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疼得呲牙咧嘴的她,東子立馬上前安慰着她:“你可能撞到了頭部,暫時可能想不起來了,等過幾天再看吧。”
病牀上的女孩子想要停下來,卻完全停不下來,一片空白的大腦不由自主地飛速旋轉,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炸開了似的。
她蜷縮着身子,雙手緊緊的抱着頭,靠在牀邊,滿臉痛苦,滿頭大汗,痛苦地尖叫。
東子害怕她會痛得痙攣過去,立馬放出輕緩歡快的音樂,柔聲安慰:“別想了,別想了。慢慢會好起來的。”
有了醫生的安撫,她漸漸地安靜下來,她瞪着一雙晶瑩的眸子,打量着這周圍的一切。
試圖尋找到一點與自己有關的蛛絲馬跡,卻終沒有半點印象。
“醒了嗎?”護士打着呵欠看着眼前的李雪,她不由得驚豔地睜大眼睛。
這女孩子長得可真是漂亮,雖然昨天晚上東子把她傷口處的長髮剃掉了一些,看上去怪怪的。
卻掩飾不了她的絕美容顏,她白皙的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骨碌骨碌盯着自己。
她試圖想要坐起身子,一陣劇烈的眩暈感朝着她襲來,她不得不大汗淋漓地睡下。
“醫生,那孩子醒了嗎?”昨天那羣知情的村民中,有三五個跑來詢問着東子,眼裡帶着關心。
那老太太甚至還替她煮了白水雞蛋,替她端來。
“喏,才醒,你們小聲一點,讓她再休息一下。”東子手裡拿着針藥,替村裡來這裡看病的村民打着針:“你們別問她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啊,她好像失憶了。”
東子醫生望着眼前這一羣好事的大嬸,別關心過餘,呆會兒惹出問題來。
“啊,還真有失憶這種事兒?”老太太有些傻眼兒了,她以爲電視劇裡都是瞎編的。
“她腦袋受了傷,可能有淤血,我們這裡醫療條件又差,沒辦法替她手術。”東子望着一羣好奇的村民解釋着,這是醫學方面的知識,說得太深奧,想必她們也聽不懂。
“那她要是一直記不起自己家在哪裡,叫什麼,怎麼辦?”老太太着急地望着眼前的東子,想着這女孩子的家人應該有多着急。
她那雙蒼桑的眼睛裡,泛起了同情的神色,望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姑娘。
“我呆會兒給我同學打過電話了,他是大醫院的醫生,等到他來這裡後,會認清她的病因。想必就會很快找到方法治療她了。”東子拿着棉籤替打針的患者按住出血點,輕輕地拔出了針。
“喔,這樣就好,這樣就好。”老太太望着眼前的東子,連連地點頭,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白水雞蛋:“快涼了,我得去讓她來吃一點。”
“去吧。記得我說的話啊!”東子又一次提醒着這一羣熱心的村民,他微笑着示意他們可以去了。
幾個小屁孩子跟在老太太的身後,怯怯地朝着她走去。
有的把手指放在嘴裡,目光乾淨而單純地望向牀上的女孩子。
“姑娘,姑娘,快來吃點東西吧!”老太太凝視着牀上的女孩子,朝她招招手,眼裡帶着慈愛的神色。
那女孩子有幾分失神,護士立馬把她扶起來,老太太看着她那虛弱的樣子,端起碗喂着她。
女孩子吃得又急又快,那狼吞虎嚥的樣子,彷彿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似的。
最後,連糖水都喝了一個精光。
“慢點吃,慢點。”老太太撫摸着她的烏黑長髮,疼愛地叮囑着她:“沒吃飽,奶奶再給你端去。”
村莊裡撿到一個大美女,這可驚動了這小村子裡的村民。
他們都熱情地招待着她,有的端肉,有的拿魚,有的送雞。
東子醫生望着醫療室裡,堆放成小山般的東西,不由得苦惱地搖頭笑笑。
醫療室裡一股濃重刺鼻的醫藥水味道,病牀上的女孩子精神好了許多,也在牀上睡不住了。
她試探性的伸出腳想要下地走動,小臉如死灰般慘白,她腳步虛浮,腳上無力,剛下地,險些摔倒。
旁邊的護士立馬扶住她,慢慢扶着虛弱的她在醫療室裡來回走動。
東子的精心治療,加上小護士村民們的照顧,她很快恢復了體力。
每天都活潑得跟猴子似的,她似乎很喜歡這裡。
在村民們的眼裡,這姑娘除了記不起自己的事情,脾氣什麼都蠻討人喜歡。
沒兩天功夫,大家都跟她玩在了一塊兒。
她白天跟着孩子們,婦女們去爬爬山,摘摘野果吃。
偶爾還有愛美的小女孩子替她採來野花插在頭上,看上去純真又美好。
“東子,你還不把她治好,是不是故意的啊?想留下這麼標緻的姑娘給自己當媳婦兒?”村裡的男人們端着碗,坐在醫療室的門口一邊扒拉着碗裡的飯粒,一邊取笑着眼前的東子醫生。
正在收拾醫藥垃圾的護士聽到這話,心裡冒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醋味兒。
她臉色大變,把手裡的東西砸得咚咚直響。
東子望着一直沒人接聽的手機,心裡直納悶,這傢伙爲什麼一直不接他電話呢?
他前幾天不還說要來他們村兒定居嗎?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東子無奈地收起手機,只能等晚點再試試了。
“瞎說啥呢,我同學一來,她一恢復記憶,我立馬就讓她離開。”東子睨了一眼眼前開玩笑的男人,英挺身影忙碌地在醫療室晃動。
聽着這話,小護士原本那難看的臉色,似乎好看了許多。
“姐姐,這是畫的什麼呢?”一個破小孩子趴在全神慣注的女孩子旁邊,她在小本子上畫上了一個三不像的東西,旁邊還標註了幾個他不認識的字。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畫了。”失憶女孩子也盯着自己隨手畫出的東西,還有旁邊的三個字。
像是無意識地,她就那麼畫了,那麼寫了。
“姐姐,你畫得可真醜。真是浪費了我的作業紙。”小孩子不滿意地取笑着眼前的女孩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撕掉她畫了畫的紙揉成一團扔開。
女孩子眼底綴着點點的笑意,不好意思地朝着小孩子笑笑,站起身來。
剛纔畫的東西,她覺得腦子裡突然閃現過什麼,卻又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她搖搖頭,無奈地走向東子醫生的醫療室。
滿腦子都是疑問:我是誰?我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望着遠遠走來的女孩兒,東子又拿起電話,重新撥打着程一凡的電話。
他在心裡默默唸叨,希望他這一次能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