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了。
“你好,我是水果經銷商傑克,請問你是誰?”傑克接起了電話,彬彬有禮的說。
對,水果經銷商。這是他的一個僞裝身份。對非FBI內部人員的每一個人,他都這麼說,包括他自己的家人。這是一個人成爲特工以後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僞裝。
“傑克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我是聯邦調查局紐約分局的人,我叫約翰。我剛剛收到你們上級斯賓賽-麥赫指揮官打來的電話,他叫我與你們取得聯繫,並對你們的行動提供必要的幫助。”作爲警察的大衛當然聽得懂水果經銷商的含意了,就算是普通人,多看看電影也會明白的。
“噢,原來是自己人。約翰,你好。也代表我向你們的禿頭局長問個好,上次我們到紐約來就請他幫了不少忙,我還沒向他道謝呢。”接到紐約分局的電話,傑克覺得自己很屌。畢竟自己是從華盛頓總部來的啊,分局的人對我們總會有三分敬畏的。這不,又有要打下手的找上門來了。
“麥赫指揮官吩咐我們,務必給你們兩位提供最有效的幫助,請您告訴我你們現在的位置,我們馬上派人過來,以備您的差使。”大衛故意一字一頓,讓聲音顯得莊重。
“我們在託蘭假日酒店進行監控。不過你們這次不用派人來。對方是個傻兵,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傑克從來就看不起當兵的人,但實際上,他也曾在部隊待過兩年。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的行動了。不過,只要您需要,請隨時打這個電話,我們會二十四小時待命聽從您的調遣。”大衛裝得還真煞有介事。
傑克掛斷了電話,然後對着鮑伯笑了笑說:“紐約分局的電話,說是要隨時聽候我們的差遣。”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這次的行動的?”
“是麥赫長官吩咐他們的。”
“看來長官很急或者說他有點不相信我們了,是這樣嗎?”鮑伯還在擺弄着那個帶三角支架的高倍望遠鏡。
“對,他是有點急,不過不是不相信!馬上我們就能告訴他好消息了。”傑克把希望寄託在爲來的二十四小時,他斷定,道格拉斯一定會在這個時間裡來。作爲一個資深的特工,他從來就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他一直認爲,過人的判斷力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也是他能當上特工的重要原因。以前很少出過錯,這次也不會例外,何況這次的目標還只是個傻兵。
希望傑克能猜對。
大衛放下電話,把紙巾在手裡揉作了一團,笑了一下。
他成功地騙了一個FBI特工。
不知怎麼的,大衛竟感到了一絲一掠而過的快感。剛纔取得的進展,也許連百分之一都算不上,爲什麼有一絲奇妙的快感出現?大衛試圖讓自己清醒。
也許,這種心理,和他從小的經歷有關。
實際上,大衛的父親也是個警探,一個成功的警探。當時他們一家人住在德克薩斯州的一個郡,在郡警局工作之餘,他有許多嗜好,其中一個,就是看偵探小說,其實很多警探也把看偵探小說當作培養自己思維開闊性的方式之一。大衛的父親不僅自己看,他還把偵探故事講給自己剛滿四歲的兒子,同時叫他分析案情發展,如果猜中了其中的機關,那麼就能得到糖果或者玩具的獎勵。以看偵探小說爲樂的父親,把着當作了他於兒子交流的一種方式,而大衛也從此開始對推理樂此不疲,並將與小說中的壞人比拼心智當作了一種快樂。在別的孩子還在聽大人講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的故事的時候,大衛已經與他們不同了。
這種父子之間的遊戲,一支持續到事故發生那一年,也就是大衛十歲那年。雖然父親死了,但那種與壞人比拼心智的快感已經抹不掉了。看偵探小說和破案的電視節目,成了以後他回憶父親的一種方式。當然,這也是他成爲警察的非常根本的原因。
託蘭假日酒店。大衛在剛纔的電話裡得到了這個信息,這無疑是非常不錯的一個開始。他坐上了出租車,來到了酒店門口。
“小姐,你好。請問傑克和鮑伯先生住在哪個房間,我是他們的朋友,來找他們談點生意。”大衛傻傻的笑着,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也像個水果販子。雖然酒店的服務檯小姐不用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但他還是努力地演着。畢竟他就住在好萊塢的隔壁,他要讓外州人感受到他們的表演天賦。
“請稍等,我幫您查一下,”服務小姐禮貌的迴應着水果販子的問話,“查到了,先生,他們住在715房間。請問您需要我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下嗎?”
“噢,不用了,謝謝你,姑娘,你就像三月的花一樣漂亮。”水果販子還是傻傻的笑着,同時服務小姐也回了他一個禮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