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也就是說，你認爲真正讓司機一刀斃命的還另有其人？”
“應該是！因爲當時的時間很短，夜哭女不可能有作案的時間！”
“你看清夜哭女的樣子了嗎？”
“沒有！”
“能畫出來嗎？”
“不能！”
老局長一愣：“爲什麼？”
張之謙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說明他在回憶那段痛苦的記憶：“那張臉就像一張殭屍，除此之外，毫無特點可言！”
老局長嘆了口氣，道：“司機死了，看來我們的線索又斷了！”
張之謙沒有說話，頭埋的更低了。
“想過嗎？下一步該怎麼做？”
聽了老局長的問話，張之謙擡起頭，道：“我覺得，有必要再從洪老先生的女兒身上找找，看有沒有有用的線索！”
“洪夕兒？”
“是的！”
“她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找了，我交待過了，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決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聽了張之謙的話，老局長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笑意，他的笑完全是針對張之謙的，是一個長者對晚輩慈愛的笑，由衷地而又充滿希望的。當然，作爲學生的張之謙已經不止一次見過老師臉上出現過這樣的笑容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老師，你爲什麼笑了？”
張之謙從警校畢業後，還沒有退休的老局長看中了，主動收他爲學生，當然張之謙更是受益匪淺，能夠順順當當的脫穎而出，老局長是功不可沒的，所以在工作之餘，張之謙更喜歡稱老局長爲“老師”。這些年來他們已經建立起超乎上下級之間的感情，所以他感覺“師生關係”更讓他感覺親切。
老局長意味深長的道：“我其實是在感嘆呀！你真是成熟了，想得也周到了！不錯呀，不愧是我的學生，局裡有你我就放心了！”
張之謙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實話，老局長對他一向嚴厲，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完美主義者，這幾年來能夠得到老局長的稱讚一直是他可望不可求的。老局長很少表揚他，即便在他圓滿地完成任務之後，老局長也就是滿意的一笑了之，包括在老局長退休時局裡爲他舉辦的歡送會上，老局長也就是拍着他的肩對衆人說了句“好好幹”就算完事了，這讓張之謙耿耿於懷了很長時間。由此看出，今天老局長的一番稱讚會在張之謙內心深處掀起怎樣的波瀾，儘管他的表情看起來還是一如之前的平靜。
“謝謝老師！”張之謙由衷地笑笑。
老局長上前來拍拍張之謙的肩，道：“好好幹！”
“找到林夕兒了？”一看到白靈滿頭大汗的走進辦公室，張之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白靈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她搖搖頭：“沒有！”
張之謙不禁失落的道：“果真是這樣？我問過老局長，他竟然也對她一無所知！難道她當時接受完問詢後留下的聯繫方式什麼的都是假的？”
“也不是！我們就是根據那個去找的，她就是在那家叫做‘藍調’的模特公司做化妝師，只是不在，而且她一向爲人低調，沒有人知道她具體住在那裡，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她在洪老先生遇刺案發生之後就沒在上班，公司經理說她打電話請了假！”
“那你打她手機呀？”
“打過了，關機！”
“那她會不會躲起來了？”
白靈搖搖頭：“不應該呀？經理說她在電話裡只是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請假的時間並不長，好像並沒有要躲起來的意思！”
“那會不會是出事了？”
白靈一愣，道：“不會吧！她幾乎是什麼也不知道，兇手應該不會對她下手的！”
張之謙點點頭，道：“不過，我們還是必須要儘快找到她！你是說，藍調模特公司？”
“是的！”
“具體位置！”
“帝國大廈E座901室！”
“好的！”張之謙說着拿起外套便望門外走。
白靈叫道：“現在就去嗎？我們可是剛回來！”
張之謙回過頭來，一字一頓的道：“要知道，找到林夕兒是我們目前唯一可做的！”
望着張之謙的背影，白靈無奈的搖了搖頭。
帝國大廈是本市最大的、也是最豪華、人氣最旺的一間寫字樓，所有來自市外的國內或國際上的大型公司的辦事處或聯絡處都在這裡設立辦公室，同時它也是整個城市建築的制高點。它的最上方就有一家集觀光、娛樂、餐飲爲一體的娛樂會所，它基本已經成了這個城市裡的白領們下班以後進行娛樂消遣、打發時間的必要去處了。
張之謙趕到帝國大廈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大部分樓層明顯的空蕩而寂靜，而與之不協調的卻是樓頂斷斷續續的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還不時有年輕人三三兩兩的走進一樓大廳的聲控門，很顯然，帝國大廈的夜生活正逐漸拉開序幕。
張之謙在地下停車場裡泊好車，然後乘着電梯直接上到了九樓。張之謙是第一次進入帝國大廈，當他走下電梯的時候還真有點找不着北了。
裡面的空間之大、格局之複雜完全超乎他的常識水平，當然，富麗堂皇的裝修更是讓他眼花繚亂，他不禁在心裡不停的感嘆着自己算真正見識了帝國大廈的奢華。
電梯間應該是恰好位於大廈的中間位置，兩側的樓道連在一起呈一個“Z”字形結構，所以很難一眼望到頭，當然設計者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既有利於整座樓的美觀，又有利於位於其中的各家公司辦公互不干擾。與電梯正對的牆上有一個金黃色的金屬標牌，上面寫着一行大字：藍調模特公司！而下面則是一張平面圖，標着樓層裡每個房間的功能名字。由此可以看出，整個九層全部被這個模特公司租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