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樓道的盡頭,果然站着那個夜哭女!只是目前在張之謙的意識裡,他還無法斷定那個夜哭女到底是什麼?或者說,它是人還是鬼?
那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穿着一身凌亂的白衣,臉色白得讓人立刻想起在電視鏡頭裡所見過的殭屍,包括它的五官,簡直就是殭屍無疑了!當然更恐怖的還是它的哭聲,簡直就像是一縷四處飄散的魂魄,圍繞在你身邊,挑撥着你渾身上下敏感的神經……
張之謙不得不承認,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到恐怖了!
不過還好,儘管射出的子彈儘管沒有擊中夜哭女,但它還是怕了,在亮光消失的時候,張之謙看到那個白色的影子倉皇轉身,看來它想逃走!
這倒讓張之謙的信心一下恢復了許多,他忙追了上去,當他追到樓到盡頭的時候他才發現,身體左側有一扇門,門裂開了一條黑色的小縫,顯然那正是夜哭女的逃身之所!
張之謙站住了,他不敢貿然而入,或許夜哭女在裡面設計了一個更大的陷阱,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
怎麼辦?他一下被困住了!
打電話尋求增援?來不及了!呼喊白靈?也不可能!離開?更不行,今天這場景下和那顆子彈算是白費了!再說了,說不準這個夜哭女就與洪老先生遇刺案有關係!
就在這時,燈亮了!
張之謙一下如同置身於白晝,他使勁瞪着眼睛,生怕一閉眼那個夜哭女會趁機對他發動襲擊!但事實證明,一直到他的眼睛完全適應了光明,什麼也沒發生!
張之謙重新抖擻了下精神,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適應眼前出現的新變化,然後他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眼前的玻璃門虛掩着,上面有三個字:值班室——看起來三樓的格局與四樓基本相似!他稍稍鬆了口氣,因爲他對憑着他對四樓的瞭解,休息室裡面的格局他還是很清楚的。
他透過開着的一條門縫朝裡面看了看,他視線所及的地方是空空如也,其實休息室裡面也應該是空空如也的,當然除了些值班醫生用的桌椅之外,不過他立刻又想到了一點——洗漱間!是的,休息室裡有一個不大的洗漱間,那是專門爲醫生護士用來換洗的地方,它就在左側的門後面的位置,那是個理想的藏身之地,而且如果躲在裡面的話,要想對門口進來的人發動突然襲擊簡直是易如反掌!
想到這裡張之謙又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得制定以下行動計劃,決不能貿然而入!不過對他來講,制定這樣的應急預案簡直是信手拈來!他迅速的在心裡設計了一下自己的進攻路線,包括在哪裡落腳,在那裡躲身,包括在哪個位置發動進攻,以確保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制服!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他屏息凝視,運足氣力,一腳將門踢開,迅速的將整個室內的狀況置身於自己視野範圍以及槍口的射傷範圍內,結果在他預料之中——空空如也!
接着他又迅速的翻轉身子,一腳將洗漱間的門踹開,這一次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洗漱間裡也是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張之前一個激靈,同時他感到頭一陣發懵,然後他發掉頭衝出休息室,發瘋似的超樓梯口跑去。
漫長的樓道里空無一人,也就是說原本呆在急救室門外的助手白靈也不見了,張之前疾速的奔跑着,同時他感覺那種不想的預感正像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裹捲起來之後再慢慢的收緊,他感覺到有些窒息。
“砰!”
他撞開了急救室的毛玻璃門,眼前的一幕讓他感覺身體一下跌進了冰窟窿裡:室內一片狼藉,原本插在中毒司機手背上的輸液管被拔掉了,針頭“吱吱”的噴着白色液體;原本扣在司機嘴上的氧氣罩被拿開丟在一旁,他臉色青紫,雙眼怒睜着,眼珠子幾乎要突了出來;司機的雙腳裸露在空氣裡,被子被踢踏在一旁;司機的腹部還插着一把剪刀,刀口與身體接觸的地方“汩汩”的向外噴着血,原本蓋在他身上的白色牀單被染成了鮮紅色……
預感變成了現實!張之前的身體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搖晃了一下斜倒在了身邊的門框上,手裡的槍也垂了下來……
這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便傳來了白靈的一聲尖叫:“啊!怎麼會這樣?”
張之謙沒有言語,痛苦的閉上眼睛。
接着又是一陣腳步聲,負責去機場接機的隊員周小漁提着個皮箱拐上樓梯,他急匆匆的走過來,道:“隊長,血清拿到了!”
張之謙沒有回頭,顯然他還沒有從痛苦中擺脫出來,只是費勁的擺擺手,聲音低沉的道:“不需要了!”
“啊?”周小魚驚呼一聲,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張之謙猛然轉過身,眼神直勾勾的道:“快去……保護林夕兒!”
白靈愣了一下,立刻醒悟過來,工工整整地行了個軍禮,道:“是!”
聽完張之謙的敘述,老局長沒有說話,緩緩的站起身,默默的踱到窗戶跟前,將視線投向了外面。經過大約兩分鐘的沉思之後,老局長回過頭來,眉頭緊皺了起來。
“你是說,你中了那個夜哭女的調虎離山之計?”
老局長的結論很確切,張之謙由衷的點了點頭:“是的!”
“那你對這個夜哭女有什麼看法?”
張之謙一愣,道:“看法?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你到底認爲這個夜哭女在整個過程裡扮演了個什麼角色?主犯還是同謀?”
“當然是同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