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砰砰’直跳,心臟彷彿隨時都要跳出來一般。
桌上的幾人,全都盯着他倆。
空氣中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楊虹想要掙脫掉程一凡的懷抱。
一向溫柔疼愛她的程一凡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摟得更緊。
“爸,媽,我有女朋友了。你們以後就別再想出相親這麼老土的招數來逼婚了。”程一凡沉着一張俊秀的臉,脣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挑釁性的看向眼前的父母。
“你~~”程同傑氣得臉色慘白慘白,使勁的捶打着悶悶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叔叔!”楊虹知道他們也是一番苦心,爲難的掙脫掉程一凡的手,跑上去想要替他撫一下胸口。
王梅立馬黑着一張臉,擋開了楊虹的幫忙,眼裡充滿了濃濃的恨意。
“喲,這女朋友都有了,還相什麼親?拿我們當猴子耍嗎?哼!”對面的婦女站起身,滿臉怒容拉起她身邊的年輕女子揚長而去。
“大姐,大姐,你別慌着走啊,這是他故意找來裝幌子的。”程同傑看到相親對象走了,他也恢復了神態,立馬朝着兩人的背影大聲挽留。
那兩母女哪裡還聽得進去,丟下他們,氣匆匆走得飛快。
“你怎麼回事?讓他單獨來相親就好了呀?你跟着一起出現,算是怎麼回事?”程同傑不顧公衆場合,大聲指着楊虹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真是禍害喲!”王梅故意拖長聲音,拍打着大腿坐在那對母女的位置上報怨着。
程一凡聽着父母的話,生氣的拖着楊虹的手,丟下兩人,轉身離開。
‘唉——’程同傑長嘆着氣,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眼睜睜看着兩人走遠。
“一凡,你幹什麼呀?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叔叔阿姨會更恨我嗎?”楊虹生氣的甩掉程一凡緊拉着的手,滿眼怒憤的表情瞪着眼前的傢伙。
她這個傻子,竟然被程一凡拿來當了一次擋箭牌,這是她萬沒想到的結果。
程一凡突然青蜓點水般在她的嘴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又紅着臉飛快的移開。
楊虹那剛剛纔冒出來的怒火,又瞬間被這一盆冷水似的親吻給搞得呆滯了。
“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你,根本就裝不下別人。所以,別跟我爸媽一樣,把我推開,好嗎?”程一凡眼神明淨如水,他抿着嘴,說得非常篤定認真。
“可是......”楊虹忐忑不安的着急想要說,可是我的心裡已經裝不下別人了。
程一凡卻伸出手指,放在她的嘴上,手心已經沁出一層薄薄的汗:“什麼都別說,我就想這麼靜靜的呆在你身邊,看着你就好。我在等,等你心裡能裝下我的那一天。”
程一凡溫柔的望着楊虹,眼裡閃過諱莫如深的光影,很快又沉入眼底消失不見了。
他溫雅俊美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拉着楊虹的手:“你要去哪兒,我先送你,再回醫院。”
楊虹望着他深黑的眸子,有看不清的情緒,她的鼻子微微的發酸。
“一凡,我們都應該試着去接受新的東西,陌生的人。也許,你會找到更好的。”楊虹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覺得有的事情,應該早點給他說清楚。
免得耽誤了他應該擁有的幸福,大好的前程與未來。
“別勸我了,好嗎?你要去哪裡,我送你。”程一凡嗓線清洌而溼涼,眼裡盡是惶然與期望的眼神。
看到他的神色,楊虹胸口一陣緊縮,她淡淡的朝着程一凡:“你趕緊回去上班吧,我去醫院探望我媽去。”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離她進重症監護室的時間很近了。
“我送你。”程一凡一把拉過她的手,朝着車子走去。
車輛一路急馳向前,程一凡替她把安全帶拴好,沒有給她任何再反駁的機會。
重症監護室裡,陳潔依舊緊閉着雙眼,一點兒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楊虹看着越來越瘦弱的母親,眼底有痛苦的神色閃現而過。
“李小姐,你們交的費用已經快完了,請你準備再預存一部分吧。”護士長拿着繳費單子,一臉冷漠無情望向眼前的楊虹。
“好。”楊虹顫抖着手接過那沉甸甸的付費單子,眼神忍不住微微一黯。
五千多,在她的眼前,彷彿是一筆天文數字。
就算她拼命的賣酒,日夜不停歇,想在一兩天之內賺齊這筆款子,完全不可能。
她收好那單子,心中泛起酸澀的疼痛。
再一次,因爲錢把她逼得無處可逃。
只能回紅坊,那裡才能找到希望,別的地方已經不可能再籌得出來錢了。
“姐,我想再找你借五千塊錢,行嗎?”楊虹不停在老闆娘面前走來走去,轉悠了好幾次,才下定決心開口。
“呃.....我得看下今晚的營業情況才能答覆你。”老闆娘面露難色,現在的紅坊比不得以前她自己當老闆的時候。
每隔幾天,她都要向周辰交一次營業款,她雖然賣紅坊得了一大筆錢。
面對楊虹家的那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她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不是她不善良,而是她不知道接濟楊虹一家,什麼時候纔是頭。
她一直是生意人,以利爲生,上一次借的錢還差了些,她都沒要她還了。
老闆娘準備跟周辰彙報一下,儘量從公款裡借出來。
“好。”聽着老闆娘的話,楊虹不好意思再糾纏不休。
她沒有一口拒絕,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啊,大老闆來了。”老闆娘眼尖耳靈,遠遠就看到頭裹紗布朝着紅坊走進來的周辰。
她不敢怠慢,飛快的朝着周辰的方向走去。
楊虹就那麼呆怔的盯着他,深邃迷人的尖銳眼睛,薄脣緊抿。
冷峻無情的帥氣臉龐,緊繃如刀刻的臉只微微的輕掃了她一眼,立馬轉開。
無情,冷漠。
彷彿從來就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他依舊臨窗而坐,面無表情。
老闆娘熱情的跟他交談着什麼,他那冰山似的臉上有了一絲柔和的表情。
呵呵,他對別人都可以那麼溫柔,而她呢?
楊虹的心裡涌起一陣陣疼痛感,幾乎要將她的心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