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跟嘴巴都呈O型,唉呀媽呀,我剛纔好象聽到貓說話了!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小黑突然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步法優雅地朝着我們走來,眼睛始終盯着顧祁寒,嘴巴一動,又說話了,“你身上帶着什麼,拿出來給大爺我瞧瞧。”
老天,我沒有聽錯,小黑真的會說話,而且,聲音還蠻好聽的,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彎腰盯着小黑,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貓妖?
小黑腦袋一偏,視線便落到我身上,語氣透着幾分不耐煩,“小丫頭,你外婆沒有教過你,這樣直勾勾地盯着貓看,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啊?哦,對不起,我就是太好奇了,貓大爺,你想做什麼,請繼續。”我忍着沒有笑出來,難怪現在養貓的人都自稱是貓奴,將貓當成主子,瞧瞧他這架勢,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麼。
小黑被我順着毛摸,滿意了,腦袋再次轉向顧祁寒,顧祁寒對於小黑會說話這件事表現得很平靜,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圓溜溜的玻璃珠,展示給我們看,“這是我從李洪剛的牀底下找到的,上面殘留着很重的怨氣。”
小黑懶洋洋地舔着爪子,“難怪,你們一出現,我就聞到了怨氣,這肯定是害李大富一家的那隻鬼留下來的。我猜那鬼是附到李大富身上,操控他殺了他全家。玻璃珠上的怨氣這麼重,殺人方式又這麼兇殘,估計是怨鬼索命啊。”
怨鬼索命,那就跟葉莎一樣,李大富一家難道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失蹤的阿濤,激動地說道,“阿濤失蹤,是不是也跟怨鬼有關?我想去一趟阿濤家!”
顧祁寒說,“現在還不行,二棟被警察封鎖了,我們現在進不去。”
我說,“我們可以瞬移進去啊,然後隱身,偷偷去阿濤家查看。”
不等顧祁寒回答,小黑翻了個白眼,“白癡,阿濤已經失蹤這麼多天了,就算怨鬼留下氣息,都已經消散了。”
我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可是被一隻貓教訓,還真是挺不爽的。顧祁寒將玻璃珠收了起來,跟我說等二棟樓解除警戒之後,我們再去拜訪阿濤的父母,向他們詢問一下阿濤失蹤時的情況。
“別跟你外婆說。”冷不丁聽到小黑冒出這麼一句,我愣了一下。
他又衝我翻了個白眼,“笨蛋,我讓你別告訴她我會說話。”
我哦了一聲,蹲下身,好奇地盯着他油光水滑的毛皮,還有
他那圓乎乎的胖臉,說,“貓大爺,你真的是貓妖?”
“呸,什麼貓妖,我是精!”
“妖精妖精,妖跟精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說你蠢,你還真蠢,妖跟精都分不清楚,枉爲姜氏一族的後人。”
我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我特麼被一隻貓在言語上侮辱了一回又一回。
顧祁寒許是看不下去了,向我科普說,“在人類的世界裡,妖和精經常混爲一談,但是在妖精的世界裡,妖和精是有很大區別的,簡而言之,修煉成人形且會變化的,就叫妖,剛開始修煉,還不能變化成人的,就叫精。”
我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盯着小黑,涼涼地說,“所以說,小黑只是一個連人形都沒有修出來的小精怪了。”
顧祁寒低聲笑,“的確是這樣。”
小黑揮舞着鋒利的爪子嚷嚷,“奶奶的,你們太欺負人了,我很快就會修煉出人形的!到時候我驚豔死你們!”
顧祁寒嗤笑一聲,“像你這麼懶惰,再等二十年吧。”
我無恥地補上一刀,“哎呀,還要等二十年啊,我家孩子都快娶媳婦兒啦。”
顧祁寒攬着我的肩膀,“糾正一下,是我們家孩子。”
“你,你們……氣死我了!喵嗚……”
來到客廳,看到外婆靠在沙發椅背上睡着了,我擔心她着涼,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小黑躍到她身旁,氣咻咻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將腦袋依偎在外婆的大腿,閉上眼睛睡覺了。
顧祁寒雖然能靠着我的陽氣遊走陽間,但畢竟是鬼身,不能一下子停留太久,他說他要回極陰之地修煉,我要是想他,就打電話給他,他就會立刻趕到我身邊。
臨走之前,他吻了吻我的額頭,說晚上再來找我,我立刻不純潔地想到了其他方面。
他剛剛離開,大門就被人敲響了,我打開門一看,趙小可板着臉站在門口,“顧祁寒呢?”
“他已經走了,你來找他?”
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反正就虎着臉,不高興地看着我。
我說你別站在這裡了,有事進來再說。他不肯,讓我跟他到外面說話,說是不想讓我外婆聽見。
我無奈,只好給外婆留了一張紙條在茶几上,然後拿着鑰匙,穿上外套,跟趙小可出門了。
二棟下面的警戒線已經沒了,圍觀的人羣也早就散了,樓道大門打開着,一眼望去黑洞洞,陰森森的。
趙小可走在我左手邊,順着我的視線,也望了一眼大樓,語氣低沉地說道,“李叔叔雖然脾氣不大好,又愛喝酒,但是他膽子小,連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敢殺人,我懷疑他是被髒東西纏住了。”
趙小可上次跟我冒險跟蹤任皓軒,差點就丟了性命,我不想再把他牽扯進來,所以也沒告訴他我和顧祁寒調查到的東西,轉移話題問他,要帶我去哪裡,他說去河邊走走。
小區背後不遠,有一條小河,河邊開墾出一塊塊菜地,菜地邊上,就是一條馬路,夏天的時候,很多人傍晚來這裡納涼,不過現在並沒有什麼人。
我跟趙小可慢悠悠地走在馬路上,我問他想跟我說什麼,他突然停下腳步,神色複雜地盯着我,“我問過爺爺了,他說冥婚的婚書一旦燒到地府,婚約就不能解除了,如果強行解除,有一方必定會死。”
雖然早已經料到這個事實,可當我被宣判的時候,心裡還是拔涼拔涼的,如果解開婚約我會死,那我還解個毛線啊?可讓顧祁寒去死,他家慘遭滅門,他好不容易纔得以保全魂魄,留在陽間,我於心何忍?
看來,我註定跟他綁在一起一輩子了。
我悶悶不語,趙小可急迫地說,“你願意一輩子跟他綁在一起?那就意味着你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樣談戀愛,結婚生子,你一輩子都毀了!”
我也不想啊,要是顧祁寒是人,那該多好,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絕對義無反顧地投入他的懷抱。
我嘆了口氣,說道,“小可,你不用爲我的事情着急上火了,我已經認命了。”
“你不能認命,只要他死,你就可以……”
“不行!”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每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是他救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仁不義。”
“可他是鬼!”
“就算是鬼,他也是一個好鬼,在我看來,他並沒有傷害到誰,相反,還幫助了很多人!小可,你別忘了,當你被任家銘附身的時候,也是他救了你,不然你就變成殺人犯了!”
趙小可臉上的神色有了一絲鬆動,他咬着牙,掙扎良久,猛地一跺腳,說道,“我是不會放棄的,一定可以找到辦法,既幫你們解開冥婚契約,又不會傷害到任何一方的性命。”
他一心爲了我着想,我很是感動,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悽慘的呼救聲從遠處傳來。
那聲音,聽着好像是阿濤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