瘡鬼嗷嗷慘叫,雙腿無力地垂了下去,細長的身體瘋狂地扭曲,就跟發狂的蟒蛇一樣。
顧祁寒修長的手指死死地掐着它的脖子,大喝一聲,“萌萌!”
我聽到身後陰風陣陣,萌萌就像一個小毛球似的,憑空跳了出來,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巴,嗷嗚一口咬住了瘡鬼拳頭大小的腦袋,嘎巴嘎巴啃咬了起來。
瘡鬼拼命掙扎,瘋狂扭曲,但是它被顧祁寒掐着脖子逃脫不得。沒想到萌萌個頭小小的,就跟兔子似的,吃起東西來動作飛快,眨眼間就把瘡鬼的腦袋吃掉了,又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把瘡鬼細長的身子跟四肢全部啃光了,連骨頭都沒剩下。
萌萌吃完瘡鬼,小肚子脹鼓鼓的,他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用兩隻前爪拍拍自己的肚子,衝顧祁寒呲了呲小尖牙,然後跳到了我的肩膀上,乖順地縮成一團打起盹兒來。
我震驚地看完整個過程,問顧祁寒,“你爲啥要讓萌萌吃了瘡鬼,吃了那麼噁心的傢伙,萌萌不會得病吧?”
顧祁寒笑道,“瘡鬼雖然只是一隻不成氣候的小妖怪,但是它害了不少人,有着上百年的鬼力,吃了它,萌萌的修爲會更進一步,實力也會更強的。”
話音剛落,吧唧一聲,萌萌從我的肩膀上滾了下去,砸到了地板上,這傢伙,都砸到地上了,居然還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我哭笑不得,趕緊將他抱了起來,揪着他的長耳朵,剛想把他弄醒,顧祁寒說,“讓他睡吧,他剛吃了瘡鬼,瘡鬼的陰氣在他體內遊走,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陰氣。”
原來這傢伙跟人類差不多,吃飽了都會犯困呀。我忍不住笑,換了個摟抱的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消滅了瘡鬼,顧祁寒又施法讓葉蓉的魂魄回到了她的身體,可是,她被瘡鬼折磨了五六年,身體太虛弱了,魂魄回體之後,立刻昏死了過去,陳海兵嚇得臉都白了,慌忙按呼叫器,醫生護士匆匆趕來,經過一番急救,終於將葉蓉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身上的爛瘡,就像潮水一樣,緩慢地消褪,漸漸地恢復原本的模樣,醫生護士們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問我們剛纔對病人做了什麼,我們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真相,撒謊說什麼都沒有做。
主治醫生連聲說,這是奇蹟,這簡直就是醫學奇蹟,還激動地說要給葉蓉做全身檢查,看看是什麼原因使她恢復健康的。我默默地想,不管他們怎麼檢查,也查不出原因的。
知道葉蓉沒
事,很快就會甦醒,我和顧祁寒就跟陳海兵告辭,陳海兵神色複雜地看着顧祁寒,欲言又止,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陳瑩瑩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到我們,她先是吃了一驚,接着又着急地說道,“我媽媽怎麼樣了?”
陳海兵連忙說,“瑩瑩,別急,你媽媽已經沒事了。”
陳瑩瑩似乎不太相信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衝到病牀前面,看到牀上恢復如常,身上已經沒有爛瘡的葉蓉,激動地哭了起來,“瘡沒了,我媽媽身上的瘡沒了……”
陳海兵走上前,擁住她的肩膀,溫聲說,“你媽媽的病,徹底治癒了,以後,再也不會痛苦了。”
陳瑩瑩轉頭撲到他懷裡,放聲痛哭,他溫柔地拍撫着她的後背,溫聲安慰她。他們一家人,經歷了風風雨雨,終於又團聚了,本來是讓人開心的事情,可我看了看身邊的顧祁寒,卻覺得心酸,他目光晦暗地望着陳海兵一家團聚,眼裡隱藏的情緒,是觸景生情的悲傷吧?
