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救過丹尼爾的命,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當時,他們倆奉命調查一件在洛杉磯蒙特利公園發生的一起殺人案,兩天之後,他們在一間民宅裡找到了嫌犯。嫌犯舉手表示投降,卻冷不丁地突然從屁股後面掏出兇器,對着丹尼爾的腦袋就是一槍。當時丹尼爾正低頭取着身上的手銬,並不知道還有顆子彈已經向他的腦門飛了過來,幸虧大衛及時的縱身一躍,推開了丹尼爾,回敬了嫌犯一槍。嫌犯的子彈擊中了大衛的防彈衣,所以他只幸運的被震斷了兩條肋骨,在醫院裡躺了兩天。
“現在全國都在通緝你,要不然先找個地方避一段時間吧,我幫你安排。”丹尼爾說。
“避?避得掉嗎?他們肯定是非要抓到我不可的。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一輩子不見人,要麼和他們鬥到底。”
“你不會選後者吧?嘿,夥計,相信我,事情也許很快會有轉機的。等他們抓到了道格拉斯,上了法庭,說不定他會幫你澄清的。”
“丹尼爾,難道你還不懂嗎?這是‘黑手’,FBI的‘黑手’!對於休伊特的案件,他們別有用心,而我卻攪了他們的局。他們可以讓所有的案子往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道格拉斯不會幫我澄清的,除非他們叫他那樣做。”
“那你給我說說看,FBI爲什麼要插手正件事,難道真的是因爲那本古卷嗎?”
“對,是因爲那本古卷。只有這一種可能。”大衛慢慢地說。
“那你給我說說看他們的目的何在?”丹尼爾認真地問。
“目的何在?”大衛雙眼看着一片黑暗的遠方,“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從古卷的內容來看,如果古卷的秘密真的被破解之後,絕對會使全世界的基督教產生極大的震動,特別是羅馬教廷。所以說,羅馬教皇很可能是最想得到這本古卷的人。”
“那教廷和FBI有什麼關係?”
“教廷實力是難以想象的巨大,而且美國**或者是FBI裡就有聽教皇話的高官,他們不過是在完成教皇的託付而已。”
“那道格拉斯又是怎麼回事呢?”
“研究宗教歷史的狂熱分子很多,很多人也許都想得到古卷。道格拉斯就是某個狂熱分子的走狗,辦事拿錢。”
“道格拉斯難道不可以是教廷的人?”
“我一開始也這麼想,但教廷不太可能會請一個獨行殺手幫他們辦事,因爲這太不保險了。特別是後來FBI徹底介入之後,我更相信FBI與教廷有關。”“照你這麼說,整個事件都是羅馬教廷組織的陰謀。”
“是的,但這也只是一個還沒有被印證的猜測。”
“這個猜測可真玄,夥計。不過總之你是在和FBI作對,我看任何想攪合這件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是的,丹尼爾,你會被我連累的,你不應該來,真的不應該。你現在必須趁他們還沒發現你的時候趕快回去。”說到這裡,大衛的眼裡充滿了愧疚。
“別說這個,既然我已經來了,就說明我已經考慮過後果。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嗎?我來就是要幫你的。本來是想幫你逃,但現在看來我沒法讓你那樣做。我知道,你現在只想找到道格拉斯,找出他的幕後老闆,爲休伊特教授一洗冤仇,然後再用道格拉斯來對付FBI,來洗脫自己的罪名。”
丹尼爾嘆了一口氣,接着說:“亞當斯先生,請你不要懷疑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能力。他們不會成全你的。”丹尼爾轉過身拉開了車門,“無論怎樣,我們都應該先找個地方睡一覺,然後再從長計議。”
他們又上了路。兩個小時後,他們找到了一家汽車旅館,決定就在那裡住一宿。
“你在車裡等我,我先去開房,然後你跟着再進來,老闆不會注意你的。”丹尼爾說。
“好。”大衛點頭道。
五分鐘後,大衛躺上了一張席夢思牀,只感到全身一陣突如其來的倦怠、鬆弛還有痠痛。他已經做了一整天的逃犯。這幾天所經歷的,可能已經夠拍一部電影了。
“你睡吧,我給你放哨。”丹尼爾說。
迷迷糊糊的,大衛漸漸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他醒了過來。
他看見了自己的爺爺,戴個棒球手套,和他一起站在一個空空如也的棒球場裡。那不正是自己小學裡的棒球場嗎?
“大衛,聽着。”爺爺說。
“嗯。”大衛仰頭看着爺爺,回答到。
“如果你是投球手,就一定要學會僞裝和攻擊別人的弱點;如果你是擊球手,每次跑壘都要用盡全力,絕對不要輕言放棄,你懂了嗎?”
“嗯,永遠不放棄。我懂了,爺爺。”大衛看着爺爺點點頭。
丹尼爾雙手叉在胸前,坐在另一張牀上看着熟睡的大衛。爲什麼他的一切在瞬間就變得一團糟,就像被施了魔咒?丹尼爾搞不明白。
天就快亮了,遠處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爲了避免突發情況,丹尼爾一整晚都睜着眼。現在,他忍不住想打個盹兒。
突然,他聽見門外有動靜。
丹尼爾趕忙跑到窗戶前,撥開了一點百葉窗簾,窺視了一眼外面。
三輛車停在了旅館門口,藉着微微的朝輝,他看見車裡的一大羣人,端着槍走了下來。
“大衛,快醒醒!”丹尼爾急促地搖了搖牀上的大衛,然後開始收拾有用的東西。大衛募地從牀上坐了起來:“出了什麼事?”
“有人上來了,我們還有10秒鐘!快走這邊!丹尼爾用手指了指房子後面。大衛跟着他衝到了後陽臺。
“三層樓而已,你沒問題吧?”
丹尼爾望了望樓下的草坪,看着大衛說。
“我在警校可比你優秀吧。”大衛說完,兩個人一起從陽臺跳了下去。
“啊——”丹尼爾的喉嚨裡發出了一絲痛苦的呻呤。他忍住劇痛站了起來,卻一個踉蹌又摔了下去。
“你怎麼了,丹尼爾!”大衛扶着丹尼爾急切地問。
“右腳落在什麼硬東西上面了……”
大衛轉身看看原來是地上的一塊磚頭!從三樓上跳下來,兩腳落地時受力不均,一定讓他扭斷了右腳!
“大衛,你別管我,你先走吧。”丹尼爾說。
“不行!我扶着你走!”大衛說着把丹尼爾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正準備站起來,在昏暗中突然看見兩個黑影出現在了他左眼的餘光裡。
“大衛,還有丹尼爾,舉起手來。”
那說話的人,已經拿槍指着他們的頭。