷙的眼神盯着我們,口中唸唸有詞,縛靈網上的電光火花果然開始劈啪作響,看起來十分唬人。然而我們熱火朝天地挖地道,靠的是一雙手,完全沒有人使用法力。所以縛靈網上的電流閃爍了一陣子後,因爲找不到目標而又繼續蟄伏了起來。
顧祁寒略微停了停手上的動作,嘲弄地看着青袍道長說道,“張天師祖師爺創造這縛靈網,就是爲了懲惡揚善、保衛門派,又怎麼會受你的操控,而主動攻擊人呢?”
青袍道長恨恨地看着我們,卻心有忌憚不敢靠近縛靈網,因爲他修的邪門道術很可能被縛靈網所察覺,從而被電得灰飛煙滅。這個時候,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將地道越來越深,咬牙切齒地在縛靈網外面走來走去。
片刻之後,似乎是真的害怕我們從地道逃走,青袍道長提出要求,只要將我交給他們,就放過在場的所有人。顧祁寒嗤笑一聲,明顯對他的話不屑一顧,蜜兒更是張口就罵,“你個老不死的,有本事就進來和我們打一場,只會在外面嘰嘰歪歪,跟個娘們兒一樣。”
青袍道長被罵得臉色一會青一會紫的,然後氣沖沖地轉身,片刻之後他摸出一個造型古樸的骨哨,看起來倒是比龍九爺的那個要高端一些。他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然後低下頭使勁地吹響了手中的骨哨。
顧祁
寒驟然變色,“三短一長,跟之前龍九爺吹哨子的頻率是一樣的。看來他在叫人過來,很可能就是千年屍王徐澤。”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們每個人都警覺了起來,紛紛加快手中挖地道的速度,然而這縛靈網的範圍太大,要挖出去肯定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做到的。
這時,阿音突然對着天空吐了吐蛇信子,“嘶嘶”的聲音迴盪在小島的上空。不一會兒,越來越多的“嘶嘶”聲和阿音互相應和,只見成百上千的蛇羣從須臾山的四面八方竄出來,彎彎曲曲地朝着縛靈網而來。
阿音“嘶嘶”地吐着蛇信子,似乎在和蛇族們交流,接着那些或粗或細的蛇便爬進了縛靈網中,幫忙給我們挖地道。蛇其實是挖地道的好手,它們的洞穴都是自己鑽出來的,於是在它們的幫助下,地道越來越寬,越來越長,我們乾脆直接跳了下去,一邊往前走,一邊挖。
這裡是大海的中央,小島的地道之中,充斥着溼潤和溫暖的氣息,我們一邊朝前面走,一邊將土堆堆在後面,四人後方的地道都塌方了。我汗顏地摸了摸腦袋,幸好有蛇羣的幫助,否則就憑我們這些業餘的填土將,很可能不是在地道里面迷失了方向,就是被塌下來的土給活埋了。
不知在地道里走了多久,顧祁寒拉着我的手,頓住腳步,“我們已經離開縛靈網的範圍了。”
聽到這句話,我們全都鬆了一口氣,蜜兒更是腳步踉蹌,差點暈倒,我連忙扶住她,讓她和阿音都趕快回手鍊中養傷,她們兩個人傷得可是一個比一個重。
阿音和蜜兒點了點頭,對視了一眼,都溫柔地笑着飛回我的手鍊之上。奇怪,這兩人之前不還是一副冤家的樣子嗎,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騰蛇走後,滿地道的小蛇也稀稀拉拉地走了,顧祁寒握着軍工鏟,開始繼續刨起土來。我看着他彎腰的時候,脖頸後的那一片嫩肉被縛靈網的電擊打得焦黑,心裡就是一疼。
蜜兒和阿音的傷嚴重,她們可以回到血玉手鍊上溫養,可是顧祁寒怎麼辦,他的傷勢更嚴重,我必須要給他療傷才行。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回頭溫柔地看着我,問我怎麼了。
我把手腕遞到顧祁寒的面前,硬着頭皮說道,“老公,你喝點我的血吧,你的傷勢太嚴重了。”
他的目光有些沉重,令我喘不過氣來,我咬了咬牙,說道,“你別倔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可不想待會兒一出去就落到青袍道長他們的手裡。我知道你不願意喝我的血,是爲了我好,可是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如果被他們打敗了,那我也就沒命了!”
聽到我這麼說,顧祁寒的眼神中逐
漸泛起一絲血紅,他不再拒絕,握着我的手腕,放到嘴邊輕輕地咬破了我的食指,吸了一點血,很快就停了下來,用溼滑的舌頭輕輕舔舐我的傷口。
看着他脖頸後的傷口漸漸恢復如初,我鬆了口氣。在幾人當中,我的傷勢是最輕的,只是被苗金翠的血螞蟥給吸食了很多鮮血,所以到現在還有些頭暈。不過之後因爲他們都將我護在身後,所以在打鬥的時候,我幾乎沒怎麼受傷。
顧祁寒拉着我的手,行走在幽深的地道里,他喝了我的血,法力恢復得非常快,哪裡還願意用軍工鏟挖地道。他大搖大擺地在地底下行走,所過之處泥土都紛紛自發讓開,給顧祁寒組成了一條通往四面八方的地道。
比起他的愜意,我的心裡卻有些發毛,幽深的地道,偶爾掉落一兩隻蚯蚓,或者別的什麼生物到我的身上,我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就怕那些小的軟體動物,每次都一驚一乍的往顧祁寒身上跳,恨不得像一隻八爪魚貼在他的身上纔好。再看顧祁寒,瀟瀟灑灑的,臉上還帶着微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拽了拽他的手臂,“老公,你在笑什麼?”
他伸手將我摟在他的懷裡,幫我擋住那些掉落的小生物們,水色瀲灩的鳳眸,彷彿散發着光芒,“魯瘸子已經死了,龍九爺雖然不清楚,但是被騰蛇的那一下給打實了,估計沒死也殘了,只要將剩下的那些人料理乾淨,那我的心中便不會有包袱了。”
我心裡驀地一緊,想到鬼魂們在世間完成了自己所想要完成的事,就會放下一切轉身去投胎,那麼顧祁寒在殺掉所有的仇人之後,是不是也會如釋重負,轉身投胎去了呢?
就在我想得入神的時候,聽到顧祁寒說了一句“到了”,只見上方的土地已經向兩邊散開,湛藍的天空出現在眼前。
在昏暗的地道里面行走了這麼久,驀地看到久違的陽光,眼睛竟然有些不能適應。顧祁寒先走了上去,環視一圈確定沒有危險後,才俯身對我伸出修長的手,俊朗的眉眼微微一彎,“老婆,快上來吧。”
看着他逆光的容顏,臉上細細的絨毛都那麼可愛,我的眼睛不由得一酸,搭着他的手往上走,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這裡是須臾山的一處懸崖,須臾山的山峰很奇怪,看起來就像是被刀斧在中間劈開一樣,裂成了兩半。海浪拍擊在懸崖下,激起幾層樓高的浪花,十分雄偉壯觀。
不過已經有人先一步來到了這裡,欣賞這幅大浪淘沙的美景。那是一個容顏俊美,面容蒼白到妖異的男子,他身上穿着簡單的襯衫和褲子,卻散發着掩蓋不住的長期處於高位的威嚴氣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