我挽住他的胳膊,微微一笑說,“老公,我們回家吧。”
他轉頭看着我,漆黑的眼底漸漸泛起點點暖意,性感的薄脣彎了彎,“好。”
他牽着我的手,離開了病房,我們倆乘坐電梯,下了樓,正要去停車場取車,背後突然傳來焦急的喊聲,“祁寒哥哥!”
顧祁寒腳步一頓,我也跟着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只見陳瑩瑩急匆匆地從電梯裡面跑了出來,她飛快地跑到我們面前,紅着眼眶,跟顧祁寒說,“祁寒哥哥,我聽我爸爸說了,我知道你回來了。”
顧祁寒微微一笑,“瑩瑩,你已經長成大姑娘了,漂亮,又懂事,哥哥爲你感到開心。”
“可你卻不願意跟我們相認。”陳瑩瑩眼裡涌出淚花,咬着脣,傷心地說,“爲什麼?”
顧祁寒無奈道,“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陰陽有隔,我跟你們走得太近,反而是害你們,你懂嗎?”
陳瑩瑩哭着拉住他的衣袖,“可我不想讓你走,哥哥,回來好不好?從小到大,只要我求你,你都不會拒絕我的,哥哥,我求你了,回來吧。”
顧祁寒眼裡劃過一抹疼惜,緩緩地將陳瑩瑩的手撫開,溫聲說,“對不起,瑩瑩,哥哥不能答應你。”
“哥哥——”陳瑩瑩哭得很傷心,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顧祁寒摸了摸她的頭,微笑着說,“以後聽爸媽的話,好好照顧他們。”
說完,他收回手,
牽着我,決然地轉身。
陳瑩瑩哭着大喊,“哥哥,別走!”
顧祁寒沒有回頭,握着我的手指微微用力。
我們走出醫院大門,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陳瑩瑩還站在原地,哭得就跟淚人兒似的,我知道,顧祁寒的心裡也跟她一樣難受,只是他已經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不會表露出來而已。
驅車回別墅的途中,顧祁寒接到任局長打來的電話,他用的是車載免提,我也能聽到任局長的聲音。任局長說警方已經在鳳凰山陵園找到了丟失的那十二具屍體,還說他們已經在確認受害者的身份,通知他們的家人來認領,他又問我們,打算把玄蜂怎麼辦,顧祁寒撒謊說已經把她殺死了,任局長頓時放心了,說道,“那就好,免得那怪物再出去害人。對了,小南有沒有在你身邊,我有話想跟她說。”
我連忙說,“任叔叔,我在呢,您有什麼事兒嗎?”
任局長說道,“小南,你是不是有一個朋友,叫趙小可?”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對啊?怎麼了?”
任局長語氣沉重地說,“趙小可,殺人了。”
我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高聲喊道,“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殺人的,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任局長嘆了口氣,“你冷靜一點,聽我說,趙小可現在被拘留在看守所,他的父母已經聘請了律師,我跟看守所那邊打聲招呼,你們跟着律師進去看看趙小可,跟他好好談一談。從案發到現在,他一直不肯開口說話,他這樣閉口不言,對他是很不利的。你們想辦法從他口中問出當時的情況。”
我心亂如麻,趕緊讓顧祁寒調轉方向,前往看守所。我還記得,週五那天跟他鬧了矛盾,他課都不上就跑了,不接我電話,不回我短信,兩天沒聯繫,現在卻從任局長口中得知他殺人了,我能不震驚,能不着急嗎?
趕到看守所,一個穿着黑色西服,提着公文包,戴着黑框眼鏡,自稱是趙小可律師的男人正在等我們,他姓章,我們都叫他章律師,問他情況怎麼樣了,他說看守所已經批准我們跟他一起進去探望趙小可了。
一名年輕的警察領着我們來到探望室,等了一會兒,看到趙小可被警察帶了出來,他手上戴着手銬,微微垂着頭,眼眶凹陷下去,下巴上胡茬子都冒了出來,看起來很憔悴,我心裡一酸,眼淚都快冒出來了,連忙用指甲掐掌心,忍住淚水,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叫他,“趙小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