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畫面上是一個房間,房間的空間很小,基本上正好佔據了整個鏡頭,正對鏡頭的牆上有一扇窗戶,玻璃是黑色的,由此可見錄像的時間是在晚上;房間的的裝修極爲簡易,甚至說根本沒經過裝修,而且看起來極爲陳舊,地板是灰色的水泥地,四周的白色牆壁也已經泛黃,在屋子的正中央擺着一張沙發椅,這也是整間房內的唯一擺設。
這是一件空屋子!可拍攝者爲什麼要弄這麼一間空屋子來呢?張之謙正暗自納悶,鏡頭上出現了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位老人,他弓着身子慢慢的移進鏡頭裡,坐在了沙發椅上,然後擡起了頭,他的面孔清楚地出現在鏡頭裡。
張之謙被嚇了一跳,因爲來者竟然是洪老先生!
這是怎麼回事?洪老先生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場合?現在張之謙內心裡其實已經對這間背景房有種感覺了,那是一間典型的低矮陳舊的磚瓦房,它一定是在市郊棚戶區的某間房子內,而那裡洪老先生應該不會去得!
而且洪老先生看起來精神狀態並不好,臉色很難看,似乎正陷於困境或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被人綁架?
這個念頭就像一道閃電從張之謙的腦海裡劃過,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在此之前並沒有聽說過洪老先生被綁架之事呀?洪老先生是公衆人物,他幾乎很少離開公衆的視線!
“咳!”洪老先生坐定以後,先清了下嗓子,顯然是有話要說。張之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現在,我要宣佈一下遺囑……”
遺囑?張之謙一個激靈,他產生了一種預感成真的緊張感覺。
“是的,是我的遺囑的問題!如果我死了,我名下的資產劃分成兩部分,一是固定資產一億元,全部劃歸洪氏基金會;第二部分就是洪氏集團,歸我的兒子洪大友所有,咳……”
說到這裡,洪老先生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由於咳嗽得過於猛烈,洪老先生不得不彎下身體,他的臉也憋得通紅。就在這時,鏡頭突然猛烈的抖動起來,然後突然調轉了方向,照到了洪老先生左側的牆壁,那裡有一臺電視機,正開着,而剛纔電視機是沒有進到鏡頭裡的。可電視機也就在鏡頭裡一閃,屏幕上隨之出現了一片雪花,洪老先生和房間消失不見了!
張之謙忙伸手拍拍錄像機,他懷疑是不是錄像機出了故障,顯然洪老先生的話並沒有說完,怎麼就突然沒有了呢?如果真是一份沒說完的遺囑麻煩可就大了,咳任憑他怎麼拍打,屏幕上還是一片雪花。他只得住下手來,當然他明白,決不是錄像機的問題!錄像機是新買得不說,這盤錄像帶很顯然從一開始就有問題,甚至說有些怪異!
張之謙無奈的搖搖頭,準備關閉錄像機,取出錄像帶,可就在這時他愣住了,屏幕上又出現了畫面,是一個黑衣人!張之謙倒吸了口涼氣:這不就是剛纔在貓眼裡看到的那個黑衣人嗎?對,就是他!
黑衣人幾乎佔據了整個鏡頭,所以無法看到他的背景,也就無法判斷他是不是也在剛纔洪老先生呆的那個房間裡。
黑衣人還是保持那種側身的姿勢,黑色外套的巨型帽子罩在頭上,再加上鏡頭裡的光線出奇的昏暗,張之謙無法看清黑衣人的臉,也無法分辨他是男是女。
黑衣人換換得擡起頭,昏暗的鏡頭畫面裡漸漸的露出了他的半張臉,確切地說,是不到四分之一的臉——一隻左眼加半個腮部,張之謙還是無法分辨黑衣人確切的長相,但他卻得出了一個令他自己瞠目結舌的結論:這是一個老者!
的確,眼角佈滿了魚尾紋,眼袋低垂下來,眼神污濁不堪,腮上肌肉鬆弛,佈滿了皺紋!這是一張標準的花甲老人的臉!
老人的嘴動了下,擠出來一句冷得讓張之謙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記住:在真相出來之前不要把錄像帶給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看,否則,你永遠不會找到真相!”
隨着老人的話音結束,屏幕又變成了一片雪花。
張之謙呆呆得看着,直到錄像機上的讀秒顯示錄像帶已經到了盡頭。
第二天,張之謙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白靈已經早到了。
張之謙迫不及待地問道:“怎樣?昨晚上洪夕兒沒事吧?”
白靈的臉上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語氣也怪怪的:“當然沒事了!能有什麼事?”
張之謙一愣,道:“夜哭女?殭屍人?都沒有出現過?”
“沒有!”
“本來我打算晚上過去的,可出了點事……”
“什麼事?”
張之謙忙道:“沒……什麼,家裡的……私事……”
“嗯!”白靈點了點頭。
“洪夕兒……真的沒事?”
“咳!”白靈冷笑一聲,“我看你的心呀,都不在案子上了!”
張之謙這才發現了白靈的語氣一直怪怪的,禁不住皺起眉頭,道:“你……什麼意思?”
白靈愣了愣,道:“沒什麼意思!對了,今天律師要宣佈洪老先生的遺囑,我們要不要去一趟!”
“當然要去!”張之謙一下來了精神,衝白靈命令道:“走!”然後奪門而出。
白靈急忙拉起椅子上的外套,跟了出去。
當張之謙與白靈急匆匆地趕到天成律師事務所的時候,那裡的小型會議室裡坐了幾個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顯然在此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狀態,似乎在專門等待張之謙與白靈一行的到來。
面對衆人的目光,張之謙有些發懵,這時候白靈在他耳邊低語道:“我們必須到場,這是昨天局裡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