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走出鎮北侯府,南謹軒已經在門外候着了,她一看到謹軒,立刻快步跑過去:“你怎麼來了?”
“事情辦完了,就來等你了。”南謹軒很喜歡她眼底的愉悅,她總是很容易滿足。
“反正都這麼晚了,要不然我們吃個晚飯,逛個夜市再回去吧。”楚遙笑眯眯地上前勾住南謹軒的手臂,想着他們兩人也很少單獨出來瞎逛,難得來了江北,不能浪費這個機會。
對她提的要求,南謹軒向來有求必應,點頭應好。
“我們去北湖樓吧,我聽說那邊的菜色很有特點呢,你來江北好一陣子了,去過沒?”楚遙問他。
“還沒什麼時間。”南謹軒回答。
他們一到江北,就馬不停蹄地各自忙碌起來,每個人都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沒有機會好好坐下來吃吃喝喝,更何況他們來江北,本來也不是來遊玩的。
“也是。”楚遙點點頭,想着一會兒吃完回去要給三哥他們帶些吃的,這次見到他們幾個,似乎都清瘦了。
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北湖樓,確實如楚遙所說是個十分有特色的酒樓,依湖而建,造像別緻,人聲鼎沸。
楚遙享受慣了,南謹軒亦不是什麼省錢的主,兩人要了三樓一間大包間,讓小二挑些新鮮的特色菜上來,小二也是有眼色,雖說他們兩人的衣着並不算十分華麗,但是瞧着這舉手投足間的貴氣,便給他們推薦酒樓裡最好最貴的菜,楚遙也懶得聽,南謹軒則是大手一揮,讓他挑好的上。
“謹軒,你有沒有帶足銀子,別到時候不夠銀子付賬……”楚遙掩嘴偷笑,以前陌表哥帶她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吃飯,結果兩個敗家孩子點了一桌子的菜,最後發現不夠銀子付賬了,虧得陌表哥是個厚臉皮的,讓酒樓的人去府裡取銀子,那次的事讓楚遙嘲笑了他好多年來的。
“放心。”南謹軒笑了笑,不置與否,想要他沒銀子付賬,還是有些難度。
“喲,看來夫君有些家底嘛……”楚遙嬉笑着湊過去,倚在他耳邊問他,“你是不是揹着我存了私房錢?”
“……”還好他沒有喝茶,否則還不一口茶噴出來了。
“看樣子被我說中了。”楚遙沾沾自喜地說道,“不過也沒關係,本公……本小姐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你要藏私房錢就讓你藏着好了。”
“別鬧……”楚遙靠得太近,說話呼出的熱氣直直地噴到他的脖子上,熱熱的癢癢的,讓他瞬間有了反應。
楚遙不明所以地看到某人將她推開,疑惑地問他:“謹軒你臉有點紅,不舒服麼?”
“沒有。”南謹軒故作鎮定,垂眸看着手裡的茶,猛地灌下去一杯。
“你怎麼啦?”楚遙又湊過去,這次直接伸手搭上他的額頭,眉頭一皺,“有點熱。”
這是發燒了?怎麼突然就發燒了呢?
楚遙有點困惑,旋即問他:“要不然我們不吃了,去看大夫吧?”
“不用。”南謹軒拉下她的手,她的柔荑小小軟軟,很是可愛。
就在兩人說話間,小二已經將美味佳餚送了上來,楚遙一看到滿桌的菜,才察覺自己似乎是有點餓了,便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眸子頓時一亮:“好吃哎。”
見她轉移了注意力,南謹軒忍不住鬆了口氣,這丫頭平時心思細膩,但是在這些事上卻很遲鈍,不過他喜歡這樣憨憨的她,很難得。
“聽說江北的河鮮是一絕,你嚐嚐。”南謹軒已經恢復了正常,拿起筷子爲她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她面前的碟子裡。
楚遙嚐了一口,不住地點頭:“很鮮呢,不亞於御膳房的手藝。”
見她似乎忘記了剛纔的事,南謹軒緩緩勾起了脣角,又幫她夾了不少菜,他喜歡上了看她吃飯的樣子,能有一個讓他爲之夾菜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是說書人麼?”他們的包間兩邊都有窗戶,一處是欣賞湖景,另一處則是對着一樓最前頭搭建的簡易舞臺,有時候會有歌舞表演,有時候則是說書人的地盤。
“嗯。”南謹軒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點頭應是。
“他在說什麼?”因爲距離遠,楚遙聽得不是太清晰,只能勉強聽到幾句。
見她有興趣,南謹軒便側耳傾聽了幾句,淡淡地回道:“似乎……說到皇上最寵愛的七公主下嫁的事。”
楚遙笑了笑,走到窗臺邊往下看,認真地聽了起來。
那說書人不過三十多的年紀,容貌平凡,但是說話時眸中微微閃光,讓人有一種想繼續聽下去的願望。
“話說這公主非君不嫁,鬧得帝后也沒轍,只能答應公主的請求,讓她嫁給了世家二公子。這下可不得了,那庶子竟然娶了凌國最尊貴的公主殿下,這還不是明晃晃的平步青雲。要不怎麼說這庶子命好呢,瞧那世家嫡子拼了命奪了狀元郎,也不過封了個五品編修,而這庶子不過娶了公主,就一躍成了二等侍衛,雖說這兩人的官職不能比較,但是御前侍衛那可是在御前行走的,入了皇帝的眼,還有什麼是辦不成的……”那說書人隱去了一部分名字,半真半假的話語更是讓人無法分辨真僞。
“豈有此理!”楚遙怒拍一下案几,小手拍得通紅她還猶不自知,倒是南謹軒一手一伸將她拉到了身側,小心翼翼地檢查她發紅的小手,幸而沒有半分損傷。
“你氣什麼,嘴長在別人頭上,愛怎麼說就隨便好了。”他對這些眼光向來看得淡,對他來說,只要他信任的人能真正信任他,他根本就無所謂。
“那也不行。”楚遙怒氣衝衝,她怎麼能容忍旁人詆譭他半句。
只見她倏地站起來就要往下面衝,南謹軒低笑着將她拉回了懷裡,扣住她的腰際,輕聲說道:“別鬧了,是我的人。”
“什麼?”楚遙轉過頭,滿臉的疑惑,“爲什麼……”
他爲什麼找人如此詆譭自己,別人最注重名聲,他……竟是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